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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44:08 作者: 江潭映月
她的心不由的緊張起來。
一輛黑色轎車經過她的身旁緩緩停下,車窗打開,有清朗的男聲響起:「小姐,要送你一程嗎?」
江芷蘭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包包,那裡面可是裝著她好不容易從伊雲飛那裡拿來的現鈔,要是被人搶去了,那就完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潔的牙,在明亮的車燈映照下,顯得特別的好看。
江芷蘭抱緊自己的包包,一雙緊張的眼睛在男人那長得十分好看的面上打量。
男人也若有興味地看著她。
長臂搭在車窗沿上,俊臉上一雙光燦燦的眼睛帶了隱隱的笑意。
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壞人。
在心裡忖度再三,江芷蘭挑眉,「那謝謝你了。」
拉開車門的時候,她想,這男人是在哪裡見過呢?為什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男人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眸看看她,那一眼,淡笑若有似無。
江芷蘭凝眸,也好奇地看看他。
奇怪,在哪裡見過他嗎?為什麼會想不起來?
汽車緩緩開動,男人唇畔一直帶著一抹隱隱的笑意,車廂里流淌著刀郎『永遠的兄弟』
歌聲有一種滄桑的感覺,卻讓人心胸遼闊起來。
男人不說話,一直專注地在開著車,江芷蘭坐在他身旁的位子,兩手還是握緊了包包,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車站到了,你可以停車了。」江芷蘭扭頭對那男人說道。
男人一笑,「你家住哪兒?」
「我家還好遠呢!你在這裡停下,我坐公交就可以了。」
「好吧!」男人將車緩緩靠向街邊公交站牌。
江芷蘭跟那男人道了謝,汽車開走,公交也到了。
從後視鏡可以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上了公交車。
男人淡笑搖頭。
他想起幾個月前,在C城,他曾經順路搭載的那個女孩兒,她們長得倒是挺像。
不知為什麼,那個女孩看起來蠻特別的,雖然只是一面之緣,卻是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手機響起悠揚的樂聲,關掉CD,接聽,
裡面是醇厚的男聲:「相宇,爸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陳相宇低沉卻又清朗的男聲道:「爸,我已經查過了,在C城的戶籍簿上,只有三個叫歐陽婧的,其中兩個是女的,一個只有十歲,另一個年已五十,剩下的那個是個二十多歲的男性,並沒有爸要找的二十多歲的女孩。A城這邊,根本沒有叫歐陽婧的女子。」
「這樣……」中年的男聲顯出幾分的頹喪。
「爸,你先別急,我們再慢慢找,說不定那女孩兒被人收養後改了名字也有可能。」
「但願如此吧!」男人的聲音透出難掩的失望。
手機收了線,陳相宇的車也已然到了A城最大的一家酒店。
汽車緩緩駛入地下停車庫,他高大的身形向著酒店裡面走去。
「BOSS!」
「BOSS!」
酒店值夜的員工在向陳相宇問好。
陳相宇淡然點頭,上了專用電梯,一直抵達頂層自己的套房。
打開筆電,又開始上網搜尋他想要的信息。
江芷蘭回到表姐的花店,表姐正在焦急地向外張望。
「蘭蘭,那個雲先生是不是有為難你?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
「沒有,是我自己有點事情耽誤了。」她將錢從包里掏出來放到表姐面前。
然後卻是直奔衛生間。
手中的驗孕棒打開,幾分鐘之後,看著那漸漸浮現的兩道清晰的紅槓槓,江芷蘭大腦一片空白。
這幾天經常的疲倦,反胃,與上次懷孕的反應是一樣的,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再次中了招。
尤其是在吃飯時,伊雲飛那麼一問,她的心裡便是不安起來。
快到花店時,特意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時藥店買了驗孕棒回來,沒想到……
她的大腦瞬間空白。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次,從伊雲飛那裡離開,她是特意去藥店買過緊急避孕藥的。
她也知道這種藥是越早吃越好,所以一回來便趕緊地吃了。
可是怎麼會?
她的大腦是大片的空白,根本無法思考什麼。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蘭蘭,你怎麼了?」在外面的表姐見江芷蘭一進去,竟然有半個小時都沒出來,不由有點擔心。
江芷蘭急忙地將驗孕紙連同那小棒一起扔進馬桶沖走。
表姐一年前離了婚,房子和孩子都留給了男方,她則一直是一個人獨住在花店裡,天色已晚,江芷蘭便在花店住下了。
只是一晚少眠,心裡一直是忐忐忑忑的,又不敢讓表姐發現
她記得避孕藥的說明書上曾說過,有效率98%,莫非她就是那個2%中的一個?
呵!真是比中五百萬彩票大獎的比率還要高!
「吃藥的期間身體有沒有過什麼特殊的反應?比如嘔吐。」婦產科醫生在耐心地詢問江芷蘭。
江芷蘭皺著眉想了想,「吐倒是沒有,不過……有拉肚子。」
她想起那天不知吃了什麼東西肚子起了反應,一天之內拉了四五次。
「這就對了,拉肚子會降低藥效。所以你才會避孕失敗。」醫生很乾脆篤定地說。
嘿嘿!江芷蘭小臉都抽作一團,因為拉肚子降低了藥效,所以那蟲子趁虛而入了!
真是豈有此理!
該死的伊雲飛,你害死我了!
她想起昨天在餐桌上,那人還問過她是不是懷孕了,她還說,她不會那麼傻到讓自己的身體再受一次傷害。
她是不傻,可是她鬧肚子了,所以,她還是懷孕了。
江芷蘭簡直是浴哭無淚了。
從醫院出來,哭喪著臉,卻不知要去哪裡。
這可怎麼辦呢?
媽媽要是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
而她,難道還要再次做一個扼殺親生骨肉的劊子手嗎?
她發現,她從未如此地恨過伊雲飛,恨不得將他剝了皮,抽了筋。
一個人走走停停,心神不寧,也不知要去哪裡,最後就在一處街心公園的長凳上坐了。
冬日的肅殺在這個夏日裡綠樹紅花的地方顯得特別明顯,樹上都是光禿禿的,冷風呼呼地刮過,捲起地上的塵土呼嘯著飛起。
她就那樣的坐著,冰涼的石凳將透骨的涼意傳入她的體內,她卻分毫覺不出冷。
只是眼神異常的無措。
手機響了是伊雲哲打過來的。
聽著裡面磁性悅耳的聲音,她只有想哭的衝動。
就那樣的握著手機,眼眶紅紅,一個字都沒有說。伊雲哲告訴她,這個星期不能回來了,美國那邊的事情有點棘手,但是至多拖個七八天,也就會回來的。
言語之間蠻是遺憾。
她只說沒什麼,叫他不要惦記她。可是眼淚卻是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