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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22:49 作者: 月下金狐
☆、第十二章
黑袍老者是一位醫毒雙傑的神醫,但可惜,根治不了聖主從娘胎裡帶出的毒症,這些年他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仍然只能拖延,無法治本,只得長年陪伴聖主左右,終日為此焦急內疚。
實在是愧對兩代聖主的期望。
聖主身體日趨強盛,體內胎毒卻如跗骨之蛆,無論如何也清除不掉。
隨著聖主的年紀增長也越來越嚴重,看著他深受其苦,日日夜不能寐,身體越發的消瘦甚至能看得到肩骨的凹形,黑袍老者心中焦急萬分,深知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祖隗獄如今兩代聖主仙逝,只剩下這一位,一旦有什麼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才會冒險有這一趟惠州尋藥之行。
一路上都無所獲,本來期望天藥大會上會出現什麼奇藥,為了聖主他們也會放手一博,卻沒想到準備的蛇血這麼快就失效。
而街上無意揀到的不起眼糖丸,居然能讓聖主連睡兩宿,雖都是小息片刻,但也足以減緩聖主體內胎毒所帶來的精神壓迫。
甚至這次出來之前,聖主還用過一點粥飯,心情也比幾日前要好的多,不僅來的路上幾個人貼近走過也相安無事,便是這裡有一點催情香的味道,他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勃然大怒。
黑袍老者一直細細觀察著,心裡也對這個會做糖丸,能讓聖主緩解病症的女子有幾分期待,不知是何方神聖,居然有一手醫治神識類奇難雜症的醫術。
所以當這個女子低頭進來時,他立即看了過去。
屋裡一片寂靜,只聞一股淡淡的玉蘭花香,隨著人撲面而來,黑袍老者臉色一變,因他們所練功法嗅覺極為靈敏,聖主則更甚,對一切味道都極為敏感,特別是聞在他不喜歡的一些氣味時,脾氣會極為暴躁,尤其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兒。
在黑袍老者緊張的向聖主看去時,卻發現這股淡淡清香竟令聖主眉頭舒展,老者暗鬆了口氣。
隨即細聞這香味兒,很輕很淡,淡到普通人在這個距離應該是聞不到的,味道清新悠長,聞之另人心情舒慡輕逸,又不同於一般的花香,著實有幾分奇特。
而隨後走進來的女子,也是讓人眼前一亮,便是已過花甲之年的黑袍老者,乍一見到,也為之一愣。
這輩子還真是沒見過如此美人。
只見腰身玲瓏,綰著青絲,肌膚晶瑩如玉的女子,微低著頭緩步行來,如果非要形容一番,整個人就如懸在嬌艷花瓣上的一滴露珠,要落不落,一種可望而不可及,難以握在手中的感覺。
雖疤臉男冷情,黑袍老者又一輩子沉浸藥毒醫術之中,但是此時此刻,兩人無疑都有一種驚愕之感,一個會搓藥丸的女子,竟是個美人?這與他們心中所想的目標何止差百千里。
黑袍老者不忘低頭留意著聖主神情,只見他在見女子輕微抬眼時,聖主一直晦暗的眼神竟是驀然的亮了那麼一下,讓他以為自己是不是花了眼,畢竟聖主向來不近女色,無論男女對他而言只是殺與不殺兩個選擇,從來不會分神多看一眼。
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黑袍老者心下一動,於是他又移了視線看向那名女子。
屋裡實在靜的可怕,羅溪玉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加上之前那一道似要吞噬人的目光,她微微合攏的手心都有些汗濕,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婆子走近些。
上面坐的端正的韓夫人,心中正在滴血。
看著自己花費心血養了五年多,如明珠水晶,玉嫩花嬌一樣的人,如今居然要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蠻夷邪教的人強行買走,心口都在淌血淚,灰白的臉也開始抽搐,卻又不敢動分毫,也不能開口阻止。
因為不知何時,一根細到極點的透明冰絲纏到了她的脖子上,鎖住了喉嚨,如果不是她感覺到頸間陣陣針扎一樣的疼,她也不會發現,所以她才不得不應下對方所說之事,否則只要對方輕輕用力,自己這顆腦袋下一刻恐怕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偏偏沒有人看出她的異樣,這讓她的臉色更是面如死灰。
這個世上比權貴更可怕的是什麼?是那些像瘋子一樣不按規距行事的邪派教徒。
她是個正常人,所以在命和錢之間,韓夫人選了前者,咬牙讓人將玉蘭帶了過來。
這時,疤臉男手指微微動了動,韓夫人立即疼的倒抽了口氣,全身更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可臉上還要用力扯出極盡友好的笑容,雖然看著隱隱有些扭曲,但她還是白著臉訕訕道:「……畢竟玉蘭姑娘是第一次出來見客,難免會臉皮薄些,再說,姑娘敬茶也不好這麼多大男人看著,不如幾位先到前廳……」
還未等她說完,坐著的銀帶男子,目光左右一掃,幾個黑袍人,除了已過花甲之年的黑袍老者外,其它人不必下指令,便都閉上了眼晴,沒有命令是絕對不會睜開的。
