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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5:33 作者: 茶釀
東方屹搖了搖頭,「完全沒有舉動,我推測是在蓄勢待發,只是不知他們在等待什麼時機。」
時機?蘇知久按了按額頭,腦海中緩緩濾過那一日凌丁洋所發出的信息。究竟哪一條,才是關鍵的提示呢?
「對了,可否請你幫我查一個人?」東方屹不敢小覷了蘇知久的情報能力,即使用的是「東方」的情報系統,他卻總是能通過不為人知的渠道獲得比「東方」更為有利的情報。
蘇知久隨口答道:「可以,什麼人?」
東方屹從下屬手中拿過一疊檔案,「這是那個人的部分資料,我想得到更具體詳細的信息。」
蘇影久上前一步代蘇知久接了過來。
「這是……」蘇知久隨手翻了幾下,「好象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怎麼,她和道上有接觸?」
「只是直覺她有些不同尋常而已。」
蘇知久靜靜看了他一眼,只是憑藉直覺就果斷行事,是誰說東方屹不夠強勢?說這話的人絕對不了解這位年輕的黑道領袖。
蘇知久所查到的訊息與東方屹所提供的資料相去不遠,實在也是因為這個名叫應懷桔的女子身世太過單純,履歷一目了然,完全沒有可疑之處。
既然從側面查不出什麼,不如正面詢問。東方屹考慮得很周全,在情況未明時便已將應懷桔帶回,省去不少麻煩。
蘇知久打量著被帶來的女子。米白色長袖衫,深藍的牛仔褲,半新的運動鞋,一頭短髮剪得整整齊齊,臉上沒有任何化過妝的痕跡。很平凡的女子,他下了一個初步的定位。
女子落落大方地坐在他的對面,指甲乾淨整齊的雙手自然地放在膝上,她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目不斜視。
屋內只有他們兩個人。
打量了片刻,蘇知久微笑著打破沉寂,「應小姐,你要來點什麼?茶還是咖啡?」
應懷桔想了一下,答道:「清茶就好。」
「很適合你。」蘇知久溫和地看了她一眼,取過一旁的茶具。
很久沒有親自沏茶了。還記得手把手地教給那個小女孩如何點茶時的溫馨,上下翻滾的茶葉,飄渺的茶香,茶水溫熱的氣息從指縫中透出來,那時的她還不會對他說謊。她走了之後,似乎他沒有再碰過茶具了。
如果茶葉經受反覆的浸泡,只怕會褪淡了回憶的余香。
但今日,他不介意與這個和她同齡的女子同溫舊憶。
應懷桔望著清澄的茶水,靜靜聽著面前陌生的男子娓娓追述一段和風般的回憶,慢慢的,滑落了一顆淚珠。
也許,在這個人的面前,可以傾訴那幾乎禁錮在心底的秘密。
遣人送應懷桔回客房休息後,蘇知久立即向蘇影久追發一道命令----行動變更,暫且原地待命。
應懷桔的情報,實在太意外,也太及時了,沒有人想到這個扔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女子竟會認識樂正藍冽身邊的那個少年,卓兮。
目前尚不能肯定她對卓兮的影響力,所以他決定進行一次試探。
風,在不起眼的角落已經悄悄湧起,而冬日,亦即將降臨。
在溫柔的暖冬里,雪淚浸染了土地。
為誰欣喜,為誰悲泣。
不即不離。
待吟一折蝶與花的戀曲。
36、蝶戀花(一)
一陣冰寒,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從脊背直竄上來。胸口似有什麼在翻滾,堵在喉嚨里的聲音,掙扎著,驚恐的,畏懼的,熟悉的思念。死亡,血腥,黑暗,痛苦而甜蜜,那孤傲而溫柔,絢麗而任性的色彩,心中血液一樣的紫,皮膚下靜脈一般的綠,宛若刀剜的決絕,宛若菟絲子的纏綿。
淚水的酸澀,刺痛了睜不開的雙眼。
如同身陷泥淖一般拼命求助,乾裂的咽喉,沉重的手臂,僵硬的身體,無法掙脫夢魘。
不情,不願,不舍,不能自已。
「……」
耳邊傳來自己無語的呢喃,是清醒的呼喚,還是模糊的夢囈?
驚醒,滿以為等來了應有的結局。
前一刻的驚喜,在靜寂中漸漸褪去。
輕輕擁住了雪白的被子,如擁抱戀人一般,將它用力抱緊,直至胸前透不過一絲氣息。
已經,不能像初戀的女孩子一樣反覆念出戀人的名字,微笑或是哭泣。
所剩下的,只能像已過去的六年裡,等待,等待而已。
初秋的涼意禁不得陽光的蒸灼,越近午時,空氣越發悶熱起來。中年講師一頭微汗,唾沫橫飛地站在講台上自說自話,學生中一張字條如同一葉扁舟劃開了水面,幾經輾轉漂到了教室後側的一個角落。受到字條的應懷桔抬起頭巡視前方,卻見不同的方向同時有許多同學回望著,好奇的目光中還帶著些須的生疏和排斥。
難道……又是戲弄她的「告白書」?這樣惡劣的玩笑,在已過去的大學的三年生活中,幾乎反覆上演。本不欲理睬,但直接將字條扔掉,只會使自己的處境更為不利。
強行壓抑著心底的不耐與反感,她慢慢展開了字條,上面拙劣的字跡與無禮的措詞與精美的紙箋上夢幻般的色彩圖案格格不入。字條的開頭毫不客氣地叫著她的名字,接著是指責她以高出本校錄取線二百多分的成績報取入學,然後是挑釁般的宣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