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顧嫣及笄(2)

2023-09-24 10:17:43 作者: 愛殺
    192顧嫣及笄(2) 文 /

    安親王妃見劉佳梳好了頭髮,起身來到東面台階下淨手,由唐氏相陪重新進入正廳。

    顧嫣面向正東方跪坐,顧欣端著托盤走到安親王妃身邊,將羅帕和發笄奉上。

    安親王妃走到顧嫣身前,低頭看著眉目清秀卻透著妖嬈之姿的少女微微一笑。

    安親王妃仔細瞅了瞅顧嫣,高聲吟頌祝詞。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而幼志,順而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說完,安親王妃為顧嫣梳頭加笄,然後起身走了回去坐好,劉佳又上前正了正發笄,扶著顧嫣起身。

    眾來賓起身向顧嫣作揖表示祝賀,顧嫣又回到了東廂房,在劉佳的幫助下換上與頭飾相近的素衣襦裙,然後出來展示一圈,面向顧安和唐氏跪好,行跪拜禮,表示感念父母養育之恩。

    安親王妃二次淨手,取過托盤上金太后親賜的五尾鳳釵走到顧嫣面前。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安親王妃抬手將顧嫣頭上的發笄取下,為她換上髮釵。

    劉佳正了正髮釵,扶著顧嫣起身,眾來賓二次起身向顧嫣表示祝賀,劉佳又扶著顧嫣去換衣服。

    這次換的衣服與頭上的鳳釵相配,回到正廳後向安親王妃跪拜表示對她的尊敬。

    安親王妃第三次淨手,捧起魏文帝賜下的郡主規制的釵冠走到顧嫣面前。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安親王妃將鳳釵取下將釵冠給顧嫣戴好,回到了座位上。

    從賓再次作揖表示祝賀,顧嫣又回到了廂房。

    回到廂房後顧嫣受不了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臥槽!這簡直不是人幹的事,太特麼的累了,她寧可在邊關殺上三天三夜也不想再來一次了。

    劉佳怕顧嫣把頭髮弄亂,一把將人拉了起來。

    「快起來,還沒完呢,趕緊換好衣服出去。」

    顧嫣無奈,嘆了口氣認命地讓她幫忙把最後一套衣服穿好。

    最後一套衣服是顧嫣指定定製的,黑色的月華錦上繡著大朵的曼珠沙華,讓人看著忍不住從心底打寒顫,詭異的黑紅相配,金色的發冠,回眸間讓劉佳看呆了。

    「好、好威嚴。」

    對,就是威嚴,她冷著一張臉,雪白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她淡漠的一瞥都能讓人膽寒。

    她紅唇似血,黑衣似地獄,紅色的曼珠沙華好似能吸盡人靈魂,將人在地獄中永世沉淪,又猶如一盞含苞待放的墨蓮,讓人深深為之迷醉。

    這樣的顧嫣讓人膽寒,也讓人欽佩和羨慕。

    欽佩她的大膽,敢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身穿黑衣,這可是有違常理的,羨慕她英姿颯爽的氣勢,不畏世俗的言論專心做自己。