韓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但也只得無奈沖王婆子道:「既然如此……好吧,開始敬茶吧。」
「敬茶」的步驟就是讓男人挑揀自己滿意的女子品相,這對客人而言可以說是偌大的享受,趁機能占不少便宜,自然能到這個場所買妾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及萬貫家財的上等人,苑子既用這個吸引了富人前來,富人又有福利可沾,這就是你情我願互惠互利的事。當然普通的老百姓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王婆子帶著羅溪玉往客人方向走,邊走邊說:「玉蘭姑娘,先拜一下客人吧。」
羅溪玉只得停下來,按照規矩盈盈一拜。
「再往客人身邊走一走。」
羅溪玉將手疊於身前,起身向前走去。
「姑娘轉個身,讓客人看看腰肢身段……」王婆按步指點。
羅溪玉低首,雙腳相抵交叉,輕輕的轉了個身,這裡多一步都不能邁,更不能歪身。
「姑娘再走近些,讓客人好好瞧瞧……」
此時王婆子已經將人帶到客人面前,王婆子這事做了多少年,還從來沒遇到一個冷場冷到這種地步的客人,連話都沒有一句,若不是見人眼睛盯在玉蘭姑娘身上,她都以為自己是對著空氣說話,簡直是尷尬到了極點,真不知這些人到底哪來的,但夫人不開口,她也只能繼續下去。
「姑娘,出個聲兒,告訴客人你今年芳齡幾歲了……」
羅溪玉微抿唇瓣,頓了下才輕道:「十六了。」
「好了,姑娘和客人已經認識了,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吧,讓客人好生相看相看。」說罷將人帶到離人最近的椅子坐下。
這一坐,裙子就短了,頓時露出了只著珍珠色軟緞子的繡鞋,這鞋是百花苑特意找人訂做的,按著每個姑娘的腳型貼腳做出來。只留著「敬茶」的時候穿。
這樣方便客人相看姑娘的腳秀不秀氣,是否合心意,這個時候王婆子藉故用手這麼一撩,羅溪玉的裙子就掀起一角,露出了沒有穿褻褲的玉白小腿,兩隻又細又嫩,細瓷一樣的白玉無暇,美的就連女人看著都移不開眼,更不提男人了。
而旁邊坐著的那個一直冷著臉的銀帶男子,不言不語的竟真的將眼神轉到了露出的那一抹白嫩的小腿上,眼神緊盯著一時間映著光線看著黑亮的嚇人,一眨不眨不加半點掩飾。
這女人不穿褻褲露腿是傷風敗俗的事,良家女子要被浸豬籠的,但是百花苑為了招攬生意,便讓姑娘這般露一下,即便羅溪玉這樣穿過短裙短褲的人,此時都忍不住的直將裙子無聲的往下拉,倒不是因為貞節而羞愧,而是對面的眼神實在是赤果果的讓人難以招架。
偏偏王婆子瞧著那男人直勾勾的樣子,心裡暗笑,就這姑娘小腿一露,就沒有男人不喜歡的,我就不信你瞧上不眼。
王婆子找到了點成就感,臉上也帶了一絲笑,拉著羅溪玉的手到客人面前。
「姑娘藉手給客人瞧瞧……」就近借著這動作,王婆子將羅溪玉的袖子擼了上去,露出了皓腕及一小截白嫩的凝脂玉臂,半強迫的將羅溪玉送到了男人眼前,只見面前玉臂整隻細膩通透,似乎極為柔軟可口,隱隱從中還透著一股玉蘭香,「客人可以摸一下,試一下我們的姑娘皮膚是否細滑……」
旁邊黑袍老者一聽大驚失色,急忙要阻止,聖主是一向不喜與人接觸,更不提被強迫著摸人,唯恐惹怒了聖主,可他想剛要開口,聖主的下一個動作,卻讓黑袍老者半張著嘴,半天沒合上。
聖主皺了下眉臉色陰沉著看了看,隨即竟真的伸出手,將女子瓷白柔軟的手臂握在手中,停頓了下,似感覺不錯般,用枯燥的手指慢慢的,認真的摩挲著,緊握著感受那指間香膩的滑軟。
☆、第十三章
聖主川景獄脾氣差,喜怒無常,疤臉黑袍男子十分清楚,所以當聖主突然的陰沉下臉,甩開袖子一路不言不語面色寒霜密布,甚至走進客棧時那股滔天的怒氣愈演愈烈,嚇得夥計手裡的木盤都翻倒在地,聖主還直接從人家盤子上踩了過去,可見心中不慡已到了極點。
黑袍男倒也忍得住,只是心裡難免犯嘀咕,不知到底什麼事兒惹得聖主如此惱火,以他男人那粗糙的神經,自然是想不明白。
可是一邊的黑袍葛老,卻是高興的翹了鬍子,並不時的用手摸著下巴上的短須,還時不時看向聖主,臉色愈加舒暢了,要知道今兒個聖主可是讓他吃了一驚,這一驚嚇得他是即欣慰又喜出望外。
因聖主自小性格怪癖,又有諸多禁忌,寡言又暴燥,不耐冷又不耐熱,不喜吵鬧又沒耐性,且他最是厭煩女子,殿中連個婢女都沒有,黑袍葛老一度以為是聖主是天生冷情,又或者是胎毒使然,所以自從幾年前惹得聖主大怒幾次後,便也漸漸歇了心思,後來聖主體內的胎毒一直難解,也越發難以抑制,也就將此事徹底擱下。
誰知,今日之事卻是讓葛老簡直不敢置信,又喜不自禁,他側頭看了眼疤臉護法一頭霧水疑惑不解的樣子,頓時笑而不語,這些個年輕人又怎麼能看得出來呢,還得他這個過來人能解析一二。
以前的聖主,別說正眼去看一個女子,就是聞到一丁點的胭脂水粉味兒,就會臉色難看半天,若是連續聞上兩個時辰,那眼中都帶著怒火,不論男女恨不將人通通殺了。
可是今日那名叫玉蘭的女子靠近聖主時,聖主居然沒有任何不悅,甚至一向視女人為無物的聖主,居然會主動伸手摸一個女子的手臂,摸的流連忘返。這對葛老來說可是天大的事,要知道當時他無比震驚的腦中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主子,終於要開竅了!知道女人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