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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2:49 作者: 月下金狐
一時「黑棺」里的氣氛倒是冷淡了些,羅溪玉側眼瞅著她,那模樣,幹嘛一下子變得高冷了?怎麼知道自己是苑子裡出來的,她就高人一等了?羅溪玉「嗤」了一聲,沒想到這姑娘生了雙美目。偏偏學狗兒,狗眼看人低的。
她看不起,那自己還不伺候了,天天伺候聖主都有得忙,這位小姐公主的,愛上哪上哪兒吧,想想剛才那三塊自己都捨不得吃的蘇餅,覺得自己腦抽了給別人吃,哪怕給葛老,葛老還要誇讚她幾句呢。
現在她終於知道,有白芒的出不一定都是無私的,有時氣場不合,好人和好人還處不來呢。
本來還想看這個姑娘跟一群爺們在外宿著有些可憐,當然不可能因為可憐,就讓聖主出去讓她進來吧?而她也不可能那麼聖母的自己出去,讓她進來。
她只能在外面凍著,本來她想著將自己做的蓋腿的兔毛被給她禦寒呢,這次……不給了,那也是她一針一線fèng編出來的,送人也得看看這個人值不值的。
當自己小姐公主的,對不起,出門右拐,她可沒閒情雅致給她做奴做婢的。
大概感覺出羅溪玉的冷淡,尤霜兒問了幾句後,就不再說話了,心中本就有昨日的不甘,加上得知這女人勾欄院出來的,她心中膈應,自然有瞧不上的情緒在。
不過是個苑子裡的那種女人罷了,尤霜兒想,這種不自重不自愛的女人,居然還擺臉色給自己看?這種早晚也要被男人丟棄,不過就是會點吃食針線,吃食有廚娘,針線有繡娘,也不是非你不可,像母親她便從不入廚從不拿線,可是父親卻對百依百順,這才是正妻。
與比母在家中的地位比,這個羅溪玉不過就是聖主的玩物罷了,有什麼好得意。
尤霜兒想。
本以為自己染了風寒,晚上會在有住宿的地方落腳,最次也讓她歇在「黑棺」里,可誰知什麼都沒有,仍是在野外露宿,連毯子都沒有多加一蓋,明明那「黑棺」里她就蓋過一條兔毛毯,可是晚上那羅溪玉連提都未提。
她猶豫幾番又不好意思開口要,結果又受凍了一宿,可是這次可沒有人再過問,早上起來也沒有煮好的姜水喝,更沒有點心果子。
她想吃飯,就只能跟著一群兇惡的黑袍人喝著半生不熟的稀飯就黑糊糊的菜。
不僅如此,葛老開始讓她給黑袍人燒火做飯,那火一點也不好燒,手都被木頭刺出了血也點不著,甚至還燒了一截頭髮,害得她哭了一場。
她在家都是有下人給點著,做飯也是,她從沒一次做那麼一鍋,還有菜多到根本翻不過來,只兩頓就累得她腰都抬不起來,她看著羅溪玉只在一個小鍋里輕輕鬆鬆的翻炒,油煙又少又輕快,更是嫉妒的很。
同樣是女子,她做著又輕鬆又乾淨的活兒,自己卻是連頭髮都燒了,手都燙出了泡,她四處對人笑,所有人都幫她做事,自己卻孤零零的沒人理,什麼都要自己動手,她吃著別人摘來的各種新鮮野果和野核桃榛子之類的乾果,自己卻是只能捧著黑糊的米粥飽肚,她晚上睡有兔毛鋪的溫暖避風的地方,自己卻要蓋著薄被露宿在石上,肚子又冷又餓。
憑什麼她各種的被優待,自己卻要受這麼多的苦?
一連三日都是如此,她眼底不收的蓄有水漬和不甘心,自己又不是個醜八怪,一向自信的容貌比她也差不了多少,為什麼會這樣,就因為她會討男人喜歡,會賣笑麼?
