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聖誕節來了

    所謂重新洗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還是麻煩。

    這也是素雪計劃中的其中一步。

    慢慢來吧……

    現在，她還是先好好享受自己最好的高中生涯。

    國內的聖誕雖然不如春節有氣氛，但街上商店掛出的紅襪子，聖誕樹小裝飾，商場打出的聖誕節促銷活動的展牌，暖洋洋的紅色，蔥綠的綠，都讓節日的氣氛更加濃郁，不由自主地感染人。這些日子，連街上逛街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寒冷卻熱鬧的冬天。

    節日於人而言，多多益善。

    辛勞了一年，終於能有這樣一天，理直氣壯地稍微喘口氣，提醒大家，一年又結束了，新的一年就要來臨。懷抱著對新一年的憧憬，步入新年，與家人團聚的日子也不遠了。

    雖然學校並不會在聖誕節放假，但不影響學生們彼此道一句「聖誕快樂」，借著節日的名義，互相交換小禮物，增進感情，好像這一天，就能比平日更快樂，更特殊一些。

    對於壓力與日漸增的高三學生來說，每一個節日都是放氣孔。

    「小雪，聖誕快樂～」

    同桌梁露一大早過來，就給了她一個熊抱，笑眯眯地用力拍著她的肩膀，接著放下書包，從雙肩包里掏出一個小禮盒，粉色包裝紙，扎著漂亮的絲絨蝴蝶結：「噔噔噔～給你的聖誕禮物！」

    「謝謝。」素雪甜甜一笑，從桌子底下拿出自己準備聖誕禮物，「喏，這是你的聖誕禮物，我自己烤的餅乾，還有專門給你準備的——回家再拆哦。」

    梁露登時眼睛一亮，光看體積就知道東西不小：「小雪！我愛死你了……好吧！我儘量忍住。」

    「嗯。」素雪笑盈盈地望著她。

    同班同學陸陸續續都到教室了，只不過今天與往日不同，滿教室都是在討論聖誕節，互相送禮物和賀卡，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少年少女的燦爛微笑。

    素雪也收到不少賀卡和禮物。

    「小雪，聖誕快樂～這個是送給你的！」

    「小雪，謝謝你的餅乾，聖誕快樂，這個給你……」有拋下賀卡就倉促逃走的女生。

    素雪微微一笑，拆開信封略瞧了瞧，秀氣飄逸的小楷，淡藍色的信紙，滿滿一整頁的話，認認真真寫著這三年的回憶……高一時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情形，當時提到她，都是：班裡最漂亮的那個女生，讓人有些不敢接近。隨著相處的時間推移，卻越來越喜歡她，有些素雪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被幫助的人，卻牢牢記了下來。而即將來臨的畢業，讓這姑娘終於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心裡話寫出來。

    她感冒難受的時候，素雪幫她泡過藥，周日回校晚自習時，她總是忘記吃飯，不嫌麻煩地幫她帶過幾次晚飯，來例假弄髒了褲子借給她外套，每一件，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對素雪來說，都是順手的小事，但對偶爾脆弱的人來說，每一件都值得記憶。

    結尾是極漂亮又大氣英文字體。

    Merry。Christmas（比heart

    婉轉的筆鋒透出無限溫柔，或許文字本身就能表達情緒，狂烈冷酷抑或，繾綣溫情，在這個數位化時代，紙筆寫下的心意越來越難見得。

    贈君一書，盡寄相思。

    如果說當一個溫柔的人有什麼好處的話，就是會有這樣的時刻。

    你會被深深銘刻在某個人的回憶里，得到某個人的真心祝福與掛念，他們回饋你最美好的感情，讓你覺得，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有希望的。

    因為還有那麼多同樣溫柔的人存在。

    「啊～真好！」梁露羨慕地看著素雪收到的賀卡和禮物，差不多……全班人都送了吧。還有人密密麻麻寫了這麼長的信，這讓她感覺到，完蛋了，自己好閨蜜的位置，要動搖了！

    素雪朝她笑了笑：「你要是想的話，也可以做到的。」

    梁露聳聳肩：「窮則獨善其身吶。」

    在她心裡，素雪簡直就是超人，沒有什麼不會的，重要的是，她太自律了。能夠三年如一日，力所能及的幫助別人，那些瑣碎的事情……她都數不清了。

    素雪應和著點點頭：「你說得沒錯，窮則獨善其身。不過，露露你平時也很仗義啊，對人對事都很熱心。其實不要想要做多大的好事，就從路邊見到垃圾能撿一撿，去便利店買東西的時候，找回來的零錢可以放進捐助箱，對身邊的朋友，父母親，溫柔一點，好一點，能夠做到這些，就已經很好了。」

    「人的好運是一點一點攢出來的。」

    她單手撐臉，微微一笑：「不管怎麼樣，做總比不做好。」

    梁露一臉認真嚴肅，點頭如搗蒜：「我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動……我決定從現在做起！」

    素雪捏捏她的臉蛋：「露露你怎麼這麼可愛～」

    「唔……」梁露晃著馬尾，嘴巴含糊，「還是你比較可愛啦！」

    「噗！」

    熱熱鬧鬧的聖誕節，開心的不只是學生，老們也收到許多來自學生的禮物和賀卡。高三年級最甚，或許大家都意識到，這是最後一次在高中度過聖誕，他們的高中，馬上就要永永遠遠地結束了。

    老師，同學，都將從此走往人生的另一段路。

    謝老師收到了素雪送的禮物和小餅乾，辦公室里，她笑地和藹：「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找你和舒寧過來呢。2月中旬就是時代杯全國賽了，你們準備地怎麼樣了，有什麼想法或者困惑的地方，隨時都可以找老師聊。」

    素雪沒立刻吭聲，看向傅舒寧。

    傅舒寧撓了撓頭，似乎有些苦惱：「老師，其實我心裡有點沒底……」

    她能進全國賽，有30%的原因是全靠素雪幫她精雕細琢，將她原本的水平提高了一大截，但這種即時性的提高，並不是她的真實水平。全國賽的考核更加嚴厲，初賽，半決賽，決賽三觀，不同比賽形式，她可能無法應付。

    還有即興演講和現場問答，她可能比較難出來。

    謝老師皺了皺，她明白傅舒寧的顧慮，以她的水平，去全國賽，可能名次不會太好，權當一番鍛鍊。但又不能直接跟她說，你的能力不行，所以就當去鍛鍊，也不用太緊張。

    千萬不能否定學生的能力。

    尤其是傅舒寧這樣努力勤奮又有點天分的孩子，他們對自己的要求很高，最受不了別人的否定，越否定越來勁。

    「舒寧，你對全國賽有什麼想法嗎？」謝老師認真地問，「我是說，你怎樣看待自己參加這個比賽，想要從中收穫什麼？」

    傅舒寧愣了一下，好像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才回答：「能得到好的名次當然是最好的。但是我不喜歡隨隨便便敷衍一件事情，要做就做到最好，全力以赴，並不是要名次，是希望自己能夠認可自己的能力，能變得更厲害，更好一些。」

    傅舒寧儼然就是自我要求比較高，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很大。

    參加了比賽，就要拿出能見人的本事，重要的是，自己的出色，名次完全是附加的東西。

    「老師明白了。」謝老師點點頭。

    傅舒寧就是想自我提升，去到全國賽，不致於輸地太難看。但這也未必簡單，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是另一個境界，從一個層次跨越到另一個層次，更難。

    有什麼辦法？唯熟練爾。

    「素雪，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輔導一下舒寧？」謝老師先問了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