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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2:49 作者: 月下金狐
想想羅溪玉掩住口鼻覺得好笑,又覺得特別暖心。
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怎麼突然大變樣……
不過,這種改變她喜歡,雖然這個人時不時讓人又氣又恨,但是其它改變不了,如果把他改變調,教成偶而知道心疼人的,也很有成就感。
待得幾日後她經期已過,他還要主動給她暖腹,她不由拿開他放置在腹部的手,回過身甜甜的對他笑道:「我已經好了,等下個月你再幫我暖……」
聖主看著她的笑顏,雖然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在夜裡卻明亮,他看了看她的臉色,微微有些紅潤了,不那麼蒼白,於是點了點頭。
羅溪玉心情好的親了他臉頰一口,拉著他手掌討好為他按摩,禮尚往來麼,他對自己好,自己也要加倍照顧他,她心裡這樣美滋滋的想。
而聖主卻沒有動,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摟著她親這親那的,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下,身,一反手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視線在她腿,間掃來掃去,似乎不放心,最後微帶了些疑惑又正經的命令道:「既然不流血了,就把衣服脫掉,我看看傷口是哪裡……」
羅溪玉:……
這一路,穿過沙漠後直接進入的是楊石嶺,過了石嶺是程老爺子的老宅所在,一個南郡小鎮,聖主一行自然沒有到小鎮中,只是讓一人送葛老與寶兒到了鎮口便離開。
之後便要地接進入官道,因聖主一行人的身份,即使是走官道,也要離之半百里繞行,儘量要減少麻煩的繞行,但總有繞不過去需要穿叉官道的時候。
這一日,十二劍正停在附近的林中休息,羅溪玉正在瓷鍋里鈍著一道果仁蘇骨,果仁選的是三種硬皮果,其中還有榛子,之前做了一次,聖主最喜歡裡面的果仁,於是燉到時候,她將果仁從香湯里一一挑出來,裝進小碟子裡,邊上再配上幾片甜桃肉和甜杏肉,底下壓了幾片葉子,看著就十分有食慾,然後給聖主端了過去。
而瓷鍋里剩下的蘇骨和香湯,就進了在一邊聞著饞蟲直冒的葛老與厲護衛腹中。
自從上次被拒絕,聖主一直不悅,羅溪玉卻是心裡樂顛顛的,她這回是即了解又明白,根本不需要跟他生氣的,這人越是不懂就越有調,教的空間,畢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只要滿十五歲後,都再也找不到像這位聖主一樣「純粹」的處男,已經算是滅絕的類型了,她該珍惜又高興才是。
他不懂,她可以慢慢教,教成自己喜歡的那種,畢竟在這種事上,他只知道自己一人,還不隨她拿捏麼。
雖然他身上種種缺陷,但卻是個洗澡留在不遠處守著,知道每月一次不讓她碰涼水洗衣的好男人。
而且他的手放在腹部真的好舒服啊,每次都有求必應,並且從來不會不顧意願的強迫她,這一點有多重要,畢竟以他的武力,她在他面前就跟個蟲子一樣,一捏之下還不隨時乖乖就範,可是他真的是每次都會先詢問她,如果不行就會停止,即使他心裡再不悅也是如此。
