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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4:35 作者: 長河不落月
    祁彥在一邊看的心驚膽戰,恨不能直接把錢樂樂敲暈了抗回去才好。

    錢樂樂正走著,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祁彥顧不得錢樂樂會生氣,在她面前蹲下,直接把錢樂樂背上。

    錢樂樂掙了掙,她力氣本來就小,再加上喝醉,使出來的力氣就跟家裡的小貓撓人似的,不痛不癢,除了刷點存在感,很容易就被忽略,祁彥手上稍微使點力氣,就讓她輕易地繳械投降。

    酒精的作用越來越大,錢樂樂臉上一片酡紅,眼睛都要睜不開,手腳使不上一點力氣,剛剛那一鬧,更是釜底抽薪,累的她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睡過去。

    此刻被祁彥背著,一雙手在他的胸前空落落地晃著,鼻端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腦袋一點,臉頰在溫熱的脖頸上輕輕一蹭,眼皮一合,就輕易撕不開了。

    察覺到身後人的動作,祁彥的動作頓了頓,他稍稍換了一個姿勢,讓錢樂樂能睡得更舒服一點。

    到五樓的時候錢樂樂正睡得香甜,醉酒的紅暈淡去了一些,但還是清晰可見,長長的睫毛安靜覆在臉上,輕柔的呼吸聲清淺到聽不見。

    祁彥小心背著錢樂樂,感受到身後屬於錢樂樂的溫度,心裡一陣恍惚,只覺得一切好像夢一場,他們還在十七八歲的星辰一中,每天早上騎著單車穿越大街小巷,在寒冷的呼嘯北風中看雪花飄落,在繁星盛夏,聽窗外的知了喋喋不休。

    那時候的天藍的簡直不像話,軟綿綿的棉花糖在天上飄來飄去,就連水都歡快地叮咚唱著歌,小巷一路蜿蜒,梧桐樹葉反射著太陽的光,誰家的小狗搖著尾巴,狗尾巴草剛好夠編成一隻戒指的模樣,他和錢樂樂在天台上做題,笑容格外明媚,連春日都羞得遠遠躲開。

    十八歲的時候祁彥沒有送她一朵花,二十五歲的時候,祁彥想要給她一個家。

    再長的路都有走完的一天,祁彥小心將錢樂樂放下,一手護著她的肩,一手摟著她的腰,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聲音壓得低低的開口問:「樂樂,到家了,你的鑰匙呢?」

    睡的正香的時候卻被人打擾,這讓錢樂樂有點生氣,她不耐煩地哼哼一聲,手摟上祁彥的腰,一個勁的往人懷裡鑽,腦袋還在他的胸口蹭了又蹭,嘴裡砸吧幾下,很明顯把祁彥當成了床。

    錢樂樂的發頂在祁彥的下巴處一掃而過,柔柔的頭髮掃過敏感的脖子,透過薄薄的夏衣,溫熱的呼吸一陣一陣直撲向他的胸膛,祁彥身子一僵,眼神暗了一瞬,不自覺連呼吸都屏住,臉繃的緊緊的,等到錢樂樂終於不亂動了,他在心裡暗罵自己一聲「禽獸」,發出的聲音里含著難以忽略的喑啞:「樂樂,把鑰匙拿出來。」

    被人接二連三的吵醒,錢樂樂很煩,她瞪了祁彥一眼,伸手捂住他的嘴,「別吵,我要睡覺。」

    發燙的手心還散發著酒精的麥香味,軟軟的,似乎還帶著一點甜,祁彥的呼吸打在上面,酥酥的癢意從手心一直傳達到錢樂樂的心臟,她不滿地嘟噥一聲,手上愈發使勁,結結實實地摁在了祁彥的唇上,在掌心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吻。

    等到世界終於安靜下來,她這才滿意地把手收回去,重新趴在祁彥的身上,手收在祁彥的胸膛前,雙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祁彥:「……」

    祁彥緊了緊自己摟著錢樂樂的手,心跳個沒停,砰砰砰的差點就要從胸膛里跳出來。

    明明已經是個二十多的小伙,在外的時候,面對著別人也是個精明能幹的人,此刻不過是當了一回錢樂樂的人形抱枕,又被她給迷迷糊糊瞪了一眼,表現得卻像是個十七八的少年人,說話的時候舌頭都要捋不直。

    他深呼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掏出自己家的鑰匙,將錢樂樂扶進了自己的房間。

    錢樂樂身子一挨著床,人就往裡一滾,熟睡過去,祁彥將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抖開蓋在錢樂樂的身上,又給她脫了鞋,將被角細心掖好,這才關燈出門。

    滿室寂靜中,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吵鬧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第52章

    前一天晚上喝斷了片,第二天早上醒來,錢樂樂頭疼欲裂,她小聲呻、吟了一聲,一手揉著額,一手撐床坐起,習慣性去摸床頭柜上的水杯摸了一個空,這才驚覺,此刻自己並不在自己的房間裡。

    她條件反射揪緊被子,不動聲色打量著房間裡的布局,手伸進被子檢查,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房間很簡單,白色的牆體,米色的窗簾,裡面除了一張大床就是一個棕色衣櫃,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一邊床頭柜上放著一個鬧鐘,另一邊則放著兩本還沒拆封的書,錢樂樂拿起來看了看,是曾國藩的《歡喜在人間》和林徽因的《你是人間四月天》,錢樂樂將書放回原地,被子一掀就要下床,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樂樂,你醒了嗎?」

    是祁彥的聲音。

    錢樂樂的眉心細細蹙起,臉上極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

    自己怎麼會在祁彥這裡?

    她擰眉細細回想。

    錢樂樂的記憶截止到昨晚和田筱出去擼串喝酒,原本只是打算小酌幾口,可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居然都喝斷了片。錢樂樂在腦袋裡還能回憶起來的幾個為數不多的片段里,她記得似乎是祁彥去接的她,還跟她說了些什麼,只是記憶太過殘破,像隔著一層紗,分不清楚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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