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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9:32 作者: 元月月半
「去山上采冬菇,你倆別跟著我。」三鈕說:「小麥,帶若愉去村里玩。」
從她家往西北走大概一里路,越過麥田便是一座高山。山不高,但連綿數十里,至於山多寬,三鈕並不清楚,反正她投胎到杜家村十來年,從沒見有人從山那邊翻過來,也沒聽說山上有人住。也導致山裡的物產豐富,板栗樹、金桂樹、野楊梅樹,反正種類很多,長勢茂密,正應了那句靠山吃山。
「我也能幫你采。」衛若愉說完,小麥就朝正在剁小青菜餵雞的丁春花喊:「三奶奶,給我個薅鋤。」
「三鈕一會兒就回來。」丁春花說:「你倆小,路上有泥不好走,在家等著。」
杜小麥說:「路上又沒化凍,哪來的泥。三奶奶懶得動彈就直說,我自個去拿。若愉,等我啊。」說著,拔腿往三鈕家放農具的屋裡跑。
三鈕忍不住嘆氣,真想抓過杜小麥揍一頓,「若愉,你這身衣服不適合,真想跟我一塊上山,回去換身短打,我在這兒等著你。」
衛若愉身著曲裾,的確不適合爬山,回到家他才知道衣櫃裡沒有短打,氣得小孩朝丫鬟吼:「要這麼多衣服有什麼用?!」
小丫鬟想說短打都是窮人家穿的衣服,話到嘴邊,「少爺,要不你穿騎馬裝?」
「也行。」衛若愉想一下,換上一身帥氣的騎馬裝。
今天雖說出太陽了,溫度不高,山上的蛇繼續冬眠,動物也都窩在窩裡沒出來,即便如此三鈕也不敢帶兩個孩子往山上去。
三小只在山腳下,用薅鋤撥開地上的雪,找三籃冬菇便打道回府。走在回去的路上衛若愉忍不住問:「三鈕姐姐,冬菇也可以炒著吃?」
「冬菇和小雞一起燉好吃。」三鈕說:「過幾天我們家有事,讓錢娘子來跟我學,這幾天先學幾個簡單的菜,等她上手了,就會自個做了。」
幾天看起來很長,對三鈕來說也就幾頓飯的工夫。
正月二十九,地面還沒曬乾,天空又陰了下來。晌午飯後,和鄉鄰熟悉起來的衛相穿著大氅坐在三鈕家堂屋裡,喝著清茶,吃著三鈕炒的花生,和村長聊天。
下午趙家的人會來送聘禮,按照村裡的規矩,家裡遇上紅白喜事得把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請過去。杜大妮成親那會兒杜家請的是村學裡的夫子,臨到杜二丫變成了衛相。而村長過來是辦事的,總不能讓杜發財親自出來招呼未來親家。
一屋子老頭聊得熱烈,突然聞到一股濃郁的肉香,衛相下意識往廚房方向看,「三鈕在廚房裡?」
村長接著問:「三鈕準備做什麼吃?」
去年農忙時村長有幸吃過三鈕送到地里給她爹娘的飯菜,從此以後,杜家村的人都學會用豬油炒菜。他們怕豬肉漲價,一個村長七八十戶,三四百口人,默契十足的瞞下豬油炒菜一事。三鈕早幾天跟二寡婦鬧得不痛快,二寡婦也沒把這事往外說。
三鈕算是對杜家村的人無語了,要不要這麼極品。
「她讓我昨兒去縣裡買十斤豬肉,又殺兩隻公雞,應該是做肉和雞。」杜發財從不關心閨女做什麼,反正都好吃。
「那我們有口福的。」來客不走,村長和三鈕的大伯二伯就得留下來陪客,「相爺晚上也別回去,三鈕的手藝特別好,她做的菜我覺得你在京城也沒吃過。」
「我知道。」衛相也很期待,但是他卻站起來,「我回家換身衣服。」身披大氅,走起來來搖搖晃晃實在不莊重。
村長也發現他這身衣服的確不適合晚上吃酒,「你慢點。」
「知道,知道。」衛相到家換上爽利的衣服,就讓管家去喊他婆娘,「三鈕開始做飯了,你過去幫幫忙。」
「啊,老奴這就去。」錢娘子拿起圍裙就往三鈕家去。到她家見三鈕正在洗菜,上去奪走她的盆,「我來,你先歇著吧。」
送聘禮的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到了,二丫也就沒出來晃悠。三鈕的兩個堂嫂家裡的孩子小離不開人,這會兒廚房裡只有丁春花和兩個妯娌以及三鈕。三鈕的大伯娘和面,二伯娘剁肉,丁春花正洗小雞,錢娘子的到來著實讓三鈕鬆一口氣。
三鈕問:「娘,四個大菜兩個小菜一個湯夠不夠?每樣盛兩盆。」
「差不多了,能吃多少。」丁春花說著,頓了頓,「要不你多做點,不夠再添,反正不能顯得咱們家多小氣似的。」
錢娘子的嘴動了動,心想四個菜夠幹嘛的。不過,她謹記自個是來學做菜的,話在喉嚨里過一遍,還是沒說出來。
冬天天黑的快,三鈕估摸著趙家的人撐不過四點,誰知剛過未時,小麥拉著他的新朋友衛若愉跑進來,「三鈕姐姐,趙家來人了,拉兩頭豬一頭羊。」
「兩頭豬?」四大一小異口同聲。
衛若愉不明白他們幹麼這麼激動,「對呀,那豬可大了,小麥的爺爺說得有兩百多斤。」
亓國人養豬沒有豬飼料,兩百多斤的豬少說得養一年,「娘,你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丁春花擦擦手脫掉圍裙走出去,見村長正跟趙家來的人說話。瞧著對方的穿著,應該是主事的。等兩人說完,丁春花使喚小麥去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