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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2:49 作者: 月下金狐
黑「棺材」有聖主鋪蓋的薄被,因沙漠中用不著這個,所以羅溪玉早早洗乾淨用氈布綁好卷了起來,省得占地方,這會兒只要取出直接就能用,想了想又抱了米粉罐子,聖主平日最愛喝,還非要和寶兒搶著喝,只是水源少之後,喝的遍數也少了,又找了件乾淨的裡衣搭在胳膊上才回了內室。
剛一進去就見厲護衛和葛老正在內室四處打量,葛老手裡還拿著只黑乎乎的盒子,正在牆上時不時的塗抹起來。
此時聖主仍原地站著,也不坐,不知是怎麼回事?
羅溪玉也不敢打擾,只得將寶兒去了外面的羊皮囊,擦了擦它的沾了面屑的小臉,小心放在桌子上。
厲護衛檢查完石制的矮床,才轉頭沖聖主道:「聖主,這床沒問題。」裡面是實心的不帶任何機關。
什麼叫床沒問題?難道真如她所想,這個房間有什麼嗎?
見厲護衛沖她使眼色,羅溪玉也不敢耽擱,既然床沒事,就趕緊走過去將蓆子和薄被整了整鋪在了石床上,放好了圓枕,這才走過去打算先給聖主脫下袍子,再讓他到屏風內換下內衫。
畢竟已兩日沒換了,不說有多少灰,但是沙子就能裝一手心吧。
聖主猶豫了下,接過了乾淨的內衫,要說他的怪癖極多,其中一個就是不讓人看到背部,就算是在沙海里熱得汗如雨下,也只是讓羅溪玉擦擦脖頸胸前,後背是絕對不能碰的禁區,羅溪玉只被瞪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幫他擦後背了,平日隔著衣服撫拍倒是沒事,她有幾次試探的隔內衫輕觸,似乎右後肩的位置有什麼傷疤,因為摸起來凸凹不平。
可是傷疤有什麼不讓看的?於是羅溪玉也沒在意的將其歸於了聖主的怪癖習慣之中。
趁著聖主進入屏風,羅溪玉取了葛老順手提上來的一桶水,說是一桶,其實只是一個小木桶,平時洗兩把臉就沒了,可可在就單是這點水,不知要花掉幾塊金錠,她都替葛老心疼。
可葛老小氣歸小氣,對聖主那是極好的,聽說這水是給聖主擦身,多少金錠都捨得。
她先少少的倒入盆里一些,然後用了白絲巾沾濕了遞給屏風裡的聖主,讓他換衣服時擦擦身體,水源這麼稀少,澡是絕對洗不成的,但擦一擦也能慡快舒服些。
趁他擦身換衣時,羅溪玉用十二劍帶上來的開水飛快的泡了米糊,等會聖主出來後直接就能喝,順便又餵了點水給寶兒
要說寶兒真是乖巧的很,在下面人多時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要羅溪玉一拍它後背,就像知道不能哭似的,直到上來才開始哼唧,要知道之前他們在喝水吃餅時,寶兒還是又餓又渴,聽到聲音指不定有多饞,能忍著不出聲真難為它了,聽話的一點都不像是才兩個多月的孩子,看著它張著乾巴巴的小嘴吞著碗裡的水,她心裡有些不好受,實在有些可憐,也有些後悔當初不該帶它進沙漠,哪怕隨便找一家農家寄養……
羅溪玉無奈又憐惜的摸了摸它頭上一層黃黃的辱毛,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餵了水後,又將寶兒襁褓整理一下,哄了哄,見睡了才輕放到一旁蓆子上。
羅溪玉這才有工夫看一直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厲護衛,見他用劍背不斷的牆面敲敲打打,似乎牆背面有什麼暗道機會一樣。
隨口這麼一問。
厲護衛驚異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想到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這才出來幾天,居然也知道暗道機關一說,眼神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
「你以為他們為什麼重新裝置一番?牆都用石頭砌平,看到沒?」厲護衛指了指平整的牆面,「說不定裡面就藏著人……」說完還用手敲了敲,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
聽著他用一臉傷疤嚴肅的說著,加上聲響,羅溪玉覺得汗毛都快立起來了,再看向深青色牆色,怎麼看怎麼詭異,一想到牆裡砌著一個個洞,洞裡藏著人,正在某處窺視,那感覺……
結果一會兒的工夫,聖主便換好裡衣出來,厲護衛立即走過去與聖主道:「屬下查探,這間石屋並無機關,只在屋裡找到兩處指寬的石fèng,已經被葛用息泥塞住,牆的裡面應該就是石壁,並無明顯空隙……」
羅溪玉聽罷氣得夠嗆,這厲護衛真夠冷笑話的,說了半天啥都沒有,純粹是在嚇唬她……
這麼做對他能有什麼好?真是惡劣!