    唐氏皺著眉頭瞪視顧嫣,卻拿她無可奈何。

    她早說過這身衣服不能穿,可她根本不聽,聽說唐氏做出了一匹黑色的月華錦就讓人趕緊送來了,死活要做成今天穿的華服,氣的她心肝肺都跟著疼。

    長袖微抖,顧嫣邁著方步進了正廳,面向皇宮的方向跪拜,表達自己愛國之心。

    接下來又忙亂了一通,直到顧嫣跪在顧安和唐氏面前聆聽完教誨才至尾聲。

    「兒雖不敏,敢不祇承。」

    顧嫣磕了今天最後一個響頭,整個及笄禮正式結束。

    顧嫣從地上爬了起來,向眾人施禮表示感謝他們今天出能席她的及笄禮。

    「多謝各位長輩前來觀禮。」

    眾人還沒等回禮,就聽到二門處傳來了吵鬧聲。

    「讓我們進去,我都說了是前來觀禮的,老大今日及笄,我不來怎麼能行?」

    眾人向門外看去,只見駱榮軒手裡托著一個錦盒邁著方步就要往裡闖,他身後還嗚嗚泱泱的跟著一群京城中的貴公子,粗略一看不下百人。

    眾人驚鄂,大概掃了一眼,都能從這群人中找到本家的子孫。

    眾人抽抽嘴角,後又搖頭撫額。

    人家小姑娘及笄,你們來湊什麼熱鬧?還這麼一大群一起來。

    這些人三天前人就不在府里了,他們還納悶呢,那畫坊上有什麼,怎麼好幾天不回家?好在知道他在哪兒,不然京城早就讓他們翻過來找人了。

    三天不見,一轉眼人就跑這兒來了,還真是讓人操心。

    駱榮軒一行人人數眾多,下人根本攔不住,駱榮軒很快就進了正廳,瞅著顧嫣嘿嘿傻樂。

    顧嫣皺眉,「你怎麼過來了?」

    駱榮軒討好地將錦盒塞進顧嫣懷裡,「這是我送你的及笄禮,你看看可喜歡?」

    顧嫣本不想理他,可想到今天安親王妃親自給她做正賓,這個面子還是得給他的,於是就打開了。

    「喜歡嗎?我找了一上午才找到。」

    顧嫣瞪眼瞅著盒子裡躺著的兩個高腳杯抽了抽嘴角,連眼角都跟著抽動了半晌,最後化為一句話。

    「下回送銀票吧。」

    特麼的!有銀子花不了給我啊!買這破玩意幹嘛?這東西在前世滿大街都是,一點都不稀奇,有那銀子還不如給我留著花。

    顧嫣話落,大廳里靜了一瞬,然後就聽到駱榮軒興奮的聲音響起。

    「可以嗎?太好了,我正煩惱下次送什麼呢,那我下次就直接送銀票好了,正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顧嫣滿意地點點頭,「嗯,孺子可教也。」

    駱榮軒志得意滿,傲嬌地揚起頭,「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教出來的,顧老大教出的人能有錯嗎?就是不信我也得信你自己的本事不是?」

    顧嫣點點頭,「那是,我本事很大。」

    顧嫣想了想,又接了一句,「還是你資質好。」

    駱榮軒哈哈大笑,「不不不,都是老大教的好,哈哈哈……,那老大,我下次就送銀票了?你說送多少好?」

    顧嫣摸了摸下巴,「你說呢?一百兩是不用送了,我看不上。」

    駱榮軒擺擺手,「送一百兩不是砢磣人呢嘛,至少也得一千兩啊!不行,一千兩少了點,連這兩個破杯子都買不來,要不,一萬兩起?」

    顧嫣想都沒想點點頭,「可。」

    駱榮軒得到了顧嫣首肯樂的一蹦多高,立即從懷裡往外掏銀子。

    「老大,那兩個破杯子你別要了,我回頭當個稀奇物給我皇伯父送去,保准他樂開花。」

    顧嫣將錦盒遞給一邊站著的書香,搖搖頭,「不行,給我了就是我的,除非你跟皇上說是我送的。」

    駱榮軒從懷裡掏出一摞銀票一邊數一邊道:「行,就說是你送的,反正我送的東西已經不少了,不差這一點。不過,老大,明天你跟我去我皇伯父的私庫一趟唄,我去年看中一座珊瑚擺件,我一個人搬不動,你幫我搬回來。」

    駱榮軒數了半天銀票嫌麻煩,也不管多少了,一股腦扔給了顧嫣。

    「老大,我這裡就這些了,不夠我再朝我皇伯父要去。」

    顧嫣接過銀票數都沒數,又扔給了書香。

    「銀票就不用了,這些差不多了,還是去搬珊瑚擺件吧,那個紅紅火火挺好看的,放在靜心閣池塘邊上正好。」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明天就去搬,順便再看看有什麼東西適合咱靜心閣的,一起搬回來算了,省得再麻煩。」

    「也行,那就這樣吧,記得多趕兩輛馬車,免得拉不回來還得再跑一趟。」

    駱榮軒不無不可,直接就答應了。

    眾人都被這神奇的對話搞懵了,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眼色複雜地看著顧嫣和駱榮軒。

    好不要臉的一對師徒,沒這麼自誇的,更沒有光天化日之下說要去搬皇帝私庫的,你們還能要點臉不?

    同時眾人又為魏文帝默哀,為他私庫里的珊瑚擺件默哀。

    好麼!鬧了半天皇帝的私庫就是他們的小金庫啊!裡面的東西說搬就搬,一點顧忌都沒有,居然還敢當著他們的面說要去搬皇上的私庫,就不怕他們告訴皇上去?

    銀票不夠朝皇上要去,也就駱世子這強人能幹出來了,不,還有一個是強人他爹安親王,除了他們倆外也沒誰能上皇上那要銀子花。

    珊瑚擺件知道值多少銀子不?還擺在靜心閣的池塘邊上,你咋不說擺池塘底下呢?

