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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1:45:50 作者: 麥秀兩岐
大廳正北方的依舊是掛著董匡建的畫像,跟白天的慈祥和藹,廣布神諭不同,畫像上的他用兩個手掌捂住雙眼,嘴角上揚的幅度大得有些誇張。
祭壇被搬到了大廳中央,上面的吊鐘不見蹤影,取而代之是一片白骨。
「真傢伙。」傅流別對著葉迦做出口型。
此刻正好來到晚上十點,提醒眾人的不是白天裡悠揚的鐘聲,而是放佛來自地底受刑眾人的慘叫,斷斷續續,像叉子滑過平整的盤面,讓人難以忍受。
這時已經有五人跪在祭壇前,他們五人有男有女,年紀普遍在四十歲到五十歲,這五人都身穿橙色的教袍,口裡念念有詞,看到施雨澤,他們匍匐在地,做出跪拜的動作。
施雨澤三人站得離祭壇有些遠,此刻他小說對二人說道,「在儀式進行前,需要請真神下凡,而這隻有受到過真神認可的教主,掌教和幾名橙衣教徒有這個資格。」
接著在大廳深處,走出一個身穿白色教袍的女性,她年紀大概30歲,因為大廳燈光太暗,看不出女子的容貌,只是從光滑的臉部肌膚和走路的姿勢大致推算出她的年齡。
眾人一直沒有注意到角落的情形,不知她在那待了多久,只見她緩緩走到大廳中央,先對著施雨澤跪拜,施雨澤點了點頭。
接著白衣女子當著在場八個人的面,緩緩褪去身上的長袍,她裡面竟然□□,此時帶有低吟的樂聲響起,隨著音樂,那女子爬上祭壇。
就著音樂,施雨澤又小聲解釋起來,「今天晚上的儀式,第一步的目的是讓你拋棄過往,拋棄自己的親人和愛人,所以要在神的注視和其他橙衣教徒前,脫去衣物,衣物象徵枷鎖,你只有坦然地放下過去,才有資格進行第二個步驟。」
施雨澤的口吻帶上了一股悲天憫人的無奈,「第二步是要回歸真神的懷抱。」
此時的音樂節奏稍微快了些,在他們說話間,爬上祭壇的女子,平躺在台上,她拿起身邊的白骨,抱在胸前,有些骨刺扎到肉里,沁出點點血跡,她的眉頭皺了皺,眼中露出苦楚,
女子不敢出聲,更加用力地抱緊懷裡的白骨,隨著音樂,女子扭動軀體,口中不知在念些什麼咒語,隨著音樂的加快,女子的扭動越發劇烈,她的軀體沁出點點汗珠,當音樂急促地達到高潮,她停了下來。
葉迦湊到傅流別耳邊,「應該磕了藥。」傅流別點點頭,施雨澤說道,「那女子懷中的白骨傳說是舜天教真神遺留在人間的器物,只有繼任儀式才能把祂從聖物堂里請出來,到這裡象徵真神已經接受了教徒的請求,最後是第三步—即接受在場所有橙衣教徒的認可。」
已經虛脫無力的女子接過橙色衣衫,她的表情有些欣喜的痴迷,接著一直跪著的五名橙衣教徒,為首的在自己手腕滑過一刀,鮮血流進了事先準備好的碗裡,剩下的人依次做著同樣的動作,不一會五人的鮮血混在一起,女子穿好衣衫,端起碗一飲而盡。
音樂漸漸停止,頭頂吊燈的亮度沒有再發生變化,預示著儀式已經結束,就在這時一個老橙衣教徒叫住了正待離開的女子,耳語幾句那女子瞬間變了臉色,然後她低下頭沉默不語。
見到這一幕傅流別正打算上前,葉迦輕輕拉住他,向他努努嘴,施雨澤走上前,跟兩人交談起來,不知說了什麼,最後老橙衣悻悻離開。
傅流別和葉迦向施雨澤告別後走出大廳,施雨澤急忙跟女子說了幾句,他小跑著追到傅流別身邊。
「兩位警官可能已經明白了,作為橙衣教徒後輩沒有資格拒絕前輩的任何要求,剛剛那個人在儀式完成之後,就想把那個女人…」,他著重加深了「任何」兩字,口中迸發出恨意。
接著他調整了情緒,小聲對二人說,「我剛剛跟那個老教徒說這個女人我也看上了,畢竟我是掌教,他不敢跟我爭。」
傅流別點點頭,再次準備抬腳,施雨澤有些急了,「我這是權宜之計,待會等他們都走了,我會讓人送這個女人回家的,兩位警官,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而且我其實…。」施雨澤急切的解釋道。
為了緩和此時的尷尬,葉迦隨便找了個話題
「恕我直言,為什麼這些人會那麼堅定相信著舜天教呢?」葉迦有些不解
施雨澤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感激地看了葉迦一眼,想了想道,「可能人們總是對自己相信的東西深信不疑。」
施雨澤這句話放佛蘊含了深刻地哲理,葉迦點了點頭,看向傅流別。
傅流別見兩人都看向自己,他摸了摸頭試著做總結髮言,「總之今天多謝施先生你協助,案情有任何進展我會第一時間跟你聯繫,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施雨澤搖了搖頭,「老實說兩位警官,我能幫的也只有些了,畢竟傳說中的洗禮連我也沒有資格參加。」
傅流別拍了拍他肩膀,隨即和葉迦走向大門。
他呆呆地站在路邊目送兩人離開,葉迦回過頭發現施雨澤呆立的身影,心裡發出無聲的嘆息,突然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叫進局長辦公室的傅流別直到下午才出來,他的面色有些少見的難看,知道情況不妙的葉迦拿著準備好的食物,經過短暫的交談後,晚上六點,本該是家家戶戶團圓的溫馨時刻,傅流別卻在專案組的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用最冷靜的話語,說著一個又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