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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12:18 作者: 李息隱
楊珩站在茶樓二樓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唐國公府馬車,微微有些失神。待得馬車不見了,他才回頭問方定:「李少夫人可有傷著?」
方定一臉木訥,眼睛望著一邊,答道:「屬下沒有瞧見李夫人。」
九王愣了片刻,然後緩緩點頭,嘆道:「王妃回去少不得要大吵大鬧一場,王妃愛金飾,你去城裡最好的金飾鋪子買支金釵去。」
方定對九王向來言聽計從,不管什麼事情,他都依言而行:「是,屬下明白。」
梁燊回了九王府後,氣得不行,先是拔出一把劍將王府里梅樹上的梅花全揮落了。然後又去找了把刀,試圖要將王府里的梅樹全砍掉,好在被秦太妃差來查看的夕茹瞧見、並給攔住了。
梁燊氣急,抬刀便揮向夕茹,狠道:「誰敢攔著本王妃,都得死!」見夕茹似是不要命般阻止她砍梅樹,她更是心急,揮著大刀真要往夕茹腦袋砍去。
只是手才抬到一半,便被一股強硬的力道給截住了。梁燊抬眸去看,發現抓住她手腕的人正是自己丈夫。
梁燊鬆了手,大刀落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盯著九王,使勁掙扎。
九王面上雖平淡得很,但微微蹙起的眉心已是表達出他的怒意,很明顯,他便是脾氣再好,可忍耐度還是有限的。
「你鬧夠了?」九王輕輕鬆了手,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負手道,「鬧夠了就叫丫鬟扶著去將臉洗洗吧,也別在王府里大吵大鬧,母妃身子不好,需要靜養。」
梁燊縱是再張狂,到底也是怕自己丈夫的。自己的丈夫,雖然平時一副溫文爾雅,翩翩君子的模樣,可父親跟她說了,這個男人,最是心機沉重,也聰敏得很。
她的父親是康州知州,上頭有兩個哥哥,她自己是家裡的獨女,打小就是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
康州那個地方雖貧瘠,比起大興的其它地方也落後了不少,可她也到底是大家閨秀啊。現在又貴為當朝王妃,耍點性子還不行嗎?只是她錯了,平日裡在康州耍小姐脾氣,康王會顧及著梁知州不會對她如何。
可如今,這裡是京城,天下腳下,是楊家的地盤。況且,她想要欺負的人是誰?是雲家三娘子,那可是跟自己丈夫有過一段情的人,她鬧脾氣找錯對象了。
梁燊心裡恨得很,可到底怕丈夫,便只道:「臣妾知道了,臣妾這就去洗漱,然後給母妃請罪去。」
九王眉心漸漸舒緩開來,自廣袖中拿出一支金釵,遞給梁燊:「知你喜金飾,這是本王給你買的。京城裡不比康州,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你萬不能再如往常一樣跋扈。」
梁燊本來見丈夫給自己買了首飾高興得很,可又聽她開始教訓自己,心裡有些不高興,但到底沒說出口,只伸手接過金釵,點頭說:「臣妾謹記王爺教誨,妾先退下了。」
回了房裡之後,梁燊問貼身丫鬟娉兒:「你說,是本王妃美,還是那個什麼李少夫人美?」
娉兒根本就沒見過李少夫人長得什麼模樣,而且自家小姐本來就是美艷的,自然答得快:「當然是王妃您美了,您忘了嗎,昨日進宮面見二聖時,聖后娘娘都誇讚了您呢。」
梁燊想了想,覺得也是,能得到聖后娘娘誇讚的,恐怕沒有幾人吧?只不過,她還是不甘心,畢竟就算王爺給她買了金飾,可那個女人,到底是存在的。
只要她存在,王爺便會想著她......若是她不在了......
想到此處,梁燊不禁打了個哆嗦,也被自己給嚇到了。
她努力使自己靜下心來,又問娉兒:「娉兒你說,是本王妃的品階大呢?還是那個什麼李少夫人的品階大啊?」
娉兒答道:「李少夫人不過是唐國公世子之妻,而王妃您是王爺之妻,她的位分比起您,低得可不只一星半點。」
自此,梁燊才算滿意,捏著手上的金釵,對著銅鏡照了照,然後別在髮髻上。
「既是如此,你就著人去唐國公府上傳個話,就說,本王妃與李少夫人一見如故,想要找她好好聊聊。」說罷起身,「婷兒,去給本王妃將那件金縷衣拿來,本王妃要見貴客。」
娉兒婷兒聽了王妃吩咐,都稱是。
婉娘回了李府,不敢叫李夙堯瞧見自己額頭上的傷,若是被他瞧見了,少不得要多方詢問。問得多了,自然會知道剛剛街上與康王妃發生爭執的事情,而且,依著夙堯的性子,少不得要鬧一場。
因此,婉娘讓浮月命馬車從李府後門走,然後從一條偏僻的小路繞回自己院子。好在,李夙堯還未回來。
趁著這個時間,婉娘趕緊命浮月去拿了草藥來,然後自己對著銅鏡往額頭上敷。
傷口沒有破皮,只是青了一片而已,草藥敷幾個時辰也就好了。
回到府上剛歇著沒多久,便聽浮月進來說:「夫人,康王府來了人,說是要請夫人您王府一敘。」
婉娘微微一愣,第一反應便是秦太妃宣自己去的,萬萬沒往康王妃那邊想。
秦太妃對她如親生女兒一般,著實不錯,此番太妃回京了,於情於理都該去問安的。
「你去給我備份厚禮吧,我換身衣裳便去給秦太妃請安。」婉娘說著便起身,摸了摸額頭上的一塊烏青,然後將草藥拿下來。
婉娘帶著厚禮將下馬車,站在九王府門口的娉兒便疾步迎了上來,請安道:「可是李少夫人。」見面前容顏清麗的少婦微微點頭後,她又笑著道,「奴婢給夫人請安了,夫人裡面請吧,我家王妃娘娘可等了夫人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