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出事

    M國。

    「克雷爾，華國那邊打來的？」坐在工作檯前的深栗色短髮男人，微微側過頭問道，修長的十指敲擊著鍵盤上的按鍵，噼里啪啦，利落帥氣。國外的人體型普遍容易兩極分化，要麼身材特別好，要麼就是完全沒有身材管理，特別胖或者瘦。

    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前者，個字高挑不說，即使襯衫包裹得嚴嚴實實，隱約可見堅實的臂膀，將襯衫肩肘拉出一條條筆直的褶紋，雙腿筆直修長，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

    更迷人的，是他那雙如大海般蔚藍的雙眸。

    他並不是典型的M國陽光男孩，而是混合著斯文，帶一點禁谷欠的味道，但同時，你能感覺到，他這個人是外向開朗，平易近人的。

    與他相處，會不自覺地放鬆。

    比起從事程式設計師或者別的什麼網際網路行業，他更像一個溫柔的醫生。

    他就是Niantoc公司核心團隊的領導者，艾爾維斯。

    幾天前，他們接到作為公司最大股東的助理打來的電話，他們將會帶一隊高中學生來M國參觀交流，如果其中有合適的苗子，希望他們能夠幫忙稍微培養一下。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接到這種通知。

    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並不排斥，在他們的文化理念中，培養青少年對於科技，對於網際網路行業的正確專業的認知，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也很歡迎更多優秀的年輕人，能夠進入到這個行業中來。

    他們更好奇的是這個新股東的來頭。

    之前的股東江先生去世，換了新任股東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但江先生生前就不怎麼插手名下資產，給了他們很大的自由度，像他們這樣的團隊，最怕的就是投資方不了解情況，卻還指手畫腳。

    剛換了股東時，他們還有些擔心。

    公司一直沒盈利，新股東的作風如何？會不會臨時撤資，放棄他們？

    擔憂了一陣子過後，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動向，他們才勉強安下心來，因為最近那邊有派人過來的緣故，聯繫倒還緊密些。

    克雷爾掛掉電話，神情顯然是期待的：「是的，那位謝老師的英文很不錯，她可能認識我們那位神秘的boss，我剛剛應該問問她的。」

    克雷爾也很好奇新老闆，一上來第一件事，竟然是帶學生參觀交流。

    不過，這也讓他們對這位新boss有了些好感，這種事情，看起來，沒有太多商業上的實際用途，而且還麻煩。但於那些年輕學生，卻是有益的，或許會成為他們一輩子事業的啟蒙。

    願意做這種事的boss，絕不是那種眼裡只看得見錢的。

    艾爾維斯笑了笑，蔚藍的眸子泛起溫柔的波瀾：「你為什麼不去問艾琳娜小姐，那位也是她的直屬上司，不是嗎？」

    克雷爾立刻苦著一張臉，顯然對這個名字有著「特殊」的印象。

    艾琳娜是金娜的英文名。

    她被素雪提前派過來考察Niantoc公司的情況。

    克雷爾誇張的聳肩：「艾爾，不是我故意要說艾琳娜小姐的壞話。你也知道的，不是嗎，她好像一點兒都不喜歡提自己的老闆，我問過她，每次她的回答都非常敷衍。我甚至覺得，她好像特別討厭自己的boss，而我像個壞人，故意去揭她的傷口——」

    艾爾維斯眼底閃爍著笑意，神情卻是贊同的：「她不如呂先生，我是說工作能力上。」

    素雪因為不放心金娜，讓呂明楷也跟進著，只不過都是電話郵件聯繫。

    克雷爾默默地點頭，深表贊同：「原本我覺得並沒有什麼，她的本職工作，該做地都做了，效率也很高。但是，她好像並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對我們的工作，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很多問題，如果我們不說，她就不會問。」

    說實話，和這樣的人共事，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對方永遠都是一副興趣缺缺，公事公辦，冷冰冰的模樣。可他們的工作，需要的就是熱誠和專注。而不僅僅，把這當成上班完成作業，做完下班走人就可以嗨皮的。

    他們將這當成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來做。

    而金娜的態度，就僅僅是應付作業，為了交上老師的作業而做，也不能說她不認真。只能說，明明可以用十分心力，她偏偏只願意使五分。

    就是對自己的工作，沒那麼上心。

    大家也不是瞎的，自然都看得清清楚楚。時間久了，也不去她那找不痛快。

    「不過，提到boss的時候，她說的是she呢。」克雷爾突然瞪圓眼睛，興奮道，「江先生的繼承人，應該是他的女兒吧。」

    艾爾維斯失笑，唇角勾起，竟有些惑人：「江先生終生未婚，沒有兒女，不過，應該有別的親屬旁系。好了，這不是我們該八卦的，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嗎？」

    克雷爾一激靈，忙轉過身：「還沒還沒，我馬上就去做。」

    別看艾爾維斯看起來溫溫和和，發起脾氣來，也不會怒吼，只會安安靜靜看著你，不動聲色，看到你渾身發毛為止。

    如果沒有足夠的威懾力，也不可能成為團隊的領導者。

    而艾爾維斯，恰好是剛柔並濟的一型。

    該強勢的時候強勢，該給予下屬信心鼓勵的時候，也不會端著。

    有時是朋友，有時是嚴厲的老師。

    華燈初上。

    許多人都已經坐上了歸家的地鐵，Niantoc公司卻仍有幾個房間的燈始終兩者。比如艾爾維斯，比如克雷爾，還有些留在公司吃飯睡覺的科研人員，他們基本把這當第二個家了。公司也配備了茶水間，冰箱，小廚房，還有鋪有床的休息室，環境一流。

    星星靜悄悄地在夜空眨著眼睛，路燈一盞盞亮起，白日車水馬龍的城市，此刻，也漸漸沉沒入無邊的黑暗靜謐之中。

    「嗡嗡嗡——」

    凌晨，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就開始劇烈震動。

    素雪惺忪著眼鏡，摸到手機，看了看屏幕，呂明楷打來的，立刻接通：「餵？」

    「boss。」呂明楷的聲音已經非常鎮定了，還是透露出幾絲不安定的感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你慢慢說。」她起身。

    「金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