羅溪玉覺得知足了,這麼一個不會看其它女人,對別人又不感興趣,只讓自己一個人接近的男人,就算是個魔頭也足以打動人了,如果他能一直待自己這樣,她覺得就算留在他身邊做一輩子婢女似乎也不錯。
聖主正看著一塊竹簡,似乎是記錄了什麼解毒的功法,開胃點心一端上來,他便將竹簡放到一邊,羅溪玉坐在他旁邊,先給他夾了一塊桃肉,「聖主,你嘗嘗看,這幾片是特意從一堆野桃兒里挑熟透了,一點都不酸的那種,桃肉香汁又多,我削皮的時候吃了一塊,滿口桃香呢,味道真不錯,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將來要是能移栽到院子裡,那每年就都能吃到桃子了,還能做成罐頭保存起來。」
「罐頭?」
「就是把夏天來不及保存的果子,煮了放入糖水中封閉好,等到冬天的時候拿出來吃,會跟夏天時吃到的一樣。」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她的話和偶而冒出來的言語,聖主如今連眉頭都沒眨一下,嗯了一聲後,便將桃肉入口,確如她所言,肉多汁甜,滿口留香,於是他道:「一會讓葛老折根枝帶回去,移栽的事交與他即可。」
「嗯。」羅溪玉沖他笑了笑,「再嘗嘗野杏,厲護衛摘了不少,吃不完一會就將多餘的留著曬成杏干,好吃又好保存。」
接著她又親昵的挾了塊杏仁給他,聖主連表情都柔和了,樣樣都隨他心意,哪一樣食物都是他喜歡的口感,這樣自然隨和的氣氛十分其樂融融,葛老在遠處看著,兩人在一盤菜上挾來挾去,女子輕言慢語,時不時邊挾邊笑,聖主也沒有不耐煩,原本日復一日的冷峻神色,此時都似被陽光曬化了。
再想到來時聖主的狀態,葛老不由的感慨萬分,一轉頭,便見整個蘇骨湯都被厲護衛喝個精光,不由放開鬍子跳起腳來。
就在這時,到前方城中官道探路的劍四與劍九在林間快帶穿梭,轉眼便來到聖主面前,劍四將一張匆忙撕下來的緝拿榜懸賞榜放到桌前。
走過來的葛老站在聖主身後看了一眼,眼神頓時一變,不由道:「梁鈺府怎麼知道聖主便在此處?」想到什麼突然道了聲:「不好!會不會是那條死魚走漏風聲吧?聖主,我們需得馬上走,此地不易久留……」
剛說完,聖主卻是突然將手中筷子彈出,反掌一拍桌子,整個平放的桌面頓時豎立起來,將三人擋住,說時遲,那時快,破空三道箭羽如閃電一般疾飛而來,一遠一近一中由林中直射向聖主所在之地,其中兩箭發出折斷的聲音掉落於地,另一支太快竟是來不及阻止的刺入到木桌之中。
隨著箭羽,極遠處似乎傳來人的笑聲,有人似乎在同人調侃道:「都說從東獄來的枯骨魔聖到了淮城,我吳鄒鈺活到這麼大還沒見過東獄人呢,這次倒是要試試這廝有何厲害之處,值得督府調來數百高手守城,想我的箭法百里穿楊,別是隨便射的三支毛箭便將此人解決了罷,那可真是無趣了,哈哈哈……」
不過是區區一隻箭而已,聖主聞言冷漠的將其連同桌子一同甩開,但似乎隨著林間風吹動的沙沙響聲,有些聽不真切,他皺眉微一側耳,卻發現那人的笑聲後,隨之而來的竟是數百馬匹,似乎要將整個林子包圍住。
☆、第五十四章
幾百人中卻只聞幾人輕淺呼吸,聖主眼神微微一凝,單膝跪地額頭有血跡的劍九急聲道:「聖主,這些人是朝廷六扇門召集而來的鷹犬爪牙,他們遍布內城外各個出口,畫像懸賞貼滿城牆,我們根本連城門未入便被偷襲,他們人數大約二至三百人左右,一路緊跟不舍。
我與劍四繞行甩開三十餘里才趕回,劍四的右臂是被淮城都督的侄子吳鄒鈺所傷,這劍便是出自他手,吳鄒鈺據聞是淮城百里穿楊的好手,無論眼力臂力都可排淮城前三甲……」
