132 到地方了

    夕陽暈染下的石圭谷令人聯想到M國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電影，沒有想像中的科技感，成幢的高樓大廈，即使這裡孕育了無數劃時代的網際網路企業，依舊是M國綠草遍地的小鄉村，厚重鮮明的棕色屋頂，大片大片紅栗色的天空，晚風熏出甜甜的味道，和著汽車音響上薩克斯溫柔婉轉的風韻，如此大好時光，若不談一場戀愛，豈不是辜負？

    冬季的石圭谷依然冷地不像話，空氣尤其冷冽，車子開在路上，路邊樹叢里時不時竄出一隻毛茸茸的松鼠，完全不怕人，小黑眼珠滴溜溜地轉，後腳一蹬，蹦躂著又不見了。

    傅舒寧靠著車窗，小臉凍地微紅，拉著夏韻的袖子輕聲念叨：「是松鼠誒……」

    夏韻眼睛不時往外瞥，臉上的表情依舊自持：「夏天來的話，應該能見到更多。」她也不是沒見過，只是自己去旅遊看東西，和一堆同學好友一起出來玩，感覺總是不同，不稀奇的東西，開心卻變成了兩倍，心情莫名地愉悅。

    「舒寧，別忘了拍照。」素雪笑著提醒她。

    傅舒寧頓時一激靈，抱頭慘叫：「我竟然忘了！」

    夏韻安慰她：「怕什麼，我們還要在這待一個月呢。」

    「出來了就儘量說英文吧。」素雪說，她瞧見坐在她身邊的克雷爾地神色，一頭霧水，疑惑地問她，「Wendy，他們剛剛在說什麼？」

    因為人數比較多，所以公司專門租了輛大巴接送他們。素雪被分到跟克雷爾一塊兒坐，她簡單向他解釋了一下，克雷爾便開始唧唧咕咕跟夏韻他們介紹起附近的趣事。

    她也倒是樂見其成，本來讓他們過來，就是來鍛鍊英語的。

    剛開始一幫半大的青少年還有點認生，不過克雷爾個性開朗，陽光豪爽的性格讓人很有好感，看起來就是個憨憨的大個子，金髮方闊臉，高鼻子，不自覺就會令人放鬆。所以在他面前說英文稍微有點磕絆也沒關係，連最要強怕出錯的傅舒寧，都能邊說邊比劃跟克雷爾交流起來。

    不過克雷爾的語速還是有點快，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不小心講岔講深了，素雪會補充解釋。

    「克雷爾說得沒錯，比起學歷，矽谷更強調個人能力，決定創業成功與否的，可不是學歷。但不是說學歷完全沒用，只是不要過分迷信學歷，也不能完全不信。好的學校能為你帶來無比優質的平台和人脈，畢竟M國的校友文化非常鮮明。學歷在一定程度上是更快捷證明能力的方式，但最後終歸還是看能力說話，人脈學歷，都是在你有好的實力，好的作品時，錦上添花的東西。然後，不要把學歷不高，和不學習劃上等號，這不是藉口。」

    在她看來，學習和閱讀是一輩子的事情。

    比起學校來，工作中的每一天，都需要不斷學習，人於時代，就是不進則退。

    「這邊有個deanza社區大學，你們清楚，社區大學在M國意味著什麼。但是這所社區大學的學生，不少最後入職了矽谷當地的企業。」

    「這是一個每天都誕生著奇蹟的地方。」

    連克雷爾都驚嘆：「Wendy，你一點都不像第一次來！」

    「真的是第一次。」素雪非常認真地說，微微一笑，「不過我做了不少功課。」

    出於對自己的公司負責，而且Niantoc還是重點項目，她自然要上心，總之，克雷爾知道的她都了解，或許不深，但大體都抓住了。他不知道的，她也知道。

    克雷爾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怨念，望著她：「Wendy，你這可不是不少，是非常多。」

    能夠如此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地補充他說的東西，這可不是做點功課就能達到的。

    他覺得這個東方女孩子的態度……怎麼說呢。

    雖然第一次見，她的容貌總是讓人分心，當人們提到她時，只會說：那個最漂亮的女孩，馬上另一個人就會反應過來，是她，毋庸置疑的美麗迷人。同時，那是東方女孩才會有的氣質，或許和那些優雅灑脫的英倫玫瑰們有些相似，反正和M國這邊整體的女性氣質搭不上邊……

    很奇妙。

    以及，克雷爾感覺到這群青少年們，隱隱是以這個女孩為首的姿態。

    連自己坐在她身邊，也不由得站在平等的位置對待她，並不能將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在M國，少年天才並不少見，每年石圭谷都會有無數新鮮血液到來，不少都是十六七的高中生，但論能力，有資格進入這裡，絕不遜色。

    他們更多需要打磨的，可能是性格和閱歷上的沉澱。

    但Wendy，她現在的樣子，就是最好的模樣，天生就是一塊閃閃發光的寶石。如果再打磨，他無法想像，她到底會成為什麼模樣，可以確定的是，只會更好。

    克雷爾自己都覺得，哪裡怪怪的。

    現在才明白，原本作為他這樣已經出社會工作多年的人，和還在校園裡的孩子，到底還是有些差距和不同，對比和明顯。即使他們天生聰明，但未經世事打磨的感覺，是隱藏不了的。所以在閱歷上，有著某種自然而然地上下位的狀態。

    但在Wendy身上，只有她壓著別人，別人不可能跑到她頭上去。

    聰明又漂亮的女孩……

    克雷爾默默想，感覺以後在她面前，也只能乖乖地。雖然Wendy看起來溫溫柔柔，但他知道，這種女孩大多聰明剔透地過分，簡直要把人看透般。

    早知道他不應該看妹子漂亮就積極跑過來搭訕……應該讓艾爾維斯那貨來啊。

    由於她們到M國時，時間已經是傍晚，所以先坐大巴去酒店放了行李，就找地方吃飯。酒店附近有不少餐廳，中餐廳也不少。但既然來到異國，還是入鄉隨俗，嘗嘗當地的美食比較好，這個任務，自然交給了克雷爾和艾爾維斯。

    話說來這麼久，素雪還沒跟艾爾維斯這個公司老大說上話。倒是一路上，艾爾維斯一直在跟呂明楷交流，聊完了，就默默退下，跑到素雪身邊來。

    「Bo……咳，小雪。」

    「聊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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