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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9:32 作者: 元月月半
    「米香是因為太陽曬的?三鈕姐。」衛若愉很懷疑,就差沒說她胡說八道。

    豈料杜家三鈕微微頷首, 「別不信, 聽說在亓國的西北地區有一種瓜,甜如蜜,那邊的葡萄也比我們的甜, 就是因為當地乾旱少雨日頭足。」」

    「有沒有甜如蜜的瓜我不知道,西域葡萄酒有名倒是真的。」衛若懷說:「從張騫出使西域帶葡萄入中原已過去幾百年,這幾百年間我卻沒聽說過中原哪裡有美味的葡萄酒。」頓了頓,「你家有個葡萄架,今年能收很多葡萄吧?你會用葡萄釀酒?」

    「會啊。」三鈕道:「葡萄釀酒特別簡單,我家的葡萄樹去年結的葡萄除了我們吃的都被我娘送人了。」葡萄樹是三鈕四歲時栽的,而葡萄三年掛果,去年葡萄樹才爬滿架,結出一串串葡萄來。

    去年秋天,三鈕把家裡的雞鴨鵝的翅膀剪掉,葡萄樹根莖用草包裹住,就把雞鴨鵝趕到葡萄架下面居住。冬天天冷便在葡萄架上鋪一層茅草,以致於雞鴨鵝拉撒皆在葡萄架下,今年的葡萄樹明顯更茂盛。而有蔥蔥鬱郁的葡萄架遮擋,雞屎臭味都淡去幾分。

    衛若懷說:「回頭我買些葡萄,你幫我釀酒?」

    「小事一樁,到時候再說。」三鈕正在攤曬艾草,「這個曬乾了裝荷包里可以祛蚊,你要不要?」

    「我要。」衛若愉道:「你幫我做個荷包。」

    「也幫我做個。」衛若懷不甘其後。三鈕想說:你家現成的丫鬟。話到嘴邊,「我做的不好看。」

    衛家哥倆不嫌棄,「不好看有特色。」

    三鈕無言以對。第二天開始動針線,可把丁春花稀奇一陣,不住地說:「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杜三鈕乾脆端著針線盒去找村裡的小姐妹玩耍,在她兩個荷包做好後,村里人開始編或者補麻袋,過些日子裝稻穀用。挑揀稻種,秧苗,收下早稻後也不耽誤種晚稻。反正在衛若懷眼裡,進了五月,杜家村的人就沒閒過。

    以前覺得在村里住很舒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花開花落,望雲捲雲舒。直到麥穗金黃,衛若懷可算深刻體會到,杜三鈕常常掛在嘴邊的「粒粒皆辛苦」。

    於是,衛若懷得空就和家裡的護院上山,捉野雞,套兔子,杜家村的人很少往山上去,結果養的山上的動物膽特肥,見著人也不躲,便便宜了衛若懷。

    衛若懷若是買塊豬肉送到三鈕家,杜三鈕絕對不要,但是野雞、兔子,三鈕不好拒絕。衛老又在旁邊說:「我家倆小子不知道吃了你家多少東西,一點野物,你也要跟我生分?!」

    以致於連著幾天沒收到衛家送來的東西,丁春花竟然有些不習慣。晌午做飯的時候便跟三鈕念刀:「衛小哥這幾天忙什麼呢?」

    「衛小哥和衛老去建康府了,衛老說他每天在家看書,跟閉門造車似的,就讓他和書院裡的學生多交流交流。」三鈕說。

    丁春花不禁感嘆:「老爺子想的真周到。」

    說曹操曹操到。衛若愉拎著兩個盒子,「三鈕姐,三鈕姐,我們買的點心,拿給你嘗嘗。」還沒進門就嚷嚷。

    「謝謝若愉。」三鈕已打定主意,來日幫衛家多釀些葡萄酒,反正他們有錢買葡萄和糖,收下禮物倒是毫無心理壓力。

    衛若愉卻沒離開,「三鈕姐,我家的護院捉了兩條菜花蛇,你去教錢娘子怎麼做好不好?」

    「在哪兒捉的?」杜三鈕被他突然轉移話題弄的一愣,「不是剛回來?」

    衛若愉拍拍小胸口,「你不知,嚇死我啦。來的路上我想撒尿就去野地里,誰知一低頭看到個蛇腦袋,差點嚇掉魂。」

    「咳,夏天蛇多,牆邊地頭都能看到,不過大多都沒有毒,別拍。」三鈕拍拍他的肩膀,「走,我這就和你過去。」飯做的差不多,丁春花接過三鈕手裡的東西,也沒攔著他。

    杜三鈕到衛家見蛇皮已掉:「蛇是個好東西,村里人饞了就去水田那邊晃一圈,總能捉到條蛇打牙祭。這兩條蛇一個燉了,一個做香酥蛇段吧。」

    「怎麼做?」錢娘子忙問。

    三鈕說:「蛇段在開水裡煮一會兒去浮沫,然後放到大料水裡煮軟,瀝水,倒油鍋里炸至金黃。」

    「不用加油鹽醬麼?」

    杜三鈕搖頭,「倒點醋把砂糖融化,澆在蛇段上面,還可以切點菜放上面,黃黃綠綠的好看。」末了又道:「你們可別因為我的話天天去捉蛇啊。」

    「好東西吃再多也會吃膩。」衛老笑吟吟道。

    三鈕登時放心了,「若愉,今晚我帶你去捉知了猴,明天我們做干煸知了猴,吃著比蛇肉還好吃。」

    「真的?!」衛若愉大喜,「需要準備什麼?」大有現在就捉的節奏。三鈕好笑:「拿著盆,拿根撈魚的網兜就行了。」

    干煸知了是村里孩子的零食,知了這東西今天捉明天還有,杜家村又到處都是樹,孩子們雖然天天捉,三鈕和衛家兄弟晚上倒也有不少收穫。

    杜三鈕雖說不在意她娘的囑咐,也知道自個十歲不適合整天和男孩子混在一起,便在自家做好,給衛家兄弟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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