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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12:18 作者: 李息隱
    李夙堯猛地站起了身子,垂眸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婉娘,氣得胸口直起伏,抬手便一掌劈了一個椅子,朝婉娘道:「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就是你不可以!」忽而嘲諷一笑,「這樣的時刻,竟是連你也不信我了,可真是我李夙堯的好妻子!既然如此,便就如你所願,我再不要你了……府里的算什麼,外面的女人才帶勁!」說著袍子一撩,長腿一邁,大步而去。

    李烈喝道:「孽障東西!」朝長子李瑾琛吼,「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將你弟弟攔住!簡直反了天了。」

    李瑾琛聞言,想去拽李夙堯胳膊,只可惜他生得文弱,根本不是李夙堯的對手,還沒抓到李夙堯衣袖呢,便就被他打了一掌。李瑾琛臥倒在地上,嘴角流了血,望著李烈說:「父親,孩兒不孝,沒能夠攔得住弟弟。」

    賈姨娘趕緊跑過去,抽出腰間絲帕給兒子擦嘴角的血,哭道:「可得請個大夫來看看,世子爺功力好,可別將瑾琛打得斷了骨頭。」

    婉娘低著頭走過去,在李瑾琛跟前蹲了下來,淡淡說:「不必去外面請大夫了,我給大公子把個脈。」說著右手食指跟中指已是搭在李瑾琛脈搏上,良久方說,「好在世子爺是念著兄弟情分的,大公子無大礙,但還是得好好調養著。」

    賈姨娘不甘心地問:「可真無礙?這都吐血了,怕還是得吃點藥吧?」

    婉娘說:「藥自是要吃的,我替家夫贖罪,回頭親自給大公子煎藥。」

    賈姨娘立即說:「那怎可勞煩少夫人?使不得,這真是使不得!」

    婉娘表情依舊很淡,只說:「賈姨娘是我婆婆的遠房表妹,跟婆婆情同姐妹,婉娘這麼做,也是應該的。」

    賈姨娘有些尷尬,咳了聲說:「如此,妾身便就替瑾琛謝謝夫人跟少夫人了。」

    獨孤氏只淡淡點頭笑一笑,未多說話,只是起身,拉著墨煙的手就走了。

    族長見直接沒自己什麼事兒了,氣得想要跳過來繼續理論這事兒,卻被李老太太拉住了。

    墨煙被安排在了獨孤氏旁邊的一個小院子裡,獨孤氏親自撥了幾個丫鬟去侍候著,那個小院子幾乎是被封閉了起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婉娘回到自己院子後,覺得肚子有些餓,便命著浮月去廚房裡弄點吃的來。浮月應著聲出去了。

    婉娘覺得無事可做,便坐到了窗前的書桌邊,隨手翻了一本書來看,這不是醫書,是一本樂譜。

    婉娘的心慟了一下,看著樂譜,忽而想到了曾經。

    那個時候,她經常去九王府,九王吹塤的時候,她便一直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他們曾經互許終身,也彼此坦誠過,他們曾經都說過,無論將來有多少的阻礙,也必是要在一起。

    可是後來……後來不提也罷!

    雪珠見婉娘一直盯著樂譜發呆,小心翼翼問道:「少夫人,您要吹塤嗎?」

    婉娘回過神,手指摩挲在書頁上,良久方說:「去將塤給我拿過來吧。」

    雪珠知道,少夫人一直珍藏著一個塤,此番聽了吩咐,便小跑著過去,自一個裝滿嫁妝的箱底里取出來,又跑著過來遞給婉娘。

    婉娘伸手接過,望著塤愣了好一會後,方笑著問雪珠:「想聽什麼曲子?」

    雪珠搖頭:「奴婢不懂的,少夫人您吹什麼,奴婢便愛聽什麼。」

    婉娘沒再說話,只將塤湊到唇邊,吹起了那首《白頭吟》——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首曲子,是九王教她吹的。

    一曲吹罷,浮月便捧著一碗銀耳羹進來,婉娘這才丟了手上的塤,想了想,又命雪珠將它藏好。

    作者有話要說:換過來了o(︶︿︶)o

    第64章 同心同德

    當天晚上,李夙堯果真就沒回來,不但如此,第二天、第三天……婉娘一直都沒再見到他的身影。

    第一天晚上李夙堯沒回來的時候,婉娘倒沒放在心上,只覺得他或許是真生自己的氣了,想著緩兩天就好。李夙堯的性子,婉娘還算了解,他這個人脾氣擰得很,若是誰冤枉了他,他必是會炸毛。可等到他氣消了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就會回來了。

    因此,即便浮月雪珠她們幾個一直在婉娘耳邊嘮叨,婉娘也沒在意。

    婉娘第二天寫了兩張藥方子,分別命凝珠跟雪珠去城裡不同的藥店抓藥,藥抓回來之後,浮月又在婉娘的指點下,給國公府大公子煎藥。然後趁著晚上給李老太太請安的機會,命浮月將藥端來,在眾人面前,看著李瑾琛一口不剩地喝掉。

    李瑾琛這些日子給李老太太請安請得比任何一個晚輩都積極,婉娘每次晨昏定省的時候,都能看見他伴老太太左右,經常逗得老太太呵呵直笑。再加上李夙堯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不著家,而且李烈其她幾個姨娘又那麼一攛掇,老太太也覺得這個庶長孫真是不錯。

    這一日,婉娘陪了老太太好一會兒,便咳了一聲,然後起身說:「老太太,孫媳身子有些抱恙,就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給老太太請安。」狀似無意地抬眸瞧了李瑾琛一眼,卻見他笑得一臉春風。

    李老太太握住婉娘的手,親切地說:「夙堯那孩子也就是嘴上說說,其實並沒有去外面找女人,這些天,他都是一直睡在軍營里。他爹去了打著要他回來,他娘去了哭著求他回來,甚至連族長也去了,可那孩子脾氣擰得很,就是不回。我看,還是得你去,只有你去了他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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