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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1:45:50 作者: 麥秀兩岐
    「相依為命的兩母女,女兒突然失蹤,再發現時被人殘忍殺害,懷疑是當年的流竄犯案,母親受到打擊,最後在自己的家裡絕望自焚」。

    如果按照這個資料來看,除了作案手法太過血腥以外,警方處理過程並沒有太大問題,除非這背後別有內情。傅流別推斷一定有人暗中在跟付清佳聯絡,配合她重新挑起公眾對這個案子的關注。

    而官方的資料只有這麼多,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葉迦那邊找到其他線索。

    好消息在一天後傳來,袁金水找到當年錢小芳關係很好的同事王惠蓮,現居住在江城市幸福兩江老人院,傅流別和葉迦於今日正式進行走訪。

    他們沒有想到,原本以為一次簡單的談話,卻引起之後足以震動整個江城市的風波。

    第20章 舊事

    兩江幸福園坐落在臨東區巨峰路,因為修建時間比較早,在一眾高樓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在當今社會普遍996的情形下,巨峰路上不管早晚還是周末都熱鬧非凡。

    車輛拐進一條小路,道路盡頭孤零零坐落著一個灰色的五層建築樓,有些鏽跡的朱紅色牌匾上「兩江幸福老人院」帶著一股陳舊的年代感。

    養老院採光不是很好,四周都被高樓封堵,交通只有一條大小僅供一輛車出入的小路,大門口周圍堆滿了垃圾,所幸現在溫度還不是很高,沒有太多的蚊蟲,也沒有太過濃郁的氣味。

    傅流別把車停好,院長隨即領著幾個工作人員迎了上來,看起來等待已久,院長熱情的說道,「歡迎市局領導來我們兩江幸福老人院指導工作。」

    傅流別跟院長握了握手,接著簡單說明來意,院長點點頭,「之前區局和街道派出所都給我們打了電話,王惠蓮老人已經在一樓的房間等著各位了,來,請這邊請。」

    一行人穿過院子,來到一樓某個房間,房間不大只有二十來平米,侷促的空間勉強塞下三個床鋪,靠門邊有一個分成三格的大落地櫃,為了今天的見面,老人院提前把床並在一起,床上堆滿了雜物,

    勉強在房間中央收拾出一塊空地,還臨時搬了一張桌子,桌邊放置了幾張椅子,桌面上擺放著一些紙筆、礦泉水還有一些時令的水果。

    王惠蓮在靠窗的床上坐著,聽到聲響,她抬起頭,時光的流淌在她臉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她的背微微有些駝,花白的頭髮帶著一頂毛呢帽子,與她的外貌不太相符的是那一雙沒有受到時間侵蝕,有些明亮的雙眸。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市局重案一組的精英隊長傅流別,副隊長葉迦,這位穿白色毛衣的就是你們要找的王...」

    王惠蓮的目光在看到傅流別和葉迦的那一刻再沒有移開,她站起身,拄著拐杖走到傅流別和葉迦跟前,微微踮起腳尖,傅流別明白過來。

    他取下別在胸前的證件,鄭重遞到老人手上,「我是市局重案組警察傅流別,他是我的同事葉迦,我們為了錢小芳一案而來。」

    王惠蓮目光微動,像是沒有聽清剛才的對話,她花了兩分鐘時間辨認清楚來人,接著丟下眾人回到床邊,她艱難地俯下身子,葉迦見狀跑到老人身邊,「我來幫您。」他在老人的指揮下,拿出一個古樸中正的方型鐵盒。

    王惠蓮又指了指床鋪,傅流別會意,他拉開床墊,只見床板尾部粘著一把小巧精緻的鑰匙,傅流別扯下鑰匙遞給老人,又扶她在床邊坐下。王惠蓮把鑰匙遞給傅流別,指著葉迦抱著的鐵盒,一開口,略顯沙啞的語調傳來,「這是給你們的。」

    說完她呆坐在床邊,任由工作人員如何勸說都不發一言。見此行終有收穫,傅流別二人向老人和院長道別,等不及回警局,他們把車停在濱江大道上,關上的車窗隔絕了城市的喧囂,鐵盒很輕,打開后里面有一封信。

    「致此刻拿到這封信的警官,你們好,請容我先對你們說聲抱歉,雖然我已離開。但我知道因為我的任性給大家添了太多麻煩。很抱歉以這樣一個方式讓大家來聽聽我的故事,此時此刻的我已想不到其他辦法。

    這麼多年,我曾經試圖忘記十一歲那年發生過的一切,我曾經也想恢復正常的生活,可是,不論我怎麼努力,每晚總會夢到相同的場景,一直到我下定決心離開的前一晚。

    其實十五歲那年我就明白了,我活著是為了給死去的她們伸冤。下面的故事千真萬確,請你們一定要相信。

    十一歲那年,我跟著父親來到江城市區,當年收成不好,為了學費父親不得不到城裡碰碰運氣,當時他的身體已經有些不好,我放心不下,一起來到這裡,打聽了很久,終於有房東接受我們短租,那是他已經空置多年的舊屋,地址在槐樹居404室。

    父親很快在五金店找到了工作,工作很忙,他整夜整夜回不了家,可能是聽到我飢餓的哭喊,從那天起芳阿姨總會招呼我一起去她那裡吃飯,她家裡偶爾也有別的小孩。

    靜恩姐是芳阿姨唯一的女兒,跟芳阿姨一樣對我們很熱情。上班時間,經常就只有我們兩人在家。

    有一天,我跟靜恩姐在我家玩捉迷藏,我躲在衣櫃她正找我的時候,忽然闖入好幾名穿著灰色制服的男人,他們嘴裡說著我的名字,來到家中看到年紀相仿的靜恩姐,誤認作是我。

    靜恩姐竭力掙扎,很快被打暈抬走,我在衣櫃的縫隙里看到這一切,可我當時害怕極了,我不敢叫喊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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