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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輪椅上的傅遲寒臉色瞬間又蒼白幾分，死死盯著盒子，手掌緊握著輪椅。

    封靳冷冷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嘲諷冷淡的表情。

    盒子遞到跟前，裡面似乎是什麼活物，砰砰砰的在跳動。

    姜柚抬頭，看著跟前的盒子。

    「這是什麼？」

    封靳將盒子遞給她，微微垂眸，「打開看看。」

    姜柚表情微微變了一下，看了一眼輪椅上的傅遲寒，又抬頭看了看封靳。

    【盒子裡面是什麼啊？】

    【傅遲寒為什麼看上去那麼緊張？】

    【肯定是跟傅遲寒有關吧？感覺好神秘，猜不到】

    姜柚接過盒子，放在掌心時候盒子似乎跳動的更加劇烈。

    她眸子微微沉了沉，猜到幾分，仰頭看著封靳，朝他露出一個笑容，「謝謝。」

    話落，黑色盒子打開，正中間是一顆鮮紅的、醜陋的、正在跳動的心臟。

    傅遲寒的心臟。

    「遲寒！」

    「嘩嘩嘩——」一陣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湧進，輪椅上的傅遲寒面色慘白，下一刻連人帶著輪椅被破窗湧入的鮮紅色的薔薇花瓣捲起埋進。

    紅色的薔薇花瓣消失，地上遺落幾片，輪椅上的人消失不見。

    在座的嘉賓瞬間面色都煞白。

    姜柚掌心的紅色心臟也在傅遲寒被薔薇花淹沒的那一刻跳動的更加快。

    叮咚一聲熟悉的聲音，手腕上第三顆星星亮起。

    「開心嗎？」

    頭頂傳來封靳的聲音。

    姜柚抬頭看著他，眼角微彎，「開心。」

    幫她完成了復仇，也幫她拿到了傅遲寒的心臟。

    當然開心。

    封靳面無表情，卻伸手撫摸上她的臉，冰冷的指骨撫過她的耳側，落在她後頸位置，腥紅色的瞳孔一片平靜，

    「你要離開了吧？」

    姜柚微微一怔。

    「很驚訝嗎？」封靳看著她，很淡的扯了下唇角，腥紅色的瞳孔掃過教堂內剩餘的驚魂未定的嘉賓，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的不確定，「你們都不是這裡的人吧？」

    他聲音很低，在她耳側，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得見。

    姜柚抬眸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點頭，「是。」

    「哦。」封靳並不意外，姜柚甚至從他臉上看出了幾分釋然。

    他微微側過頭示意，女傭和管家立刻上前，

    「各位客人，請先離開教堂。」

    「憑什麼？」季斐看著姜柚，眼底隱隱有擔心剛才的薔薇花捲走了傅遲寒，現在大家一下子都有些慌張。

    雖然說知道這裡是全息倉，一切都是假的幻境，但是就發生在眼前還是多少會有點擔心。

    「為什麼要我們出去？婚禮不是應該邀請客人一起參加嗎？」趙丁也走上前，開口道。

    只留下姜柚一個人在，確實不放心。

    而且貌似封靳很不一樣，她猜測應該也是像傅遲寒一樣被抹去記憶成為角色本身了。

    封靳沒有說話。

    一旁管家和女傭微微朝著他們禮貌的笑了一下，露出森森的牙齒，顯得有些滲人，「請。」

    沈霽冷冷看了一眼姜柚，牽著裴阮，主動跟上女傭。

    許久久猶豫了一下，也站在趙丁身後小聲道，「對啊……憑……憑什麼我們出去，姜柚留下啊。」

    「趙丁。」前面姜柚開口，聲音溫和，「你們出去，」她轉頭看了她一眼，「放心，倉外見。」

    \」姐姐！\」季斐擔憂的叫了一聲，目光充滿敵意的看向封靳。

    姜柚沒有理他。

    趙丁蹙了蹙眉，跟著管家往外走。

    許久久立刻跟上去，季斐站在原地，捏了捏拳頭，也轉身出去。

    人都走光，教堂一下子顯得空曠不已。

    十字架上似乎落了一隻黑色的烏鴉。

    黑色盒子早已經被姜柚扔到一邊，裡面跳動的心臟落在婚紗裙擺上，似乎與上面的血薔薇混在一起看不清。

    姜柚看了一眼手裡的血薔薇，低頭嗅了一下，蹙起眉，似乎有點嫌惡似的，一把扔掉。

    封靳面色不改，抬眸看向窗外，\」告訴我，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他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姜柚抬頭，微微皺了下眉，臉上表情微妙，「你是封靳嗎？你記得多少？」

    「你說呢？」封靳目光看向她。

    姜柚抬了下肩膀，「不知道。」

    封靳看著她，扯了下唇，「我當然是。」他語氣微頓，像是在回憶什麼，「但你是誰我不知道。」

    好像是被植入的程序設定。

    他從有意識開始就被灌輸了大量記憶，人類貴族少年、吸血鬼女伯爵、薔薇公館、沉睡甦醒、一次次殺死她愛上她……

    所有的情感和記憶都是直接存在於他腦海里的東西。

    「愛」也是，「恨」也是。

    但是，在姜柚睜開眼睛的前一分鐘。

    他好像突然有了一點點可憐的自我意識——把心跳送給她、讓她贏、幫她。

    很莫名，但卻讓他感覺有了那麼一點鮮活。

    這是他自己的意識，大腦和記憶全部被支配下，唯一僅存的一丁點可憐的自我意識。

    所以，他挖出自己的心臟送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