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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2:49 作者: 月下金狐
    「好啦,我承認錯誤,剛才不應該跟你大小聲,而且我也說錯了,聖主你也是很疼寶兒的,我也因為寶兒哭才著急說錯話,以後再也不了,你看,我奶水也多,寶寶也喝不完,怪浪費的,聖主你大病未愈,吃些也有好處,肥水不落外人田嘛,過來啊,和寶寶一起,你快摸摸他的小腦袋,都長頭髮了呢……」

    羅溪玉再度拉拉他的衣袖,連央帶求順帶轉移注意力,聖主這人對外人一向軟硬不吃,對自己則只吃軟不吃硬,越是跟他硬著來,他越是火焰高漲,但幾句軟和話說著,便是她想要再多的金銀珠寶,求再難的事,都能求得成,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有時並不需要言語,只是從一些小事就能看出男人的心中有沒有自己,聖主的心思難以琢磨,以前她的自信來於聖主的五感,與他厭惡女人的態度,隱隱明白自己是對他而言特殊的。

    而現在,她也正是從這裡面來尋得他極小極淡隱藏心底極深的感情,如果真心愛一個人,會拿出自己的全部來給她,金銀珠寶都不及她珍貴。

    看著羅溪玉再三拉著他,輕柔著話說著,沒人能在美人的輕言軟噥中還能硬得下心腸,何況還是自己的心愛的人,聖主的態度總算軟化了些。

    雖然眼神仍然有些不悅,卻也不抗拒她的輕拉,然後兩人將嬰兒夾在中間,聖主微微攬著她的腰,似怕弄痛她的傷口。

    羅溪玉此時嘆了口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睛一閉就當是養了兩個兒子好了,誰讓這個男人嘴饞又小心眼,戀她如戀母一般,其實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好,於是過了一會兒,她便坦然的輕輕摸著懷裡嬰兒軟軟的頭髮,還要不偏不向的給男人理著鬂間發,而此時一大一小兩個,吃著那滿口甘甜,沒有一個捨得鬆開口的,就跟比賽打仗似的。

    而羅溪玉本身就嬌嫩,此時粗魯了些,也有些刺痛,不由的手搭在聖主肩膀上,手指輕拉著他的耳垂,直道讓他慢些。

    她奶水充足,嬰兒胃口又小,喝得肚子鼓起來,再喝不下去才吐了,動了動嫩得就一層小細皮,還有泡的嘴巴在羅溪玉懷裡便睡了。

    可是身邊的男人卻是食不知髓,順手將孩子撥到一邊,他霸占了所有地方,放肆的開吃起來。

    「好啦,慢點,廚房還準備了一些點心和肉粽,留著肚子一會吃點……」羅溪玉輕推著他擔心道。

    聖主埋首摟著她,用手時不時揉著,希望能多一些出來。

    而讓羅溪玉窘的是,之前怎麼都不出來,現在卻是又是如喝不完似的,不過到底舒服了些,漲痛也沒有了,便也沒有再反抗,他愛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夫老妻倒也沒有可害臊的,孩子反正也吃飽,他喜歡便吃了吧,餵一個是喂,養兩個是也是養,羅溪玉也是希望他能找點肉的。

    她手輕輕摸著他身上的瘦的骨頭架子,不由憐愛的攏了攏,而聖主卻是如狂獅出野,搶得了最後的勝利一般,將其壓榨的一乾二淨,就算再沒有那鮮漿瓊泉可吃,便要湊上前接著,小氣的跟土財主守著金匣子一般。

    羅溪玉簡直是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她卻萬萬沒想到,自己今日這麼一心軟,付出的代價竟然是八年……

    ☆、第一百零八章

    葛老給孩子取名為川景玄,名字由長輩取,她這個做母親的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小名一直叫他貝兒,寶兒貝貝都是她的一對寶貝,寶兒雖然頂著名是她的弟弟,但她一直是拿他與貝貝一樣。

