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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7:56 作者: 唐梨
    那她是該歡天喜地地去敲鑼打鼓嗎!姚雨筠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想表示鄙夷的言辭遲遲出不了口,只有斷斷續續的結巴顯示她有多震撼以及傻了眼,「處、處……」

    處男這種詞彙,連她都覺得好難以啟齒,虧他還能大剌剌地掛在嘴上。而且,就昨晚他對她的指點和勇猛程度,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第一次呀。

    「如果你很介意,我能補償你。」龍昭掀開被子,讓她能借床上那灘落紅順便回顧些什麼,並且以很遺憾的眼神告訴她,男人沒有所謂的處男膜,自然不可能有落紅,無法讓她辨別他言辭的真偽。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這句話姚雨筠幾乎是用吼的。

    昨晚酒後亂性是她的錯,不對,她那簡直就屬於神經錯亂了,以為那只是夢,就任由它發展下去,哪裡料到就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毫無感情,都能不上白不上,無恥做到底。

    悔意在心中蔓延開來,悔得她好恨,可是後悔有用嗎,她不會玩一哭、二鬧、三上吊,嚷著他有多混帳,不拿把磨得銀光霍霍的刀子把他五馬分屍就絕不善罷甘休。

    說不介意自己的第一次跟他是假的,可是他說得那樣隨便,好像兩個孩子玩在一塊,其中一個弄壞了對方的玩具,說,我賠你一個新的就好了嘛。這樣混帳的態度聽在耳里,她只感覺無比惱火。

    「是嗎?隨便你。」

    隨便她,龍昭慵懶閒逸的語氣好似化成了鋒利的刀刃,砍在姚雨筠溫熱跳動的心上,頓時鮮血四濺,讓她感覺到一股血肉模糊的、混亂的疼。

    對了,他不在乎她的,自然不可能溫柔待她,更別談愛憐和珍惜。既然早就知曉,她為何會感到難受和傷心?

    「我警告你,昨晚的事不許讓第三個人知道,就、就當作是一夜情好了。」姚雨筠忍住,好用力地抑制情緒,暗暗咬緊牙,發誓絕不讓心寒難過的蒼白取代臉上憤怒的紅潤,那不是等同於告訴他,她有多稀罕他在乎她,希望他能對她溫柔一些嗎。

    「我以為,在求人的時候你該用更誠懇的語氣。」懶懶洋洋瞄了她一眼,龍昭毫不避諱地光著身子下床拾起掉落在地的衣服。

    他有看到那張迎著晨光,一夜放縱和酒醉也無損其美麗的小臉上隱忍的那抹痛,更沒有遺漏緊鎖在那雙大眼裡,寧死也絕不讓其滿溢而出的一片淚光瀲瀵,可是他依然選擇在她回嘴之前用高傲的神情說出會戳傷她的言辭。

    「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姓孟的,也沒有愛把這種事到處宣揚的嗜好。」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就算跟他上過床,她也急著撇清所有關係,向來還算恭敬的那聲三表哥會變成姓孟的也是情有可原。

    他沒有必要靠這樣的手段得到她,如果他做了,他會很不齒他自己,他沒有那麼卑微,他不需要誰的憐憫同情。

    「記、記住你說過的話。」最後一次了,她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跟這個男人扯上關係,以後見到他,她必定遠遠躲開。

    「我向來說到做到。」說著,龍昭不再看她,逕直走向浴室,將門關上。

    那關門的動作好像故意要將她屏除在外。

    盯著那扇門許久,直到裡面傳來沙沙水聲,姚雨筠終於因為臉上那片濕潤驀然回神。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她竟然哭了,就因為龍昭那個大爛人?

    「笨蛋,你這個笨蛋……」姚雨筠狠狠將自己痛罵一頓,連擦拭淚水的動作也好狠。她有了行動,管住不爭氣、奔流不止的淚,迅速穿回衣服,摔門離開。

    她也是向來說到做到的人,說到做到,這輩子不再見他!

    「姚小姐下班了呀?」

    「是呀,辛苦了。」下班時間,經過大廳,姚雨筠順便跟前台服務員潘小姐打招呼,準備離去。

    「那個,姚小姐,你男朋友一直在那邊等你哦,你不過去找他嗎?天吶,他好帥、好帥,笑起來特別迷人,就好像魔戒里演勒苟拉斯的演員一樣。」潘小姐好心提醒,並給予

    誇張的讚嘆。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姚雨筠是他們頂頭Boss的掌上明珠,雖然只隨便混了個小小的主管職位,可因為五官精緻、長相甜美,加上知書達禮、溫柔嫻淑的標準大小姐模樣,想要追她的人可是排了長隊。

    只是很可惜,入行多年,誰都沒有見過姚雨筠有過男朋友,她幾乎對追她的人視而不見……糾正,在外人眼裡看來她只是太瞎。別人給她送花,她會以為那天是感恩節;給她遞情意滿滿的卡片,她會以為是哪裡辦促銷活動,對方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拿來給她一起分享,通常她轉身就隨手一扔或者順手去餵垃圾桶。

    她的行為簡直是接近迷糊和遲鈍了,不知道都已經有多少年輕有為的男性職員在她手上壯烈成仁。

    如此,一看到今天來找姚雨筠的那位帥哥,潘小姐終於發現為何公司里的眾多男性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因為相比起來,他們真的跟人家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男朋友?」還有笑起來像演魔戒里勒苟拉斯的演員又是什麼鬼?

    帶著滿腹疑問,姚雨筠移步來到大廳的休息等候區,沒想到會見到令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可想而知,來人是龍昭。也唯有他,能使她心中的問號瞬間變成熊熊怒燃的可怕怒火。

    「當然是來找你。」對於她十幾年不變的開場白,龍昭早已習以為常。放下手中那杯咖啡,他施施然起身,遷就沒有想要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意思的她,「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只好百忙之中抽空,親自過來找你了。」

    這麼忙,乾脆不要來呀,再說了,她就是故意不接他電話的,她不想借他的臉回憶起那天晚上自己做過的蠢事。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姚雨筠想藉由疏離的客套,抑制住,不將那天晚上他獨寵她一人的溫柔笑容疊加在現在那張可惡的俊臉上,更不去回想那天模模糊糊之中摸到了他有幾塊肌肉,記起他身體的觸感和溫度有多讓她感覺口乾舌燥……停,還想,她竟然還在想,馬上給她將那些齷齪的畫面全部從腦子裡挖出來啊!

    「想了許久,我仍是覺得我該為那天那件事做出補償。」

    「我不需……」的確,怒氣填胸是她的第一反應,但這裡是公司、是公眾場合,她不想明天一回來就聽到誰說起「昨天封小姐跟一個帥哥在大廳大吵大鬧」的丟臉八卦。所以她硬生生頓住,狠瞪那張似春風覆面,實則笑意比一張紙還薄的俊臉,確定有向他傳遞到自己的怒氣衝天,她才試圖緩和語氣,說道:「你有開車來嗎?」

    「有呀。」

    「我們去你車上談。」她沒有心思跟他找間風景宜人的餐廳坐下來慢慢談,只想速戰速決,說完就跟他說掰掰。

    「好。」龍昭沒有反對。他向來順著她說的去做。

    當然,順從的妥協都只是表面,姚雨筠很清楚地知道,龍昭那顆心和那肚子壞水比黑色的墨汁還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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