聖主目光移到了一邊摔得四分五裂的桌面,上面那支斜插的黑羽箭,隨即伸手將插在桌上的箭拔了出來,看向了箭頭,並抬手抹了下已殘毀的箭身,鼻間有一股古怪的氣味兒,似乎是一種可延燒箭體以達極快速度的特殊箭羽,這種箭快速精準,但卻有一缺陷,便是殺傷力不濟。
「這吳鄒鈺是倒是有意思,其它人隱而不發,他倒是先爆其蹤,不知是真蠢還是另有陰謀!」厲護衛顯然已發現了這一點。
畢竟如此猖狂的舉動與那些陰險喜好出其不意拿人的鷹犬有些格格不入,這三箭挑釁的意味雖重,卻無什麼殺氣。
「無論如何,在此地與他們纏鬥並不是明智之舉,聖主,六扇門遍布五洲,一旦在此時起了衝突,恐怕回程的路要寸步難行了……」
聖主與厲護衛在本質上是相同的,一個不懼戰,一個好戰,幸而一直有葛老理性的分析,並時時在旁規勸,若不如此謹慎一路上聖主的身份恐怕早已暴露,如果被困在五洲,到時想返回祖獄其艱難程度不敢想像
聖主將手中箭指力一捻,化為了渣碎後,冷聲道:「自然要走,但冒犯者必付出代價!」
不管吳鄒鈺是何意,既然傷了十二劍,又一番大言不慚,自然要教訓一番,否則東獄枯骨魔聖的名頭豈不是人人皆可侮辱。
片刻工夫,十二劍從袖中分取數段金蠶絲,聖主目光掃動,隨即伸手指其一個方向,幾人數起數落,無色毫細的金蠶絲眨眼間便橫叉交錯的布在了不遠一片樹幹之間。
「可惜金蠶絲留給了這些五洲人。」四劍道。
「那有什麼,葛老已將絲浸了毒,誰敢出手拿誰便死!」
而此時的羅溪玉,早就在箭射到了桌子上時,就腳筋發軟的躲進了棺材,要知道這棺材的布可是好物,尋常刀劍都刺不透的,堪比防彈衣。
這江湖的兇險,只有身臨其境才知道有多可怕,她偷躲進「棺材」時也是想著以聖主這麼厲害的武功,根本也不需要自己來擋劍,就算擋了就這小身板穿了也白穿,她還是自己找安全地方躲好,省得聖主還得分神。
羅溪玉按了按接二連三受到驚嚇的小心肝,坐了一會兒,就緊張的掀開fèng隙想看看外面,剛一動便覺得「棺材」驀然被抬起,聖主與十二劍尋了一處最難行的窄路,幾個眨眼間便不見蹤影。
離這三十餘里距離的數百人馬,腳程是非常快的,即使是山林中,但鷹爪座下用來追蹤通緝榜惡人榜及綠林殘餘勢力,自然馬兒每一匹必是千里挑一的良駒,三十里不過是小半刻的腳程。
他們快到達時,黑袍一行人生起的火堆煙都未熄滅,還在淼淼上升。
幾百人是呈現半圓圍堵,在餘十里路程時,便已弓箭在手,在馬背彎弓準備,管對方多少是什麼東獄人還是枯骨魔聖的,這一番以多算少,先槍林劍雨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再說,越是接近目標,鷹爪們便開始迸住呼吸高度戒備,在離目標只剩半里時,領頭的鷹爪突然一擺手,讓後面減下速度前行,以防有詐。
因距離如此近了,對方仍毫無一絲動靜,情況有些詭異。
可這命令還未等下,突然之間,沖在頭裡的幾隻馬匹毫無聲息的軟倒,眨眼間人馬便四分五裂的成了一堆碎塊,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其中一人頭直接滾落在地,噴出一尺的鮮血。
這情景實在太過駭人,眾人紛紛拉動手中韁繩,一時林中響起無數匹馬的嘶鳴聲。
因眾人已分散四周,幾乎都呈圍攻之勢,而且前行速度極快,在毫無預警的死傷後,後面的連人帶馬即使大驚,也根本容不得立即減下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