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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樣是叫『上下其手』麼？」林正期很好的運用了他的成語知識。

    「大概吧。」熊熙不去揪他領子了，他開始幫林正期解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別別別，我還是把門鎖上先。」林正期有些落荒而逃，跳下床去把門鎖死，又堅持了窗戶的月牙鎖扣好沒，最後拉上窗簾，歡喜的奔到床上去，躺平任調戲，「來吧！」

    熊熙也躺的平平的，「來什麼？」

    「？？？」林正期側著頭，看神經病一樣看著熊熙。

    熊熙也看他，像只懵懂的小鹿。

    臥槽這傢伙是精分麼……

    林正期咬牙，伸手拉著熊熙的手在自己襠部按了幾下，嘴上說著不要臉的話，「不要憐惜我！」

    結果熊熙把手抽回去了……

    林正期想：這他媽就尷尬了。

    熊熙緩緩的挪到林正期身邊，腳勾在他腿上，手環在他腰間，腦袋埋在他肩膀上，「抱我。」

    「這是什麼新套路麼？」林正期有點兒琢磨不准熊熙的尿性了。

    「抱我。」熊熙又往林正期身上靠近了幾分。

    「嗯。」雖然不知道熊熙怎麼想的，可林正期還是轉身抱住了熊熙，順帶著親了親熊熙軟軟的嘴唇。

    「你喜歡我還是喜歡污婆？」

    「……」

    「你最喜歡我麼？」

    「……」

    「你不是最喜歡我我就不上你了。」

    「我最喜歡你。」

    「你這麼想被上麼？」

    「……餵你夠了。」

    「好吧那我勉強滿足你。」

    「我不用你勉……呃……強啊……我擦嘞……疼疼疼！……嗯……不要……不是不是，讓你不要停……」

    年二十九，熊爸給熊熙打電話，「你到底去哪兒了？還不回家？」

    熊熙正在切菜，放下手裡的刀，拿著電話站在廚房的窗前，「我在外地，買不到票，不回去了。」

    熊爸沒問他為什麼跑去外地，只問了句：「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邊的工作機會挺難得的，我就不來回跑了，休息兩天還得上班。」熊熙看著蕭條的冬季里光禿禿的樹枝，說著瞎話。

    林正期進廚房找吃的，聽見熊熙說的話，跑過去站在一旁，耳朵貼著手機背面想聽，被熊熙轉了個圈躲過去了。

    等掛了電話，林正期裝作嚴肅的問：「跟哪個小姑娘聊天呢，這麼神秘！」

    熊熙把手機揣進兜里，「為什麼是小姑娘？」

    「那就是小伙子？」林正期從冰箱裡拿了袋酸奶出來，一邊喝一邊問，「熊嘻嘻你要守夫道知道麼！」

    熊熙不搭理他，沖了沖手繼續做菜，林家這母子倆沒一個會做飯的，他那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就是在他家當廚子。

    林正期強行把沾著自己口水的酸奶袋放到熊熙嘴邊，「乖乖聽話，少不了你的吃喝！」

    熊熙扭頭抗拒，林正期不依不饒的給他，「你還嫌棄我？你昨晚上怎麼不嫌棄？嗯？嗯？嗯？」

    「林正期你滾出去！」這話出自林媽之口。

    被圍觀了秀恩愛，林正期的厚臉皮也有些不好意思，鬆開攬著熊熙脖子的那隻手，摸了摸鼻子，把酸奶往林媽面前一伸：「您來口？」

    林媽用正義的眼神擊退了無恥的林正期。

    廚房又重新陷入安靜，只有熊熙切菜時刀與木板的撞擊聲，就在那規律的聲音中，熊熙的心跳有些不規律。

    果然熊媽問了一圈沒打聽到他的電話，還是問到了熊爸那裡，聽熊爸那嗤之以鼻的語氣就知道他沒告訴熊媽自己的聯繫方式。

    大概正是因為熊媽的出現，才讓熊爸想起來他這個不回家過年的兒子吧。

    熊熙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各種複雜的情緒混在一起，他拿答應過林媽不去見那人當做擋箭牌，可心裡又有些說不出的渴望。十年不見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不知道她會不會偶爾想起他。

    這頓飯做得很是潦糙，一道菜沒放鹽，一道菜放了兩次，林媽吃飯的時候喝了一大杯水，拍著他肩膀說：「你要是對林正期有意見可以當面提出來，我幫你揍他，但是不要對待無辜的飯行麼？」