此時尤霜兒咬著口裡鹹的發苦的野菜,看著那羅溪玉將做的香噴噴的好吃的直往聖主碗裡挾,自己不吃就在那裡看著男人吃然後一個勁的笑。
果然是勾欄院出來的,天生便會賣笑討好男人,尤霜兒咬著筷子這麼想。
而一直冷冷的聖主,吃了她挾過來的一塊點心,眉頭竟是舒展開來,不知她說了什麼,竟是眉稍露出一絲笑意,隨即伸了筷子給女子也夾了一塊,見女子受寵若驚的吃了,他竟是嘴角微揚的笑了一下。
那一笑,簡直讓人的心都似顫了一下,一直笑的人大概不會有這麼驚艷的笑容,而從來都陰著面的人,這一笑,便震的人久久因不過神。
原來這個聖主也會笑的,也能笑的很好看,原來他不是討厭這個女人,還會對她笑,這些日子他連眼尾都沒有掃自己一眼,目光也只在這個女人身上。
女人是何其敏感,她在發現自己錯了時,她就難受的想,那個羅溪玉有什麼好,不就會做點小吃和針線麼,這些許多女子都會,為什麼她能把人都勾了去,想到昨日晚上她似乎聽到那「黑棺」里傳來的聲音。
難道……難道就是因為這種勾欄院的女人會伺候男人?不知她伺候了幾個,才讓所有人都向著她。
尤霜兒惡意的想。
帶著這份惡意,再一次在寒冷中露宿的她,第二日坐在「黑棺」看著羅溪玉腳上蓋著兔毛毯子,正吃著匣子裡十二劍早上剛采來,剝好殼的各種松仁榛果。
她眼角有些發紅,顯然是哭過,可是此時卻是微揚著下巴,看著這個女人意思意思敷衍的遞過來的果匣,也不拿,只是盯著她腿上的兔毛毯子,和那些果仁。
再看著她臉上明顯未消的紅暈,及一動不想動的身體,還有那頸子上忽隱忽現的紅印。
尤霜兒看著她想,就因為她這個嗎?就因為男人都喜歡這種不守婦道,在外與男人群住,沒事便對男人笑,用食物時不時勾引人的女子嗎?
就是這樣的女人,正經的女子才會被嫌棄……
她不由的衝出口道:「晚上在這裡睡的好麼?又是兔毛又是男人,一定暖和的不想起身吧?」那語氣中的諷激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羅溪玉臉上的表情當時就凝固了,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尤霜兒,這女人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隨即立馬將果仁盒收了回來,嘴裡冷哼了聲:「自然睡得香,從跟了聖主,我就沒受過凍,沒半夜吹過冷風睡過涼地兒……」
尤霜兒一瞬間眼神憤怒瞪著她,羅溪玉才不理會,瞪吧,氣吧,又不會少塊肉,我雖打不過男人,但至少也養的好,氣血充足,你這個大小姐的能怎麼的?把我吃了不成?
羅溪玉就覺得這姑娘有點毛病了,是不是之前的事精神上抑鬱了,看誰都像仇人,同是女人她好心照顧她,怎麼還照顧出怨氣了,就算看不起自己,表面樣子總得做得吧?現在都做不出來了,也不知跟她結了什麼仇?