聖主擦乾淨手,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目光隨意掃了幾處,冷聲道:「石洞虛虛實實,明眼只能看到三分,這間屋子的石壁里,至少有八人一動不動的蟄伏周圍。」隨即放下帕子,轉身在矮床邊的蓆子上坐下,看向石壁頂,眸光不由加重了些,寒意在裡面一閃一閃。
「機關不一定全都可用,殺人有時只需一根針大的石眼即可,你與十一劍尋此屋正北上,北中,南下,西上,頂東南……九處,讓葛老將煨毒的金針插,入其中……」
這黑岩顯然無論隔熱還是隔音都極好,就算有人一般的武功高手幾乎察覺不到,加上這銷金窟似乎有極精通暗道之類的高手,若非聖主五感超出常人數倍,根本就無法知曉這麼一處黑岩內部竟然四通八達,人影叢叢,單他所處的一處至少八個容人的暗巷。
傳來的聲音頗遠,與牆壁至少有一臂之厚,這也是銷金窟老闆的聰明之處,什麼人住什麼洞,聰明的他避著點,蠢的他明著點,像老江湖之類,太過明顯誰又不防著輕易著了道?
而沒有設暗門的房間,牆壁之內之所以有人蹲守,則是因為房間隱蔽處,有大大小小不下二十餘處,指粗或如針眼的石洞,任何人住進來,無論如何謹慎對這小洞眼都是防不勝防,在這般嚴密的控制之下,再厲害的高手也難免著了道。
不過,這對於外域邪教魔頭來說,只能算是玩剩下的小伎倆,只需以彼之毒還之彼身。。
將大的石洞用息泥填死,對方就聽不到看不到,毒煙毒蟲也不無法進入,因此泥不過煙不過水,蟲都不鑽,原路返回去也夠他們手忙腳亂一通。
小的針眼則插入金針,金針向里一端有毒,遇熱則散,外面被堵住後毒氣會向里走,裡面站著的無論是何宵小,沒有解藥三日後都必死無疑。
這些羅溪玉自然不知道,只是看到葛老和厲護衛的舉動有點不安,之前聽了那些人肉論,又暴露了容貌,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也後知覺的害怕,再見幾人小心的樣子,看著房間更覺得怕起來。
三人按照聖主所說,很快找到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將其全部堵死後,又連檢查三遍確認無遺漏,這才收拾好出了房間,讓聖主早些躺下休息。
羅溪玉關上門後,便端來米糊糊給聖主,聖主也是餓了,早上吃了半塊薄餅,中午只喝了兩碗水。
這麼一碗剛泡好,香噴噴加了蘇糖的米糊很快被吃得見底,吃完後,聖主川景獄坐在那裡,面色已經有些疲憊。
拿走空碗,羅溪玉轉身給他放著被子,想先伺候他躺下,但他卻坐在床榻旁紋絲不動,只是目光有些固執的盯著她。
明明之前對她還有股不慡,即拉臉又甩袍子的,但此時竟像是消了氣一樣,破天荒的放緩語氣道:「一起吧……」
也不知是何時給他養成的習慣,不僅要陪吃,陪行,還要陪睡。
明明被占盡便宜,但羅溪玉反而覺得心裡一喜,輕輕鬆了口氣,心道他不氣了就好。
想想還真是那句俗掉牙的可以形容這心情了,他若安好,便是晴天……
嘔……