    熊熙扯了下嘴角，想重新去返鍋，又被林媽阻止：「就這麼吃吧，下飯。你倆下午去超市看看買點兒東西屯家裡，省的過年買東西不方便。」

    林正期給林媽挖米飯，附和著說熊熙：「看你婆婆對你多好，下次做飯的時候不要再想小姑娘了知道沒！」

    熊熙選擇在飯桌下拿腳踢林正期大腿。

    下午難得的天朗氣清，連太陽都帶著些三四點鐘的暖意。林正期和熊熙並肩往超市走，脖子上圍著那個熊熙跟林媽合力織的不怎麼平整的紅色圍巾。

    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的，小城裡年味很足。

    「買點兒花？」林正期指著商場門口賣煙花爆竹的攤位，詢問熊熙。

    「不環保。」熊熙打掉林正期抬著的手，扯了一下胳膊讓他跟自己進商場。

    「嘁，膽小鬼。」林正期只當熊熙還沒走出童年的燒糙陰影。

    「我膽小？」熊熙站在比林正期高一階的電梯上，回頭衝著林正期笑，「我敢在這裡親你，你敢？」

    林正期左右看了看沒聽到兩人對話的行人，沖熊熙比中指。

    結果被熊熙一把攥住了那個豎起來的中指，然後林正期就看見熊熙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枚銀色的戒指給他套在了指頭上，接著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淡定的回了頭。

    只是電梯已經上升到最頂上了，熊熙一路回著頭說話，這剛回頭就要下電梯，沒看好差點摔倒。

    還好被後面的林正期給拉住了。

    強行裝逼失敗……好丟臉……

    林正期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有些好笑，拉起熊熙的手看了看，發現他那兒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什麼時候買的？」林正期好奇。

    「買菜的時候看見有個修鍋碗瓢盆的敲鐵敲的挺好，讓他敲了兩個。」熊熙不自然的收回手，插進口袋裡。

    「真的？」

    「假的。」

    林正期來回翻著手掌看，很簡單一個圓環，什麼都沒有，他摘下來看看裡頭，也沒什麼字，戴回原位置的時候他都要相信這真的是個敲鐵的大爺敲的普通圓環了。

    「喜歡麼？」熊熙問。

    「講真，這玩意兒沒啥審美啊。」身為專業的設計師，林正期實話實說。

    「那你還我。」熊熙去搶。

    「別別別，你快解釋解釋什麼意思，肯定有意思的吧？」

    「沒意思。」熊熙在人少的角落要把自己的戒指要回來。

    「那給你吧。」林正期說著真要把戒指拿下來，看見熊熙臉瞬間僵住才笑著又把手背到身後，「你自己做的？」

    這麼想想，去菜市場的路上還真有個diy首飾店。

    熊熙「嗯」了一聲。

    「為什麼要戴在中指上啊。」

    「因為你總沖我比這個指頭。」

    「……」林正期覺得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我這個刻了你名字。」熊熙摘下戒指來給林正期看內環，確實有「lzq」。

    「我的呢？」林正期再次問，「怎麼不刻你名？」

    熊熙這段話估計已經背了一路了，聽林正期這麼問，熟練的告白：「我的刻了你的名字，我會覺得你一直在我身邊，你的沒刻名字，因為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立馬出現。」

    林正期嘴角抽了下，「套路不要這麼深，正經點兒說話不行麼？」

    熊熙「哦」了一聲，「你那個沒做好，刻上字會斷，就空著了。」

    第47章

    商場的廣播一百八十遍的重複著「恭喜你發財」，熊熙推著車子走在外側，把林正期格擋在自己和貨架之間，不讓商場裡擁擠的人群擠著他。

    兩人沒什麼話說，林正期忽然撞了下熊熙的肩。

    熊熙扭頭看他，林正期目視前方，像剛才撞人的不是他一樣。

    熊熙嘴角上揚，換了只手推車子，走到林正期那邊也撞了他一下。

    不過力度沒把握好，這一下撞的林正期毫無防備，腳步一踉蹌，手急於扶著什麼支撐，結果一個黯然銷魂掌把促銷展台上的貨品全推倒了。

    「……」林正期和熊熙微張著嘴看著散落一地的粉色蘇菲日用棉柔衛生巾，互相對視了一眼。

    林正期一把結果推車的把手，腳下生風的呼呼的推著車逃離了案發現場。

    熊熙也想跑，結果超市管理員從一旁走過來了，眼帶責備的看著他，讓他不好意思就這麼一走了之，微紅著臉，把這些衛生巾當成衛生紙一樣的撿起來堆在台子上，連聲跟管理員說著「不好意思」。

