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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12:18 作者: 李息隱
    獨孤氏不願相信這不是自己兒子的骨血,皺眉制止道:「夙堯,這墨煙原是你的貼身婢女,後也一直緊隨為娘左右服侍,這孩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李夙堯朝自己母親走近一步,語氣堅決:「娘,那您是相信自己兒子的話,還是相信她的話?兒子說不是,便就不是。兒子早就跟自己妻子承諾過了,此生除了她,不會再碰任何一個女人!」

    獨孤氏不願相信,也覺得自己兒子自從娶了媳婦之後,連她這個娘的話也不聽了,難免有些不開心:「雖說你這個媳婦,她於我李家有恩,可既是嫁了過來,便就該有點規矩。她自己生不出孩子,還不許自己丈夫碰其她女人,莫不是要斷了我李家香火?」

    李夙堯眸光閃了一下,頗為苦澀一笑:「娘,您不知道她有多好,兒子此生能娶到她,真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她若是能嫉妒就好了,她嫉妒了,說明她心裡有他,可她偏偏那麼淡漠,偏偏那麼不在乎。

    自然,後半句李夙堯沒說,知道也不該說,只道:「娘,您若是不相信兒子,那兒子只得帶著婉兒出府另立門戶!」

    獨孤氏氣道:「怎麼的?這話是她叫你說的?」氣得捂住心口,喘了好幾口氣才順過來,「夙堯,你真真是要氣死為娘了!」

    墨煙立即伸手,穩穩地將獨孤氏給扶住,委屈地說:「不怪世子爺,奴婢就只是個奴婢,生的孩子也是奴婢,比不得少夫人的。」

    李夙堯不管不顧,直接朝門外喚道:「你們幾個進來吧,將墨煙這個賤婢關進柴房,沒有爺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獨孤氏喝道:「看你們誰敢!簡直反了天了。」

    剛剛走進來的,以碧池為首的幾個奴婢左右望望,到底不敢動手。

    獨孤氏氣得發抖:「夙堯!你自己幹的好事兒!自己做下的事情,此番又為了哄媳婦開心,竟是會做出這般荒唐的決定,娘不許!」

    在獨孤氏心裡,墨煙這個婢女是她千挑萬選的,她相信墨煙不會做出對不起夙堯的事。因此,她非常堅定地相信,這個孩子一定是夙堯的!她不願意相信這個孩子不是夙堯的,若不是夙堯的,那李家,可就得成全京都人的笑柄了?

    李夙堯雖氣,可到底也顧及著自己娘親的身體,放緩語氣說:「娘,孩兒還記得,孩兒小的時候,爹爹常常去其她姨娘房裡,您便就一直以淚洗面。您分明也是不喜爹去姨娘那裡的,卻為何還要逼迫兒子?兒子自是不會學爹那樣,左一個姨娘右一個姨娘,兒子不想讓自己三媒六聘好不易娶回來的妻子傷心!」

    真是一根針戳到了獨孤氏心口上,叫她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她當初嫁到李家後,好多年都生不出兒子,是怕絕了李家香火,這才一次又一次違著心將丈夫往別的女人那裡推的。

    可結果呢?李家香火是有了,而丈夫的心,卻是再不能完完全全地回來了。雖說他的心還是在她這裡,可他到底也是其他孩子的父親,他不能不管他孩子們的生母。

    於是,他妻妾成群,兒女扎堆。而她,人前強顏歡笑,人後,以淚洗面。

    不知何時,李烈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母子二人的身後,雖是還如往常一樣陰沉著一張臉,可那雙微微有些濕潤的眸子,到底出賣了他。他當初過五關斬六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得到這京城一枝花的,可沒想到,他的妻子竟是將他往其她女人那裡推。

    他以為他的妻子嫌他是個粗人瞧不起他方才那麼做的,卻沒想到,在他與旁人歡好時,他最愛的妻子,竟是以淚洗面。

    錯過了什麼?若是可以回到過去,他必是不會那般較勁,必是不會那般賭氣。

    墨煙瞧見了李烈,有些慌了神,立即俯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國公爺。」聽得墨煙的話,母子兩人這才回過頭。

    李夙堯瞧了他爹一眼,語氣堅決道:「爹,墨煙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孩兒的,孩兒不想要妾。賤婢與旁人苟且栽贓孩兒,此事爹娘看著辦,孩兒回去陪妻子了。」說完朝自己爹娘行了一禮,方退著離去。

    李烈朝著碧池她們幾個揮手:「先將她禁閉起來吧,等著孩子親爹來認,若是三日之內都沒人認,便就將其趕出府去。」

    墨煙不可置信,叫道:「國公爺!」又轉頭瞧獨孤氏,眼淚汪汪,「夫人……」

    獨孤氏瞧了墨煙一眼,皺眉說:「怎會不是夙堯的?怎麼會?」她不相信。

    李烈朝著幾個婢女揮手:「帶她下去。」待到墨煙被幾個婢女強行拖走後,李烈方執起妻子的手,微微笑道,「咱們夙堯,比他爹有出息。」

    李夙堯出了母親院子後,便疾步匆匆往婉娘那裡趕,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只想將妻子緊緊抱在懷裡,好好哄著。

    回到院子後,浮月便悄悄迎了出來,給李夙堯請安:「世子爺,少夫人等了爺好一會兒,只剛剛才歇下。」

    李夙堯朝她們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沒有爺的吩咐,只在外間候著便是。」

    浮月帶著凝珠跟雪珠又深深朝李夙堯行了一禮,這才退到外間去,幾人輪流守夜。

    李夙堯進了裡間,也沒有點燈,只是借著微弱的月光摸到了床,然後脫了靴子跟外衣,便將婉娘緊緊抱在了懷裡。婉娘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受到了身後那滾燙的胸膛,她動了□子,便又繼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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