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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7:56 作者: 唐梨
    「咦,你有權利跟我提離婚嗎?」虛假的笑勾勒得更深切。龍昭知道硬碰硬會帶來何種結果,但要說氣惱這種情緒,他的心裡一樣存在著,語氣不知不覺變得充滿嘲諷,「你該不會忘了你爸爸公司的生死大權還掌握在我手裡吧。」

    「你……」卑鄙、無恥!她這輩子只見過他一個可以把這種卑劣行徑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的人。

    「對了,你也不想把我們的事讓雙方長輩知道,所以才一直在我媽面前很努力地扮演乖媳婦的角色吧。還有,你爸可是一直把我當成好女婿呀,他心臟有問題,你不會那麼不孝,不顧一切地自私地我行我素吧。」

    「你、你……」可怕的蒼白迅速掃除惱怒的漲紅,將那張小臉占據。姚雨筠什麼都說不出來,龍昭說的都是對的,她無話可說。

    「雨筠,回去吧。今晚等我回去,我們再好好談談,乖。」

    雨筠,回去吧。今晚等我回去,我們再好好談談,乖。

    什麼叫乖,最後那個字太多餘。當時,龍昭就是用那種安撫一隻抓狂撒野的寵物的語氣這麼說著,然後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落坐回去工作。

    姚雨筠也沒想讓他看,她才不會便宜那個王八蛋,在他面前窩囊掉淚,讓他以為因為他的冷血無情,她有多傷心難過。

    只是遇上這種事,有哪個正常人還能保持神色自若,說自己不難過,不覺心裡好悶、好痛。

    回到家裡,心上那道裂痕好像被誰拚命往兩邊撕扯,快要裂開一個大口子,溫熱的鮮血就要從裡頭傾倒出來,弄得她劇痛難忍、痛不欲生。

    晚飯時,嚴秀慧看出了些端倪,不禁安慰道:「誤會通常來自不了解,就算是朝夕相處的兩個人,也會有對方不能了解的時候。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兩個人好好談談,或大家各退一步,事情說不定就好起來了。」

    姚雨筠當然不會認為這是純粹的安慰。但嚴秀慧只不過是覺得姚雨筠跟龍昭表面上的關係太過完美了,完美得像是裝出來的,不像是普通的夫妻,倒是這會出現吵鬧,情況才正常一些。可她哪裡知道,這根本不是普通的爭吵。

    即使姚雨筠那時溫順點頭,堆積在心頭的苦澀和氣悶卻始終排解不去。她一直精神恍惚,直到吃完飯,腳步虛浮像阿飄,飄呀飄地回了房,思緒是空白的。

    或許她該打電話回家,找爸媽撒嬌發泄一下,又或許她需要的不是撒嬌發泄,而是得到誰真正充滿溫暖和溫柔的安慰。

    說實話,龍昭的惡行她一句也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她滿身都是弱點,只要龍昭動一動手指頭,她就必須言聽計從。

    他甚至沒有回來吃晚飯。想想也是,中午在辦公室里跟秘書的好事被她撞破了,人家都還沒玩夠,怎麼捨得回來,現在一定是跟佳人在哪間高級餐廳的獨立包廂里辦好事吧。

    「哎……」姚雨筠放棄找人傾訴的念頭,企圖轉移雜亂難受的心情,嘆息著從抽屜里取出一把剪刀,起身來到衣帽間。

    大得誇張的豪華衣帽間,盡頭是一面特大穿衣鏡,左邊那排柜子放的是龍昭的衣物、鞋襪,右邊則歸她所有。

    打開右邊盡頭的柜子,她將仔細收藏在裡面的那件婚紗拽了出來,放在地上,居高臨下地俯瞰。

    婚紗很美,是結婚那天她穿的那件,純手工製作,縫線卻精巧細緻,胸前有數不清的細鑽綴成的精美花紋,紗質用料昂貴,裙尾是瓊花花瓣一樣的造型,一瓣接一瓣拖得尾部長長。

    她依然記得自己第一次穿上這件婚紗跟他一起拍婚紗照的模樣。他找名師訂做的婚紗穿在她身上,讓她成為世上最美麗的女孩。

    那是在訂婚以後他唯一一次願意與她見面,但整個過程中他沒有跟她交談過一句,匆匆拍完照片又匆匆離去,最後被留下的她都要懷疑他只是在履行一個義務。但事實上那確實只是他的義務,難道不是嗎?