    整個過程林正期就躲在不遠處的貨架後面探頭看著，等到熊熙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四處張望著找到他了，他惡人先告狀：「你剛才撞我幹嘛？」

    熊熙無語，「我閒的。」

    「我也覺得。」林正期點頭附和。

    熊熙不想搭理他了。

    林正期躲的那排貨架擺的是「日用品」，熊熙雖然不跟林正期說話，可該幹的事他是一點兒都不落下的，面不改色的拿了四聯包的某促銷商品，又拿了兩瓶潤滑劑，想諮詢一下林正期喜歡冰的還是火的，就看見林正期認真的在看四聯包的種類，然後下結論：「我媽看見這麼多玩意兒會打死你的。」

    「為什麼打我？」熊熙整理了一下領子，「你不是暗示你媽我是被壓的那個了麼。」

    「你怎麼知道？」林正期眼睛瞪大。

    「昨天她讓我不要吃辣椒。」熊熙最後還是紅的藍的瓶子各拿了一個扔進購物車，想起來林媽想打聽又不好意思的表情覺得很尷尬。

    就像懷孕的人會覺得滿大街都是肚子裡揣著球的孕婦，雙胞胎會覺得鎮子上好多雙胞胎一樣，林媽在接受了兒子是同性戀以後，看誰都……

    有次去買菜，林媽還跟熊熙悄悄的說對面街上說笑的兩個男人一看就是一對，不過沒有熊熙和林正期好看……

    熊熙都不知道林媽的適應能力居然可以這麼強，簡直……不愧是能生出林正期這種神經病的偉大婦女。

    林正期自顧自的腦補後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威脅道：「不許跟我媽說。」

    熊熙瞥他一眼，「跪下叫爸爸。」

    林正期拉過熊熙的手，把他手掌攤開，將自己的食指和中指「騰」地屈折假裝下跪，沒骨氣的叫：「爸爸。」

    熊熙拍了他手背一下抽回手，然後忿忿的問：「這麼聽話，是覺得剛才跑掉不厚道了？」

    林正期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林正期提議「要不咱們晚上不回去住了吧？」

    熊熙沒什麼意見。

    於是林正期就興致勃勃的給林媽打電話，「媽，我們明天上午再回去！」

    「你們要去幹嘛？」林媽雖然上班了，可總是去看兩眼就回家，完全沒有以前女強人的風範。

    「吃個飯，打個球，開個房。」林正期誠實的說了計劃。

    林媽沉默了幾秒鐘，「你們要留一個可憐的母親孤單的吃著剩飯看著電視然後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房子裡麼？」

    林正期：「你可以叫秦阿姨過去吃飯啊。」

    「你秦阿姨回老家過年去了……」

    林正期還在和林媽磨，熊熙正對著零食架子買薄荷糖，透過架子的空隙，看見隔壁的那一排貨架前，有一位「故人」。

    是姚雪君。

    姚雪君帶著林筱珺，母女兩人穿著同款的棗紅色背帶裙，白色的高領毛衣。林筱珺看中了一個娃娃，姚雪君正在溫柔的勸說她家裡有一個差不多的娃娃，可以買一個別的玩具。

    歲月好像從來沒在她臉上留過痕跡，熊熙看著曾經對待自己的柔情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孩子身上，有些失落。那個小女孩，果然和林正期說的一樣，和自己有些像，不知道她看著這樣的小女孩時，會不會想起來相似模樣的她的兒子？

    「媽，我們想過過二人世界也不行麼？哎呀不是嫌棄你……」林正期的聲音還在旁邊絮叨。

    熊熙手裡握著薄荷糖的紙盒，塑封條被壓變了形翹起一角來。

    姚雪君最後還是在林筱珺的執著目光下妥協了，把那個娃娃放進了購物車，輕聲細語的摸摸女兒的腦袋，滿是寵溺。

    「行行行，回去回去，想吃什麼？生魚片？好好好……」

    姚雪君像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朝著熊熙的方向望過來，熊熙猛地低下頭，看著手裡的薄荷糖盒，兩隻手把盒子抻平了扔進車裡。

    再抬頭的時候，那邊的一大一小已經牽著手走了。

    「看什麼呢？」林正期掛了電話，大手在熊熙面前一揮，「我媽非讓咱倆回去吃，沒法出去玩了。」

    熊熙慢慢的收回視線，「好。」

    「好什麼啊，你看你那臉都要哭出來了，別難過了，等我媽去公司了咱倆出去找個主題酒店待一天。」林正期壓低了聲音說著不著調的話逗熊熙。

    「嗯。」熊熙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剛才說晚上要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