對她好點,她嫌自己出身不好,不配,不管她,她又老大怨氣,現在竟然還明目張胆的開始諷刺了,看她好欺負啊,羅溪玉不由翻了個白眼,繼續挑著榛子吃。
她最愛吃榛子了,野榛子又香又脆還微微帶甜,營養也高,聖主知道她喜歡,經常讓十二劍順便打下來剝了殼給她裝一匣子,滿滿的喲,羅溪玉沒事就當零嘴吃,吃得本來就有些嬰兒肥的下巴,又圓潤了些。
那一身柔軟無骨的肌膚,他簡直是愛不釋手呢,又愛又不敢給碰,怕傷了她皮膚,小心冀冀的樣子,是羅溪玉看在眼裡別提有多幸福,這不早上他醒得早,愣是將她從熟睡里哄了出來,朦朧的時候就見他扯了自己那處對著亮光看呢,似乎在端量著什麼,又摸不著頭腦,不知在哪裡的樣子。
這一笑,結果早上便累壞了。
這不,才坐下來吃兩口零嘴,就有人來給氣受,羅溪玉可不打算再給她客氣了,每天這尤霜兒都要在「黑棺」里補眠,又要枕頭又要兔毛被,還不得吵著她,哪慣出的毛病。
今日再跟她要,哼,想得美。
尤霜兒氣得想哭,她到底做錯什麼了,要這麼對她,做為一個美人,她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冷遇,幾乎快要受不了了,這些人那麼冷冰冰的,冷著臉,連個女人都要欺負她,她委屈的淚流了一宿。
她想到父親,想到自己的處境,想過要離開,可是她知道如果再跟著父親,父親保護不了自己,可是天大地大她又不知道去哪裡,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如果不學著改變,那麼很可能情況要繼續這樣下去,但如果自己能稍微改變一點。
改變一下,那麼情況可能完全不一樣,父親以後也有人庇佑,論父親與葛老聖主的交情,她想,也許一切都將不一樣,為這一點,她做些犧牲也是值得的。
尤霜兒咬著貝齒在寒風中直哆嗦。
羅溪玉發現之後兩日,這尤霜兒好了很多,不時與她說話,說的話也順耳了不少,羅溪玉也不是那種狠心的,一個女子在外不容易,她本來也不想與她交惡,能好好相處,誰願意惡言相向。
一個遇軟則更軟,一個有意拉攏關係,倒也關係好了不少。
這一日羅溪玉去泉水處洗了幾件小衣與聖主的褻褲,回來時便見那尤霜兒哭著從「黑棺」里跑了出赤,她不由的心裡「咯噔」一下,見周圍十二劍臉上那不屑的表情,有些驚疑不定的放下衣服,就進了「黑棺」
只見聖主正黑著臉坐在那裡。
「聖主……」她小心的道,鼻間聞著一股不知哪來的粉味兒,急忙將旁邊的布窗打開散散氣味兒。
聖主見是羅溪玉,不由抿著嘴角道:「去哪兒了。」他一打坐或睡著,她就跑得不見蹤影。
「林子裡水正清呢,順手搓了幾件衣服。」她小心的靠近,左右看了看他,見衣衫什麼的沒有不妥,有些放下心來,「尤姑娘剛才來過啦?」她小心試探的問。
聖主卻仍是黑著臉伸出手道:「擦手……」
「擦手?哦哦好……」羅溪玉愣了下,忙擰了濕帕給他擦了,一擦完聖主就拉她過來,明目張胆的就將手伸進她胸前的柔軟里。
羅溪玉不由臉紅的拉住他亂動的手,目光在窗口不斷的掃,忍不住小聲問:「怎麼啦?大白天的,這樣不好……」怎麼突然又開始這樣了?以前新鮮的時候,白天時不時的就要求吃摸,現在晚上可以盡情的,所以很少白天再這樣了,而且早上不是已經……過了麼?
可聖主這般一開頭就上癮,很難短時間停止,雙手齊上,口舌並用,簡直晃散了一團嫩豆腐,使得羅溪玉慢慢的腦子成了糊,忘了一時該問的事兒。
而此時跑出林子的尤霜兒,衣領鬆散,不由掩臉大哭,為了父親,為了自己,她逼著自己在男人面前解衣,別人不知,她卻知道自己這麼做,對她來說有多麼艱難,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只有學那羅溪玉討好聖主才能開口讓父親一同到東獄,幾天幾夜,她只能想到這個辦法救父親,然後再順理成章的嫁給聖主,這是她想到的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