    「混蛋、混蛋……」不要哭,不要去想第一次看到這件婚紗時其實是有多開心,心裡偷偷想著他也許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的,所以才會提出娶她,也許,也許呀……

    算了,反正她的希望又不是第一次落空。如果有女人以為,一個男人在婚禮上給她最好的就是愛她愛到至死不渝,那就大錯特錯,因為龍昭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一個表面上對她好,實則心口不一隻是拿她尋開心的王八蛋!

    姚雨筠舉起手,甚至連白紗都抵在剪刀口上了,杏眸不住眨動,流不出淚水,卻沒有隱藏眼底的悲傷,最後咬咬牙,選擇將剪刀放下,把婚紗塞回去。

    她幹嘛要拿婚紗出氣,就算龍昭回來看到一地婚紗殘骸也不過是認為她是個撒野的孩子,婚紗買給她就是她的,他不痛不癢。所以她寧願用會令他痛、令他癢,讓他會皺著眉罵她潑婦,要跟她離婚的辦法。

    姚雨筠選擇去剪他的衣服,從前頭的第一個柜子搜到倒數第二個,每看到一件不順眼的就拉出來剪、剪、剪,不忘幻想此時拿在手上的不是衣服而是龍昭,將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剪爛,將他戳剪個稀巴爛。

    呀,心情果然暢快多了。姚雨筠忘了剪了多少件,看著地上一堆碎布滿意地點點頭後,她去開最後一個柜子……最後一個柜子,大小相當於普通人家家裡一個雙門衣櫃。只是裡面放的不是衣服、鞋襪,而是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

    「欸?」看著一柜子奇景,姚雨筠立刻愣在原地,大大的眸子甚至有許久忘記眨動,直到感覺眼裡有不適和乾澀,才再次有了動作,她也瞬間回神。

    柜子里井井有序,或者是刻意整理得細心有序,擺著洋娃娃、泰迪熊、音樂盒……總之,各種各樣的玩意。她現在有點受到刺激,只覺眼花撩亂,暫時不想看仔細,只好見鬼似的立刻將櫃門關上。

    但是,如果她沒有猜錯,那全是女孩子才會喜歡的東西吧。那是送給他妹妹的?不對不對,如果是,幹嘛要鎖在柜子里見不得光。還是,他本來就有那種古怪的嗜好?

    依她看,他屬後面那一項。好,好極了,死娘娘腔,威脅她不離婚是不是,等他回來就揭穿他,看他還怎麼拿她耍著玩!

    晚上九點四十五分,房門被打開,龍昭走了進來。

    辛苦了一整天,最後還被拖去乖乖參與完會議才得以脫身回來。原以為早已準備妥當,要跟他開戰鬧個雞犬不寧的小女人,此時只是靜靜地坐在床沿。

    一瞅見龍昭回來,姚雨筠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上來,說道:「親愛的,你回來了呀。」有鬼,語音這麼甜,笑臉卻扭曲得似想要將他五馬分屍,還喊親愛的,絕對有鬼。

    龍昭在心裡暗暗嘆息,同時不動聲色地說道:「說吧,你不是有事要問我?」

    有事,她當然有事。要問他的何止一件事,其中包括,他娶她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為什麼要那麼對她爸爸、他到底還想把這種無聊的遊戲維持到什麼時候等等等。

    不過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反倒是他為什麼在柜子里放一堆女生才會喜歡的玩意。所以,姚雨筠拉他去衣帽間的時候好積極,打開的時候動作好雀躍,最後甚至眨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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