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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的表哥厭惡地別過頭，一腳踩著男孩的脖子上，尤不解氣地加重了力道：「怪物，你怎麼不去死？」

    ----咔嚓，男孩的脖子呈現一種扭曲的姿態，他垂著頭，微笑。一抹不詳的微笑。

    「果然是怪物！」表哥嫌惡地收回腳，恨恨地用男孩尚且乾淨的衣服蹭著鞋。

    男孩眨了眨純粹而空靈的異瞳，撒嬌般道：「果然我很討厭你，表哥～」

    他撲到表哥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怪、怪……表弟！不要開、開玩笑了……」表哥慌亂地用雙手抵住男孩的肩膀推開他，卻因力氣沒有男孩大而不得動彈「要是我爸、知道了的話，你就……啊！」

    男孩不解地看著他，用力撕咬下他身上的肉塊，一口一口地咬著，「才不會！舅舅疼我還來不及。是表哥你先欺負我的！每次都是！明明姐姐說了我不是怪物！明明大家都很疼我！」

    「明明都是表哥的錯，我要懲罰你！」

    「發生了什麼事？」那是一陣與少女清冷外貌完全不相符的沙啞嗓音，就像老舊的收音機「茲茲」的聲音。

    甲甲乙乙兩個機器人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義務，「少爺，三少爺。」

    少女立即跑進去。老舊髒亂的地下室和往常一樣，老鼠蟑螂在黑暗中穿梭，濃重甜膩的血腥味挑撥著人的神經，遠遠只能看到男孩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影。他的肌膚和滿頭白髮出黯淡的光芒，他身上的傷痕只剩下淡淡的粉紅色。

    「咕呷……」在少女跑過去的那段時間，男孩身上的粉紅色痕跡也消失了，身體已復原。他和平常的燦爛完全不同，只是微垂著眼，安靜而空洞地，雙手捧著生肉機械般進食。

    「蟲……」

    男孩的眸子亮了幾分。他抬起頭，冰涼的淚水就像流星一樣划過，「姐姐……」

    「姐姐，我是怪物嗎？我會讓你討厭嗎？我是不是……」不該存在……

    「不是的！姐姐會永遠和蟲站在一邊。」

    「那我是什麼？表哥說我如果是正常人，早就死了。」

    「姐姐，我好害怕！」

    「你會拋棄我嗎？你會不要我嗎？」

    少女將蟲抱進懷裡，「不會。不會有那麼一天……」

    「啊----怪物！蟲是怪物！」

    「快！滾開！你這惡魔！」

    「殺了他，他是怪物啊！快把他殺死！」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去救他，是你害死他的！是你把他害死了！你這怪物！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不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第4章 早餐

    少女的生物鐘讓她準時睜開眼睛。她剛要起身便發現男孩抓緊她的衣角。蟲的眼睛依舊紅腫著，他受傷恢復得很快，可永遠無法恢復哭紅的眼睛。

    少女準備分開他的手指卻聽見一聲呢喃。

    「不要……不要走。不要留下……一個人……」

    她想撫平男孩緊皺的眉頭。可在下一刻它又重新皺起來。一張小臉讓人心疼。少女睡過來，把蟲抱進懷裡。

    「不會的。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蟲睜開眼睛時發現少女還在睡，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精緻的小臉洋溢著喜悅。這次終於比姐姐起的早，可以為姐姐準備早餐嘍！少女看著男孩小小的背影無奈地笑了。

    嗯……早餐要弄些什麼呢？突然發現姐姐愛吃的東西自己都不會做的蟲有些沮喪。隨即他又興奮起來。誰說的，他就會做一樣姐姐沒吃過的菜！

    「姐姐大懶蟲！快起床！起床起床！」蟲一下子跳到床上，壓在少女身上不停滾動，笑得可愛極了。

    「什麼事？」蟲一回頭看見少女d放大版的臉眼睛一下子水霧繚繞。

    「為什麼姐姐起來了？好討厭好討厭！」

    蟲生悶氣地吸了吸鼻子還是沒有哭出來。他立刻跑下床往少女身前一站。

    「今天的早餐是我。姐姐你想生吃，切片，紅燒還是清蒸？」男孩把端進來的盆子遞給少女，一手拿去一把小刀就要往自己雪白無瑕的胳膊上切。

    「蟲，吃正常點的食物就好了。你是我弟弟。」

    「姐……姐，你果然還是嫌棄我沒有用，連個早餐都弄不好，你不愛我了嗎？我，我……」這是什麼思維方式啊。

    少女無奈地望天。「蟲，弟弟是用來關愛呵護，不是用來吃的。就算肉馬上會長出來，可是你還是會疼。對了，不用去地下室了。」

    「可是不去的話，蟲就無事可做了。」男孩失落地低下頭。少女摸了摸蟲柔軟的白髮。

    「和我一起就好了。」

    「嗯！」男孩紅金色的異瞳閃閃發光，他拼命點頭，生怕晚一步就會錯過。「我最喜歡姐姐了！」

    雖然蟲還是沒能如願做一頓早餐給姐姐吃。但吃著姐姐做的食物，男孩臉上的笑容從未停止。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我最喜歡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