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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4:08 作者: 江潭映月
    他卻是全然不知。

    白天忙忙碌碌,晚上回家陪妻兒,只在下班途中,會偷偷地開車到她的住所,去看一眼他的小情人和女兒。

    即便如此,也是不敢多呆。

    因為他的太太已經查覺他和歐陽惠的事情,通過家族的勢力暗中在給他施壓。

    彼時他的心中,事業勝於一切。熟輕熟重,不比自明。

    任歐陽惠苦苦挽留,他只是無動於衷。後來乾脆就急了。將她一推便走。

    後來的時間裡,他一個月最多只去三兩趟看看女兒,對歐陽惠是著實厭煩。

    他厭她要求太多,得寸近尺。

    歐陽惠對男人的絕決心灰意冷,可能是在那個時候就有了死的念頭。

    她一個人帶了孩子住在他給她們娘倆兒買的房子裡。

    自己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卻並不去醫院。

    她想,男人口口聲聲地說愛她,不過是一種想要魚與熊掌兼得的心思吧。

    他愛的人,其實只是自己。

    這是她在臨終的時候對他說的。那時的他,根本不知,她的情人,早在搬到他給的房子不久,就已經確認了尿毒症。而他,卻除了給她大筆的金錢之外,從未關心過她的身體。

    到後來甚至是厭煩的

    歐陽惠把他給她的那些錢原封不動的放在銀行里,身體狀況每況俞下,卻沒有醫治的心思。

    想來那時,她對人生已是絕望。

    當他再一次出現在那所房子的時候,是陪著妻子從新加坡旅遊回來,距他上一次見到她,已是三個月的時間。

    整坐房子瀰漫的是發霉的味道。

    地上積滿厚厚的塵土,幾乎無處插腳。

    他的心底突然升出一種極可怕的感覺。

    他預感到好像出了什麼事。心急又擔心地喊道:「歐陽!」

    可是沒有人應聲。

    他疾步走向臥室,啪的推開門,他看到那前面的大床上,躺了一個人。

    那個人,他只能用形容枯槁,形如鬼魅來形容。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樣的怔在了原地。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喊聲,那躺在床上的人緩緩地張開了眼皮。

    他看到他的小情人,一張原本清秀嬌美的臉,瘦得像個骷髏。一雙原本大而秀氣的眼睛深深地陷進眼窩,面色如土。

    她看著他,好像要起來,但是能做的卻只是微微地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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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七章 黑衣男子

    她看著他,好像要起來,但是氣息奄奄的她,能做的卻只是微微地動了動手指。

    「你怎麼了,歐陽?」陳擇在門口處怔忡片刻才疾步奔過去。而床上的女人,卻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只對著他扯扯唇角,目光里流露出一抹嘲弄的神色。累

    陳擇大駭,顫抖地將她枯瘦如柴的手拾起來,他不敢置信病床上形如鬼魅一般的女人會是他的歐陽。他的歐陽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那麼的清秀,那麼的可人,可是現在……

    「你怎麼了,得了什麼病?為什麼不去看醫生?」他急切地問著,忽然又發現了什麼,心急地叫道:「妞妞呢?妞妞在哪兒?」

    形容枯槁的女人卻笑了,那薄薄的唇角,乾枯到就剩下兩層皮,那笑起來的樣子,早沒了往日的嬌俏,看起來著實可怖。

    陳擇倒吸一口涼氣。

    歐陽惠嘴角咧著,對著他扯出悽然的笑,氣若遊絲一般的聲音道:「妞妞……我把她送人了。」

    「你把她送誰了?」陳擇突然間一聲嘶吼。

    面上青筋堆起,眸中全是怒火。

    他一把攥了那骨瘦如柴的肩膀,將歐陽惠從床上扳了起來。

    「你告訴我,你把妞妞送誰了?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面對男人的怒吼,歐陽惠只是對著他笑,深陷的眼睛裡有清淚流出。悶

    「我給她……找了一個好人家。給她找了一個新媽嗎……」

    「你為什麼那麼做?為什麼!」陳擇全身如遭電擊,頹喪地鬆了她,身子一陣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神色痛苦地盯著床上的女人,「歐陽惠,你好狠的心!」

    「呵呵……我已經快要死了,女兒跟著我,沒人照應,難道一起死嗎?」歐陽惠被他一下子摔在床上,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眼睛裡卻是放出憤恨的光。

    「陳擇,我心再狠,也比不過你一分一毫啊!你負了我今生,我便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女兒……」

    陳擇整個人呆若木雞,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多麼大的錯。

    之後沒幾天,歐陽惠就死了。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依著她臨終時的要求給她在C城買了塊墓地。

    至於為什麼要把自己埋在C城,他是到現在才明白,因為他們的女兒生活在C城,她大概是要看著女兒吧!

    她臨終的那幾天,他一直在她身旁,而她,卻是不再跟他說話,到將死,也只是說了一句要他將她葬到C城去……

    陳擇長嘆一聲,五臟六腑處忽然間翻攪起來。心口處像被什麼堵住,一時間竟是不能呼吸了。

    陳太太這時正好進來,看到他面白如紙,額上汗珠如豆,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陳擇只是捂了胸口的位置,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太太忙喚兒子。

    陳相宇匆匆而來,見狀大驚,忙將父親扶倒在床上,然後撥打急救電話……

    許是預感到了什麼,A城的小姨在當天晚上給江芷蘭打了電話過來。

    她說,她要給她講一講她的身世。

    江芷蘭只是握著聽筒,手指一個勁兒地抓緊。

    小姨所說的那一部分恰恰是陳擇不知的那一部分。

    她說,「蘭蘭,你聽小姨把話說完,千萬別激動。你嗎嗎,也就是我姐姐,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她在二十多年前抱養過來的。你的親生母親患了重病,不久於人世,所以就把你交給了我姐姐。因為那時,我姐姐也就是你的養母,結婚七年不曾生養,便抱了你回去,視做親生……」

    這一晚上,江芷蘭一直是心神不寧。腦中全是兩個母親的影子。

    夢裡又見到了母親胸前搖曳著的菱形吊墜,就在眼前晃啊晃啊……

    陳擇是急性心肌梗,但因為醫治及時,並沒有對身體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他生病的消息,江芷蘭是在三天之後得知的。

    因為事發突然,陳太太怕通知她會讓她情緒緊張而影響到奶水。

    所以直到陳擇脫離了危險,她才讓陳相宇打電話給她。

    父女相見,一時無言。

    有些事情,江芷蘭想要了解,可是又真的好怕那事實的真相說出來其實很慘忍。也因此,她會麻痹自己有意不去想。

    母親已經不在了,有些事情或許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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