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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2:49 作者: 月下金狐
「提昨天那個就晦氣,要不是我用融血丸將他化了一灘血水,你們以為能殺得了嗎?結果死了那麼多人,身上竟連一張銀票都沒有,白白損失了我百兩銀子,今日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跑了,財物我至少要多分一份……」一個白髮的風韻女子不屑道。
……
「聖主!」厲護衛一見到這些人,便想到劍十二的死,眼晴里瞬間布滿了紅血絲,如果不是葛老按著他,他幾乎早就眥睚欲裂的衝過去了,此時黑袍下握著刀柄的手都因用力過猛而僵硬。
聖主本是面無表情,但在聽到那個白髮女的話後,目光頓時落在她身上,白髮女本還有幾分炫耀成分在內。
得意之餘,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她身上時,她臉色一瞬間凝固起來,她雖是女子,但在江湖也混了十幾年,生死廝殺中早已磨鍊出警覺,那種生死一瞬的危機感她一向很準,也因此死裡逃生多次,此時驀然出現,且極為強烈,讓她一時大驚之下,目光驚恐的游移。
那種感覺強烈到她有種想跪地求饒的衝動,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一般只有實力差距在天地之間,興不起一絲戰意,才會有不戰而降的感覺,或者對方殺死的人數之多,渾身都難掩殺氣,才會如此。
白髮女畢竟身經百戰,硬著頭皮看過去,立即對上了黑袍人其中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眼神。
剛才居然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從他站的位置,被整個黑袍人所圍在中間,難道他是這些黑袍人的?
聖主對著白髮女的目光,頓時嘴角一裂,露出一個盛怒之下極為殘忍的笑容:「你,很好,不要死,我要留到最後,其它的,全部,不放過!」他聲音不大,一字一頓,但可怖的是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話說的平靜,聽的人愕然,狂妄自大到極點,似對著白髮女所說,又似乎在命令屬下。
但這可能嗎?要殺死這裡所有的人?
有人開始哈哈大笑,吹流弊不是這個吹法啊,他們人數加一起接近百人,黑袍人才十幾人,拿什麼斗?自己人輪也輪死他們,還敢口吐妄言。找死啊。
「瘋了,他們不會是想調虎離山,一動手就跑路吧,哈哈哈……」
在他們嘲諷狂笑中,黑袍人面無表情的拿起腰上掛著的鈴鐺,那是由幾十個花生米大的小鈴串在一起的圓環,如米粒般細碎,被黑袍人一拿在手中,便以一種規律開始快速晃動。
一時間鈴鐺聲串成一片,越搖越急,竟達到了一種詭異的頻率,像是在引導什麼東西,又似暗號一樣。
使得圍著黑袍人的一干人眾,四下張望不前反退,心下凝重不敢貿然上前。
「靠,怕個鳥,今天不把他們剁成肉泥,我七煞星鍾開陽的名號倒過來寫!」一個光頭揮著鐵錘先沖了過去,還沒竄出兩步,只見一道銀色在半空一閃,頓時一聲慘叫。
不出一會兒,光頭整個雙腿開始流黑血,滾地痛苦哀嚎。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邊也有。」
「它是銀色的快躲。」
「天啊,這是毒物榜前三十二的寶鳴蛇,這劇蛇怎麼會在這裡?它不是只有西域有產出嗎?」
「大家不要動,寶鳴蛇只會攻擊會動的東西。」
幾人中招倒地慘死後,頓時所有人都僵著身體站著一動不動,聖主見狀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殺吧,除了那個白的,一個不留。」
「是!」
一聲令下,站在原地的黑袍人頓時身影一晃,便朝四面八方射去,接著便是一陣陣刀削肉「噗嗤噗嗤」及血液的噴涌聲傳來,一片空地鬼哭狼嚎的仿佛人間煉獄。
「棺材」里的羅溪玉早就醒了,除了一開始她還敢掀黑簾一角瞅上一眼,後面別說看了,光聽著就讓她心驚肉跳,這不是網路遊戲里的群戰,這是真人殺人現場啊。
羅溪玉知道這些人不是好人,劫道的手裡多少條人命,當然死了也活該,但是真臨其境,聞著血腥及親耳聽著「棺材」頂不斷有東西掉落,她忍不住想嘔,想到那些不知是哪個人的頭,還是哪個人的腳,她立即捂住嘴。
還有水聲嘩啦濺在板頂,她十分怕這個「棺材」不夠結實,或者哪裡漏血,哪怕滴一滴她臉上,她都會崩潰,尤其是聽到人在死前的慘叫,如果不是她懷裡還抱著一個,不能那麼沒出息,她都感覺有點管不住身下某些憋不住的可疑物體。
要說其中最崩潰的就是那個白髮女,看著所有人一個個慘死,只後只剩她一個人時,那種站在血泊中的靜寂可怕,足夠她發瘋,可是她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雙膝一軟,脆倒在地。
聖主手裡拿了一顆裹了蠟的紅色丸藥看了看,「這就是融血丸?」他隨手給了黑袍人,「讓她吃下去……」
「不,不要,這藥沒有解藥,我不想死,不要殺我,我可以加入你們,我是毒師,能給你們帶來好處,你們不能殺我,啊……」
聖主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吃下融血丸後,整個人痛苦的彎下腰,接著就像雪人融化一般,連皮帶骨,最後化為了一攤血水。
外面,聖主點點頭,「還不錯,將剩下的收起來,以後有用。」
「是!」黑袍人應聲。
羅溪玉本來以為結束了,她壯著膽子輕輕掀開帘子一角,想看看外面情形,她想自己怎麼著也是看過恐怖片的吧,這點心理壓力還是受的了的,連鬼都不怕,還怕死人嗎?對不對?
