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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5:33 作者: 茶釀
    「閉嘴!」聽了那一串與源相似的句型,加藤再度發火。

    「竹內盡子。」只回答了一個問題,就讓那個警員自動閉上了嘴巴。

    竹內盡子,女,24歲,二級警員,輕度精神分裂症患者。她對案件的執著簡直可以算是瘋狂,所以一般的警員都不敢接近她甚至忌於提及她的名字。

    「你找竹內警員?你是她的什麼人?」加藤有些意外。

    「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妻。」話音剛落,一雙手猛地扯住了他的手臂,伴隨而來的是歇斯底里的叫喊,「狼在哪裡?是不是你把狼藏起來了?把狼還給我!還給我!」

    「盡子,你冷靜一點。」隨後而來的是加藤冬,加藤明警官的妻子。她與竹內盡子剛剛從醫院複診回來,途徑警局時竹內盡子突然撇下她直衝進內,她不放心地跟了進來。

    「狼……」加藤的臉色變了又變,「漆雕狼,你是漆雕狼的弟弟?」

    「是,我正是為我大哥的事而來。」

    男子漠然地睇著痛苦地倒在地上,已筋疲力盡的孩子,舉起了受中的槍。「砰」,槍聲響徹雲霄,孩子在血泊中抽搐了幾下,咽了氣。

    「下一個。」

    宛若催命的聲音響起,又一個孩子走了過來,發軟的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在一邊旁觀的暮村漁火依然保持著微笑,那是漠不關心的笑容,更是誘惑孩子的毒-藥。這種考核方式,最終合格的大約只有百分之一,所以他並不著急,慢慢等著優勝者出現就好,至於不能通過的劣質品,處理掉也是理所當然。

    讓Tomb成為一統全球的幫派,這是他與Kvalee的約定。

    「喂,漆雕。」他叫著男子的名字,伸出了大拇指。

    男子瞥了他一眼,再度舉起槍。

    「砰!」

    「我大哥自22歲從警校畢業後,就突然失蹤,這十年杳無音信,家裡也在盡全力尋找。幾個月前,我通過警界的網絡查到為過門的大嫂在這裡工作,所以借著這次學校的派遣前來查找線索,但似乎……」漆雕翊翽掃了竹內盡子一眼,「連大嫂也不知情。」

    加藤點了點頭,「漆雕狼是高我兩屆的學長,他畢業時我還在警校讀書,所以對他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竹內到警局工作也是這半年的事情,我在那時才知道漆雕狼失蹤的事。」

    漆雕翊翽深深地看了他幾眼,「我聽與我大哥同屆的人說過,加藤警官那時與我大哥交好,總是一起談論著什麼事情。」

    「你想說什麼?」加藤皺起眉頭。

    「不,沒什麼。」漆雕翊翽起身準備告辭,「只是請你代為照顧我大嫂,直到我大哥回來為止。」

    大哥他,一定會回來的。他如此確信著。

    將所有人都遣開的加藤明從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張照片,照片上親密的兩人之間卻橫著一道明顯的裂痕,那是漆雕狼離開一年後,他親手撕開的痕跡。照片左側的年輕面容上有著驅不散的陰霾,即使知交好友就在身側,依然臉色陰沉落寞。他曾一度欲將那陰沉的面容焚化成灰,但最終,還是用膠帶將破碎的兩人粘貼起來。即使如此,那道裂痕已消抹不去,永遠隔在了兩個世界之間。

    狼,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明明那麼信任你,那麼相信你不會背叛,然而,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有怎能讓我們相信你是警方的臥底?多少年的親情,友情,只短短一年,就被全部抹煞,究竟是什麼打動了你?竟讓你放棄了二十二年的追求與理想!

    狼,如果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絕對不會將你推薦給當時負責此事的清里先生(清里閃的父親),窩在小警局也好,碌碌無為也好,至少還堅守著我們的原則。

    狼,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渴望用這雙手結束你的生命。

    狼,是夜月下孤獨行進的狼。

    漆雕翊翽剛走出警局,便發覺竹內盡子跟在他的身後。他不動聲色地拐進一條小巷,她果然追了上來,攔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對不對?是你把狼藏起來了對不對?你對他做了什麼?把狼還給我,狼是我的,不許你把他帶走!」竹內盡子的情緒異常波動,眼神中有著明顯的瘋狂。

    「我大哥他……」

    「他不是你大哥!」竹內盡子狠狠地打斷他的話,「他不是你的親大哥,所以你一直欺負他,一直排擠他,我知道的!不要騙我!」

    漆雕翊翽沉默了一下。關於大哥的事情,他只知道由於父母多年不育,祖父以長房無嗣為由將族內一名八歲的男孩過繼給父親,不料四年後母親奇蹟般地產下一子,便是他漆雕翊翽,而大哥漆雕狼,正是被過繼的那個孩子。大哥失蹤之前,他年紀還小,但已有些了解族內的人以及父母對大哥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由於他的出生,大哥成為了多餘的存在,大哥臉上一成不變的陰鬱大概由此而來。即使如此,那個人還是溫柔地對待著每一個人,不但學業上出類拔萃,足以配得上漆雕家長房長孫的身份,而且對各房的弟妹都照顧有加,毫無偏頗。然而,無論怎樣的努力,只要提及身世,便會被說成是虛偽的討好。

    竹內盡子是在大哥畢業那一年偶然救下的,因為她那時神志不清,便被大哥帶回家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由相遇到訂婚,直接略過了中間的步驟。也許祖父認為只要給風箏栓了線,飛到多遠都會回來,然而,大哥卻不是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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