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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5:33 作者: 茶釀
    凌苦笑了一下,「怎麼沒有?『他』這不是派了人來監視我嗎?」

    門外的Misty聽到她的話,不由心虛地退了一步。名義上,他是受凌的訓導,實際上,是來監視她,防止她逃走或傷害自己。

    「那真是不妙。」藍冽惋惜地搖搖頭。從一個醫者的角度來講,他不贊同凌將腹中的胎兒打掉,這對她的身體有很大的負面影響,而且太不人道。但是,作為凌的知己,他衷心地祈禱這個孩子不要出生,這個世界容不下它。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凌反過來安慰他,眼中有著一種認命的淒婉。

    藍冽注視著她,不覺蹙了蹙眉,「『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用這種手段逼迫你。」

    凌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輕輕地道:「被逼迫的不止我一個人而已。『他』習慣用這種方式操縱『他』的『工具』。」

    Lois悶悶地蜷縮在座位上,對窗外的雲氣已失去了興趣。想到今後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和許多陌生人在一起生活,她就會感到莫名的恐慌。

    Carol端正地坐在她身後的座位上,雖然處身於私人飛機上,她還是時刻保持著警戒。

    「吶,Carol,你會留下來陪我嗎?」Lois軟軟的聲音從雙膝間傳出,帶著一絲懇求。

    「不會,Huxley小姐。」Carol據實回答。

    「可是,我會害怕。」Lois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哥哥怎麼忍心把我趕出來呢?」

    「Mr Huxley不是趕您出來,」Carol冷漠地糾正,「是讓您去做人質。」

    「人質?」Lois想起曾經被父親下令肢解的其他幫派的人質,不由打了個哆嗦。

    Carol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鄙夷地不再理會她。

    若是讓人知道著名的殺手組織Tomb的大小姐是這麼軟弱的一個人,怕是會笑掉大牙呢。

    忽然之間,她覺得有些可憐Lois了。若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私生子,便不會招致Mr Huxley的妒恨,當然就不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照她看來,Mr Huxley多半是要對「疾流」下手了,所以才會送這個「人質」去麻痹對方。

    Lois Huxley,這個名字,很快就會湮沒在血腥屠殺之中吧。

    Carol遞過一杯牛奶,淡然道,「小姐,喝過牛奶,睡一會兒吧。」

    睡醒之後,天堂還是地獄,都是自己的命運。

    「這些藥,你要拿好,」藍冽將手中的藥遞過去,想了一想,又收回來,塞給Misty,「你要監督她按時吃藥,知道嗎?」

    Misty應了一聲,將藥收入口袋中。凌無奈地笑了笑,看來想賴著不吃也不行了,藍冽分明是吃准了她不會連累別人,這一點倒和Mr Huxley頗為相似。

    「不能亂來,懂嗎?」藍冽不放心地再三囑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最後一句,他說的是漢語,讓凌的心頭不由一暖。Tomb中多數人都使用英語或日語,能夠聽到自己的母語,也只有在藍冽這裡了。

    凌微微笑著,回了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藍冽點了點頭,將它作為她的保證。

    Misty不懂漢語,暗自在心裡記住了他們的每一句話,以便回復Mr Huxley。

    「你快走吧,『他』不是讓你天黑之前回去嗎?」藍冽看了看表,提醒道。

    想到又要面對Mr Huxley,凌不覺一嘆,轉而要走,一個男孩匆匆跑了進來,險些撞到她。凌微一側身,輕巧地讓了過去。

    「咦?」男孩盯著她的臉,眨了眨碧綠的眸子,「我見過這個姐姐。」

    「Fiery,什麼事這麼匆匆忙忙的?還不向凌姐姐道歉。」藍冽輕輕推他。

    「對不起。」Fiery連忙道歉,依然盯著她不放,「姐姐是從那邊的武訓基地出來的吧?我在兩年前見過你。」

    兩年前……武訓基地……凌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莫胡說。」藍冽捂住Fiery的嘴,這小子不要命了!要是讓人知道他曾偷入過武訓基地,不滅了他的口才怪。好不容易才把那件是壓了下來,他卻不知好歹地往出抖----而且還正戳中了凌的痛處。

    兩年前,將Fiery從武訓基地帶回的那天,凌第一次跑來找他。那時他以為她和其他被Mr Huxley玩弄的女人一樣,照例給了她一些避孕的藥物,便不再放在心上。沒料到,Mr Huxley非但沒有玩夠了就扔掉,還有意地令她受孕。他也是從兩個月前為凌檢查身體後,才開始正視她的身份。只是,儘管暗地中運用了各種渠道,依然查不出凌的身世背景,而凌更是對自己的來歷絕口不提。

    凌,究竟是什麼人,能讓那個人側目相待?

    藍冽凝視著凌的背影,鬆開了捂住Fiery的嘴的手。

    「那個凌姐姐是什麼人?看上去好有親和力的樣子。」Fiery喃喃地問。

    藍冽將手放在他的頭上,緩緩地道:「她是一個悲哀的謎。」

    八個月後。

    Kvalee Huxley靜睇著凌熟睡的側臉,小心地把玩著懷中新生兒幼嫩的手臂。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那日聽到Misty復訴的這句話是,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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