可是,在掀開帘子後,她卻看到了比鬼還可怕的東西,在感覺到屁股發涼時,她已經呆坐那裡很久,白著臉後知後覺的想,自己是嚇尿了?
再摸一把身前和孩子屁股,她鬆了口氣,是孩子尿布沒掂好,漏了……
聖主轉身時,他目光看向黑轎,只見一隻手正握著帘子抖動,也不知是強忍著還是嚇的。
聖主看了片刻,眼中竟有一絲笑意,不過很快消失不見。
厲護衛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葛老則看了看天氣,有些擔心道:「聖主,我們得儘快趕路了,天氣有變,雲急向西動,傍晚可能會有雨。」
葛老的觀雲術可比天氣預報准多了,說傍晚就是傍晚,真的開始下起雨來,雖然及時趕到了一處村莊避雨,但還是衣服淋了半濕。
羅溪玉分到一間簡陋的房間,有住就好,她沒得挑,把身上孩子的尿騷味兒衣物換下來,又洗乾淨,再給孩子換了乾淨的尿布,這才有工夫收拾自己。
好在這個「弟弟」倒也聽話,比一般孩子少哭鬧,餵飽就行,不挑食睡的時間也長,一般尿了拉了沒動靜,不舒服只是唧唧兩聲,不知省了多少心,也不枉羅溪玉這麼嘔心瀝血的留下它。
將它包好放到床裡邊,她便換上裡衣坐在那裡擦長發。
將將擦了個半干,內栓的門輕而易舉的被人打開,一個男人若無其事的打開門走了進來。
☆、第二十八章
「聖主?」羅溪玉愣了一下站了起來,心裡納悶,到這人點了他怎麼還沒休息。
不過想到什麼,臉色突的漲紅起來,囧的一時手裡的白巾不知是拿著好,還是放下好,就算羅溪玉臉皮再厚,夜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是很尷尬的,更何況,昨夜的事還歷歷在目!
再想到當時提得條件,羅溪玉更是臉燒的厲害,此時經刻,她很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她演技不行,而且對方氣場太強大,只站在屋裡,整個屋子就成了他的陪襯,想忽視都不能。
此時在聖主川景獄眼裡,面前的女子微低著頭,長發黑亮而柔順的垂於腰下,半幹著微微還有些凌亂,手裡拿著白巾有些局促不安,臉頰白玉透粉,黑亮的眸子在他進門時,只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便一直有些心虛的在桌子上游移。
屋裡四面是斑駁不堪的牆壁,桌椅極為簡陋,但她整個人亭亭玉立站在那裡,就如同舊木盒裡的一尊白色泛著潤亮,完美無暇的玉頸瓶,秀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如果羅溪玉知道自己此時囧逼的模樣,聖主很滿意,她一定會把自己更放得開一點。
這男人麼,不管是處男還是身經百戰,喜歡女人的類型萬變不離其宗,那就是漂亮,養眼,舒服好看,顯然羅溪玉無論是模樣還是人,都極大愉悅了聖主的審美和雙眼。
本來聖主因晚上的乾糧而不滿意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他沒有開口,而是走到羅溪玉剛才的凳子上,直接坐下,然後才道:「頭髮。」
頭髮?哦哦,羅溪玉馬上反應過來,是擦頭髮,因聖主也是剛沐浴完,發是濕的。
你擦發這種精細的工種,估計粗手粗腳的厲護衛和葛老都不能勝任,所以聖主只是就著濕發挽簪上,並沒有擦乾水,按羅溪玉自己的理解,這是讓自己拆下來重新給擦一下?
於是她小心冀冀的幫他取下頭簪,輕輕放下濕發,唯恐扯痛他頭皮,見他沒有反應,這才開始拿著白布從一側仔細的擦起。
屋裡一片寂靜,只有布裹著發磨擦的聲音,兩人一個認真坐著,一個認真幹著,很快就將頭髮擦的半干,羅溪玉又小心的給他重新梳好挽上。
邊挽著她心裡邊嘀咕,這突然間過來只是為了擦頭?最後實在忍不住打破了安靜的氣氛,試探的開口提醒道:「聖主,那個,夜深了,是不是該回房休息……」
「今晚就在這休息。」聖主心情還算不錯的回。
「什麼?在這裡休……可是聖主不是有房間……」嗎?羅溪玉聽完,手裡拿的短簪差點沒掉。
「沒有。」
「怎麼會?明明有三間啊!」兩小一大三間農舍,收拾還算乾淨,他們住下是夠了,她親耳聽葛老跟厲護衛這麼說的,怎麼會沒有房間了?羅溪玉疑惑的問。
「只有兩間。」聖主目光落在桌上,有一隻碗,上面還蓋著布。
「可是我聽厲護衛說有三間的……」
「兩間!」聖主開始不耐的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羅溪玉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最後又咽了回去,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說下去,他一定會翻臉。
見她不再問,他這才移開了視線,指著碗裡白乎乎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這是給孩子準備的米粉,它半夜餓的時候好喝。」羅溪玉看著他臉色小心冀冀的回道。
照顧嬰兒她沒什麼經驗,但怎樣也比一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小姐懂,這裡沒有嬰兒吃的奶粉,於是她就用白和讓二牛買的磨了很細的米粉,再放入白糖臨時炒了一小罐,餵的時候只要兌點開水一衝,類似於米粉奶粉那樣,用起來十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