    顯然貝貝這個名字葛老與聖主都是不屑的,但羅溪玉堅持已見,她一個母親給孩子起個小名的不行了?於是天天貝貝的倒也叫了下來。

    家裡有兩個孩子,但卻沒讓羅溪玉操一點心,寶兒是程老爺子帶著,稍大些,每日去學院都帶著去,受到學院那風氣與學子的影響,寶兒早早便會拿筆在紙上劃拉,三歲的時候就會背足三字經,百家姓,每天還能寫一篇七扭八歪的大字。

    程老爺子在書堂上說的話,他坐在那裡一邊玩一邊聽,過後時不時的便能學著爺爺念出幾句,讓眾人面面相視,驚喜異常,極是聰明才智,喜的程老爺子見眉不見眼,更用心的帶著他,將一番心血都傾注在他身上。

    寶兒也不枉老爺子的用心良苦,五歲的時候學堂的東西就已經難不倒他,說了上句便能接下句,字也寫得像模像樣,孩子極有毅力,每日花一個時辰來練字背書,風雨無阻。

    與之相反的則是貝貝,貝貝是由葛老帶著的,葛老喜歡的恨不得每天都來回舉著給別人看,看小聖主玉雪可愛的模樣,跟他一比,其它孩子就跟木頭一樣,這孩子一生下來就靈動,會睜眼了,那眼晴都會說話,把人的心都看得要化了。

    稀罕的不得了,他經過三任聖主,兩任是從孩子看到大,哪一個都沒有這個孩子生得討人喜歡,人老了更是要疼孩子一點,何況還是捧在手心的小聖主,平日羅溪玉想抱一下都得葛老倒出手了,要不連個人影都找不到,也虧得她信任葛老,晚上孩子還送回她身邊,否則,她都要擔心孩子要抑鬱了。

    兩個娃兒,一個動,一個靜,一個自小便穩重,一個見人就笑,邊笑邊抓人一手鬍子的靈精靈,白天都不見蹤影,晚上一大一小才會在一起嘰嘰喳喳。

    也怪,貝貝最是搗蛋欺負人,但卻從來不欺負他這個小舅舅,兩個孩子也從來不打鬧,在一起就是你說我說你再說我也說,有說不完的話兒一般。

    寶兒最是懂事穩重,因他自小接觸的便是學院的風氣,加之那些書院都是努力上進的孩子,窮人家的或是乞兒都深知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拼了命的學習,受這樣的環境影響極深,也懂得書中所說的謙恭有禮,不僅從來不與比自己小的貝貝吵架,更是處處讓著他,好吃的讓他先吃,好玩的讓與他玩,貝貝自然喜歡他。

    這個小東西最會看人臉色,在葛老那裡無法無天,在羅溪玉面前又乖乖做個討娘親喜歡的寶寶,在聖主面前老實的連個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時常躲在娘親身後偷看爹爹,有時看到爹爹進來,還會裝睡,怕聖主怕到骨子裡,差點到了拔小短腿就跑的地步,在寶兒那裡又是個正常的三歲小娃兒,到了下人那裡呵斥指使,還翻著白臉說秀瑾是個笨蛋,光羅溪玉聽到就不止一次。

    每次她狠下心要教訓他,他都會裝可憐,用水汪汪可憐巴巴的模樣仰頭看著她,然後用小短手抱她的腿,叫著:「娘娘,娘娘……」這樣,她怎麼能狠得下心來,每次都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越想越是想哭啊,這么小就知道毒舌欺負人,被葛老慣的不成樣子,長大了鐵定是個管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

    事實就像印證著她的想法似的,這一日,不容易兩個孩子白天都在家,寶兒認真的在練字,貝貝安靜的在玩耍,羅溪玉很欣慰,隔一會兒拿著果盤進去,便見到了另一個畫面,兩個孩子,一個還是在拿筆認真寫,一個卻是抱著筆筒,拿著筆認真的折,地上必幾隻筆已經斷了三四截。