這些日子真是被嚇怕了,她穩了穩心神,覺得像她這樣的弱女子,多走幾步路都喘,在這些江湖人面前晃真是太危險,這絕對不是什麼靠什麼努力就能成事保命的,被人殺掉也罷了,就怕的是連死都不能死,被人糟蹋,身體再被切成片拿著蘸著鹽巴吃……
想想真是作嘔,羅溪玉安撫了聖主,便飛快的進了屏風換衣服,順便也用帕子沾點水擦試了下身體,邊擦邊想,自己肯定要伺候好這位,儘量巴結好這位龜毛聖主,只要討他歡心,待在他身邊,那就是應該最安全的。
以前的時候還想過要逃一逃,但是這段時間她想清楚,走哪兒跟誰那都是緣份,她現在就只有跟著龜毛聖主才是最好的出路,在她心裡,這位可比那些什麼江湖人靠譜得多,雖然各種龜毛有時也讓人忍無可忍,但至少他不吃人肉,不養些噁心的蟲子,沒有猥瑣眼神及張口閉口都是炫耀自己往事,更重要的是跟著他,就算伺候著也安心舒坦,離開反而要害怕,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明明那麼臭的脾氣,龜毛惹人厭,可卻只想待在他身邊。
那人正在外面等著呢,她也沒來得及多想,便匆匆換上了白綢衣,這才出了屏風。
果然如她所料,龜毛聖主還坐在床榻上沒有睡,似乎在等她。
早先這時候羅溪玉臉還有點紅,多少還有點害羞,但現在早就習慣成自然,走過去順手便調整了下枕頭的方向,然後先爬上去,半躺著再拉了拉他的手臂輕聲道:「聖主,幾天都沒睡了,先睡一會兒吧,外面有厲護衛守著呢……」
這麼一輕聲好意的邀請,原本眼裡還有些熬夜留下的紅血絲,坐的挺直的聖主,這才動了動,隨即一轉過身便將眼前清香怡人的如玉美人摟在懷裡,就勢躺下。
看著這男人完全沒有剛才與人對峙時倨傲的樣子,摟著她,急猴猴的便伸手扯開她剛系好的衣襟,然後看了面前兩隻彈跳出來的玉白免半晌,才輕輕湊上去貼著玩親親……
羅溪玉只得無奈的拉了拉被踢開的薄被,將其放到一邊,然後靠在枕頭上,胳膊支著,用手半哄的輕拍了拍他肩背,隨即低頭看了看,臉上這才有一絲紅,他口中溫熱溫熱的,舌頭又柔軟,而自己胸前玉白免看著又確實很有食慾。
……所以兩人這時候都很舒服,雖然一句話也沒有,卻是最溫馨的時刻。
果然沒過多久,聖主就含著睡著了,畢竟這些日子太辛苦,剛才又為了她給了那些人下馬威,她又不是傻的,別人不明說出來她就不知道,眼裡心裡都清清楚楚的,是誰說邪教的人都無情的?羅溪玉憐惜的給他理了理鬂角的發,發現頭髮里都有沙子,忙用手接了,只不過是不了解罷了……
收好了帕子,沒過一會兒,她也迷糊的睡著了。
而此時,離得遠的一間屋子內,身著寶藍的男子一巴掌甩到了素衣女子臉上,打得素衣女子的臉上帶出了血絲,他面色猙獰道:「是誰讓你摘那女人帽子的?賤人!誰給你這個膽子?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惹了什麼麻煩?啊?我的計劃全讓你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