    唉!皇上,您老人家可得小心點,明天這兩個不要臉的貨可就要去你那裡搬東西去了,你再不捂嚴實點可就什麼都沒了。

    其實眾人也沒太在意,雖然心裡腹誹,可在他們心裡這就是兩個孩子在說笑鬧著玩,根本沒太往心裡去,誰還真認為他們會去皇上私庫搬東西,那不是嫌命長了嗎?要說搬一個珊瑚擺件還有人能信,把皇上的私庫搬回來打死他們都不信。

    眾人沒太在意,可大公主駱婉晴卻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不是在說笑,就他那性子什麼都乾的出來,說去搬她父皇的私庫就真會去搬,搬的出來搬不出來倒是不用想,有父皇在肯定不會讓他瞎胡鬧,只是這事他是真的干出來了。

    駱婉晴揉著額頭無奈嘆道:「你們兩個就不能待會再說?你們要搬光的那個私庫可是我爹的,我這親閨女還在這兒站著呢,你們就不能給我點面子?」

    顧嫣回過頭看向駱婉晴,「師姐,搬回來分你一份。」

    駱婉晴一愣,隨即哭笑不得的指著顧嫣道,「丫頭,你可讓我說些什麼好呢?還賄賂起我了,你就不怕我進宮告你一狀?」

    顧嫣搖搖頭,「不怕,師傅向著我。」

    說完,顧嫣回過頭看向譚悅。

    譚悅笑著沖顧嫣點點頭,又瞪眼看向駱婉晴。

    「你敢!」

    駱婉晴最是尊師重道,對譚悅無比的尊重,看到譚悅瞪她,趕緊躬身回道:「弟子不敢,徒兒謹尊師命。」

    爹,親爹,父皇,兒臣幫不了你了,你多保重。

    譚悅滿意了,得意地沖顧嫣揚揚頭。

    顧嫣微微頷首,順道接收了唐氏的怒視。

    唉!她娘還是這麼的天真,真當她會去皇帝那搬東西?她又不傻,犯得著這麼擔心嗎?說說而已,又不犯法,就算有事也有駱榮軒頂著呢,她怕個鳥啊?再說了,就算真搬也得皇帝同意啊!他老人家不同意,她怎麼往外搬啊?她當宮門口的待衛都是木樁子嗎?

    顧嫣正想著,就聽到駱榮軒又喊上了,顧嫣回頭一看,駱榮軒指揮著一眾京城貴公子挨個的上前給顧嫣送禮,而不管是公府嫡子還是七品管的庶子,這時都老實地站成一排,態度恭敬地獻上賀禮。

    眾人納悶,想不明白自家兒子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聽駱榮軒的話,他們想問又不敢問,只能憋屈地看著。

    「趕緊的,別插隊啊!前邊的是輸的少的,後面的是輸的多的,那個人,你誰啊?不說了別插隊嗎?等一下,我想起來了,你昨兒喝高了掉進江里還是小爺給你撈上來的,你插什麼隊啊?不知道什麼是救命之恩嗎?讓你送個禮有那麼難嗎?還有你,上哪去?送完了就走啊?等著,不都說了一會兒集體給我老大說賀詞嗎?想跑,沒那麼容易,先把欠我的銀子還了。」

    眾人又是一陣懵逼。

    搞什麼呀?聽他這話這兩天他們賭博了?不能啊!自己家兒子什麼樣他們太清楚了,怎麼會跑去賭博呢?

    眾人搞不清楚,可看他們認慫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沒想錯,他們就是賭博去了。

    「輸了就得認罰,銀子我都不要了就讓你們送個禮,很難嗎?不服是嗎?那明天再戰,再輸了可就不是這麼點銀子能解決的了。」

    顧嫣也納悶不已,趕緊拉過駱榮軒問道:「你和他們賭博了?」

    駱榮軒嘚瑟地抽出摺扇扇了兩下,「嗯,學了那麼長時間,我受了那麼多苦,不讓他們丟臉怎麼能行?我就趁機撈點銀子,讓他們給你送賀禮長臉,怎麼樣?我這方法好吧?京城的青年俊傑給你送賀禮,古往今來你是第一份。」

    顧嫣抽了抽嘴角,「都賭什麼了?」

    駱榮軒眨眨眼,「你教的那些啊!」

    顧嫣閉上眼睛平靜了一下內心,怕自己忍不住會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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