    身後的程老爺子見此景,不由對著寶兒露出滿意之色,好似在說,唔,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兩眼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如此專心一意作一件事,此子將來必有大出息。

    而葛老更是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他不似程老爺子的含蓄,連聲贊道:「小聖主實在是聰明絕頂,這才幾日便能將筆折斷,有如此神力,將來必是習武的奇才,我東獄……有望了……」

    羅溪玉的臉色青青白白,已經不能用言語形容了。

    可是,無論羅溪玉如何不甘,姜總歸還是老的辣,兩個孩子的前途皆被他們一語命中。

    孩子不需要羅溪玉操心,而羅溪玉便一心照顧起聖主,兒子弟弟將來長大成人,總要像能展翅的小鳥般,飛向屬於他們自己的天空,而真正能陪伴她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羅溪玉並不是天生伺候人的一把好手,只是她想做的,必定用心來做,每日的穿戴,每日的飲食,溫補的藥膳及休息的時間都時時刻刻的注意著,每日都會給聖主把一次脈,爭取一點點變化都能察覺出來,只要她想做,她會是個最好的妻子。

    除去照顧聖主,她還要想方設法的賺取功德,慕名而來的窮人家孩子,乞丐的孩子,甚至鄰近的幾個城都前來不少,因為程家的學堂有免費的,實際也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來賺取,並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只不是程家提供了進入的條件,她家的藥鋪越開越大,越開越多,孩子們會經常來幫忙碾藥賺些筆墨紙硯用。

    除去學院與藥鋪,羅溪玉還開了院子,專門收留些孤獨老人,免費給他們住,食物也是免費供應,最後甚至於修橋鋪路,建寺廟,庵院,捐米捐油,十年如一日,名聲越來越大,九牧與鄰城,甚至連京都都知道程家大善人。

    為什麼會連京城的人都知道曉?是因為學院這些年送走一代又一代的學子,而最初收留的那些乞兒現在都已長大,他們與寶兒稱兄道弟,寶兒不嫌棄他們身份低微,他們喜歡寶兒熱情好友,而這一批是在京城留下名望的一代人,因科舉留在京師的十有八九,後來十年,上到二品,下到九品,遍布京師,再加上後來的師弟們,這些人是寶兒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最大助力,他們也是寶兒最結實的退路。

    而羅溪玉無需教他什麼,只需要教他如何做人,如何真誠待友,如何為大善,這些就算是她不必教,寶兒這些年耳濡目染也早已深入骨髓,羅溪玉在他第一次用稚弱的聲音對自己說出理想時,微微怔了下。

    寶兒堅定道:「姐姐,我將來一定要做一個像你一樣的人,幫助很多人,做很多善事。」他眼晴亮晶晶,甚至有些崇拜的說。

    羅溪玉怔然之後,便微笑起來,向他點頭。

    為什麼寶兒會有那麼多的白芒,她現在才知道,正是因為,未來的未來,他的正直無私,他的大善功德將是自己幾倍,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可是最初的最初,他的模仿與善念是來自於自己。

    這是何等的自豪感。

    光陰冉冉,在寶兒與貝貝的童言童語裡,時間從指間流走,轉眼又過了十年,這十年,孩子也有了自己的世界與責任,寶兒在京師,貝貝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十二劍,留在祖愧。

    聖玉也被她照顧的很好,甚至都不顯得半分老態,他沒有如葛老所說活不過三年,身體也沒有留下任病根,除去發間的幾根銀髮,並無半絲不同。

    而反之,葛老卻是因年紀過百,像風中搖擺的蠟燭,越加上無力,似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葛老是神醫,自然有自己延壽養生的方法,但人力有限,與天爭命有時也不過是個笑話,真到了那一刻來臨,眾人便是有準備也是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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