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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11:38 作者: 落幕有三分
    余簡朝著她溫溫柔柔地笑:「我拿得動的,媽媽。」又給了她一個擁抱,「過年等你們回來。」

    余媽媽眼眶一紅,一股心酸湧上心頭:「唉!你在家照顧好自己,錢不夠用就跟媽媽說,媽媽給你轉帳。」

    在外的父母給不了的關懷大概都想用金錢來彌補,余簡低頭看了一眼懵懵懂懂正四處張望的余圓,心底到底是有些羨慕。

    師傅教她本事,可也是經常讓她孑然一人。如今感受到了父母的關心,她倒有些貪戀這份溫暖了。

    「建國、阿簡!」遠遠地,有人招手喊著。

    余簡愣愣地看去,竟然是余建平。上回跟他提了一句迴繞鄉的時間,竟然被他記住了,直接到機場送她。

    余建平氣喘吁吁地過來,他怕錯過了時間,一路車速飛快,又從停車場跑到候機大廳里。

    「你怎麼來了?」余爸爸也有些驚奇。

    余建平抹了把汗,嗔怪地說道:「大侄女要迴繞鄉,我這個做阿叔的不得來送送?!你別管,阿簡,我有話跟你說。」

    余簡拘謹地坐在余建平身邊,低頭看著指甲蓋。因為常廚,她以前的指甲蓋都是蒼白的,而現在,粉粉嫩嫩,還有一彎小小的月牙,健康又漂亮。

    余建平搓了搓手,跟她說話:「你爸爸跟我說了宴席的事情,阿簡做得很好……」

    聽到是誇獎她的話,余簡彎了眼:「就是有點可惜那盒子蓮蓉了。」做廚師的最看不得糟蹋食物了。

    「聽說,你爸爸把食譜給你了?」余建平問,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褲兜里的東西。

    余簡點頭,有點詫異:「您也知道咱們家的食譜?」

    怎麼不知道?!余建平苦笑一聲,掏出藏在褲兜里被報紙報紙的東西,遞給她。

    余簡微微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食譜的另一半。」余建平嘆了口氣,緩緩說著,「我從饒鄉出來,偷了半本食譜。我原以為你爺爺肯定恨透了我,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跟建國透露過半分。」

    余簡看著他顫抖的手,大抵也猜出了當年肯定有什麼隱情,按住他的手推了推:「您不應該把他給我。」

    姑且不談這東西是否珍貴,余建平最需要做的是跟她父親把原由說清楚。上一輩有上一輩的解決方法,不該把她扯進去。

    「我怕你爸爸不原諒我。」聲音有些苦澀,這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建國不知道還好,知道了他們師兄弟之間肯定要生間隙。

    「不會。」余簡堅定地回復他,「我爸爸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他善良又沒有野心,但唯有一點,你必須真心待他。阿叔,有些話本不應該我來說的,但您直接把食譜給我,就是您的不是。」

    頓了頓,她看向隔了好幾米坐在另一頭的三人,余圓發現了她的視線,朝著她做鬼臉,她回了個笑容,繼續說:「我沒有見過爺爺,但既然他不說,就是念及了跟您之間的情分……」

    有錯在先,最好能夠知錯就改。如果無法改變,就應該盡力挽回。

    這半本食譜,從他余建平嘴裡說出來,跟從她余簡這裡傳出,完全是兩回事。

    就算余爸爸再大度,定然也是要找余建平討個說法的。

    余建平漸漸握緊手中的報紙包,沉默了半晌,低低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余簡站起身,往家人的方向走去,留給他獨處的空間。

    機場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余建平低眸坐在那裡,說不出的蕭索滋味……

    「姐姐,記得打電話!」登機廣播響起,余簡告別幾人往裡走,只聽得余圓在後面不停大喊,小傢伙這會也回過神來了,剛感覺到不舍,姐姐就踏進登機室不見了,他抹了抹淚珠,張開手臂要母親抱。

    余媽媽也是情不自禁地在流眼淚,母子兩人抱頭痛哭。

    ……

    胡同深處的小宅子裡,主屋亮著微弱的燈光。

    余建國眼底猩紅地瞪著師弟:「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我爸他哪一點虧待你了?就他死之前,都還一直念叨著,要是能再對你好一點,你就不會小小年紀都北上打工了!他都想把國營飯店的位置讓給你!」

    余建平閉了眼,余建國說的每一個字都打在他的心上,他雙手抱住腦袋,埋在腿彎里。

    「是,我余建國是廚藝不精,所以那時候你總是嘲笑我,我爸也看不上我,連這金福樓都要讓我走……」余爸爸哭喪著臉,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什麼?

    余建平猛然抬頭,拉住他拿酒瓶的手:「你說什麼?金福樓怎麼你了?」

    「怎麼我了?!他們讓我滾蛋!」余爸爸憋了一天的心火都燒了起來,拂開他,一把將酒瓶摔在了地上。

    他趴在桌子上嚶嚶哭泣,嘴裡呢喃著:「十二年啊,他們說讓我走就讓我走!」酒意上頭,又抬頭問,「建平,我真的這麼糟糕嗎?」

    讓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第36章 我不要

    畫面轉到金福樓靜室。

    韓遇白的話如平地里的驚雷,讓余建國瞬間就被石化。

    他害怕自己聽錯了,顫著聲問:「您說什麼?」

    韓遇白淺笑,雙手合十放在茶桌上,一字一句慢慢說道:「請您另謀高就。」

    好久過後,余建國青白相間的臉色終於慢慢恢復,只用著平常音說:「是您的意思還是老韓老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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