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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0:02:56 作者: 青莯
    話落,他撫了撫小貓的後背,補充道:「不用等我。」

    溫潤的嗓音里蘊著笑意,聽得攸寧微微耳熱。

    誰、誰要等他了?

    她輕哼了聲,趴在地上全當沒聽見。

    懷明遠也不在意,摸摸她的腦袋,起身離開。

    還未抬步,就發覺腳上一重,他低頭看了眼賴在腿邊的小貓,輕聲問:「怎麼了?」

    「喵」,攸寧抬爪指了指門口,又指了指自己。

    「你想跟著去?你不累麼?」

    懷明遠想起她昨天狂奔找人的壯舉,眼底閃過心疼。

    攸寧立刻搖頭:「喵喵!」不累!

    懷明遠要去警局,肯定是為了綁架的事情,她也想去看看。

    被腳下的小貓高揚著腦袋,眼眸晶亮地看著,懷明遠不忍拒絕,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把她抱起來。

    看望過懷老爺子後,由小然驅車前往警察局。

    路上,小然邊開車邊問:「懷總,你是怎麼逃脫的?」

    方才老爺子也問過相同的問題,懷明遠語焉不詳,他就覺得過程肯定很驚險。

    懷明遠瞥了眼同樣作聆聽狀的小貓,唇角微勾,隨口說了幾句。

    他回家看到攸寧留下的便簽就察覺不對,還沒等他有所行動,便接到了綁匪的電話。

    索金一百萬、不許報警、只能他一人獨自去繳費,這都是綁架的慣例手段,他並未起疑。

    直到出發之前,他捏著那張便簽又看了一遍,才發覺不對。

    攸寧能留下這樣的字條,說明一開始她就是主動接近綁匪的。

    她知道危險還主動接近,要麼這個綁匪是熟人,亦或是這個綁匪用什麼威脅了她。

    想了想,他將放置在雜物間的輪椅重新推出來。

    其實他的腿已好得差不多,近幾日開始脫離輪椅下地行走,但深入虎穴,輪椅無疑是最好的障眼法。

    事實證明他的推測果然是對的,背後的指使人是任海豐。

    他用從前搜集到的資料將任海豐罩在恢恢法網之下,令他走投無路,這回,他是打算同歸於盡了。

    懷明遠想明白處境,依舊佯裝腿上有傷,行動不便。

    等看守的人放鬆警惕,他利用輪椅當武器,將他們制服後迅速報警逃離。

    只是,他跑出去沒多遠,任海豐便追上來了。

    懷明遠不動聲色地與他周旋著,為警方的解救爭取時間。

    他身上的傷,便是任海豐看到警察之後,劫持他弄出來的。

    聽完,小然有些唏噓,他眨去眼裡的水汽,說:「老天保佑,還好沒事。」

    懷明遠好笑地看他一眼,正想說他大驚小怪,卻見腿上的小貓也是一副慶幸的模樣,他抿了抿唇,又將話語咽回去。

    到警局錄完口供,懷明遠問起任海豐的情況。

    隊長笑笑,說:「如果情況屬實,經濟犯罪加綁架挾持,夠他坐穿牢底了。」

    得到答覆,懷明遠不再逗留,告辭離開。

    還沒走出幾步,便見霍欣欣滿身狼狽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年輕警官。

    霍欣欣目光一對上他,立馬泣不成聲。

    年輕的警官看看霍欣欣,又看看懷明遠,問:「你們認識?」

    懷明遠點了下頭:「認識。」

    聞言,霍欣欣心底燃起希望,她拉住懷明遠的手,聲音哽咽:「明遠哥,你救救我,我不要坐牢。」

    懷明遠皺了下眉,問押解她的警官:「她犯了什麼事?」

    「涉嫌與任海豐勾結,和另一樁綁架案有關。」

    「不,我沒有」,霍欣欣著急起來,尖聲否認。

    懷明遠收回手,問:「你和任海豐怎麼認識的?」

    「是明深哥,對,是明深哥介紹的,是他暗示我的。」

    霍欣欣哭得涕淚橫流,巨大的恐懼讓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她扯著懷明遠的衣角蹲下去,哀求道:「明遠哥,你相信我……」

    懷明遠看了眼懷中的小貓,知道另一樁綁架案指的是什麼,抿著唇不搭腔。

    警官見他沒反應,對他點點頭,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帶她下去。」

    懷明遠退後兩步,示意他自便。

    「不,我不要坐牢,明遠哥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

    淒楚的哭喊聲越去越遠,最終歸於寧靜。

    攸寧看著她一步三回頭地被押解進去,心裡微微發堵。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一點都不同情這種人。

    但是,這樣的場面終歸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懷明遠察覺她的情緒變化,揉了揉她的頭,低聲說:「我們回家。」

    小然等在門口,瞥見他們的身影,迎上來:「我剛剛看到了霍秘書。」

    懷明遠「嗯」了聲,不願多談。

    小然見狀,只好閉嘴,默默在心裡疑惑著。

    他把一人一貓送回公寓,再自己趕回家。

    短短几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幾個人都身心俱疲,草草吃過飯後,就準備休息了。

    睡前,懷明遠靠在床頭翻看近幾天的新聞,攸寧則趴在他腿上舔爪子玩。

    懷明遠抽空看了眼百無聊賴的小貓,笑了笑:「很無聊嗎?」

    攸寧晃了晃腦袋:「喵。」

    這幾天都在精神高度緊張中度過,難得有這麼悠閒的時間。

    何況,待在他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很安心。

    攸寧彎起眼眸,甜膩膩地「喵」了聲。

    然後,扭著身體,蹭了蹭懷明遠。

    懷明遠被她蹭得心癢,指尖拂過她的眉眼:「還變得回來嗎?」

    「喵喵喵!」不知道!

    懷明遠似是聽懂了,似有似無地嘆了聲:「變不回來也好。」

    嗯?

    攸寧不解,抬頭看他。

    他卻平躺下去,抬手關了燈,柔聲低哄:「睡吧。」

    攸寧眨了眨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沉睡的面容。

    看得久了,也覺出幾分困意。她打了個哈欠,倒頭就睡。

    許是累過頭了,她睡得並不安穩。

    夢中光怪陸離,好幾個夢境交疊纏繞,困得她喘不過氣。

    畫面最終定格在懷明遠被任海豐推入懸崖,她來不及抓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緩緩下沉,越變越小……

    攸寧尖叫了聲,瞬間清醒。

    她喘著粗氣,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心還砰砰砰跳得厲害,她打算起來走走,緩緩神。

    還沒起身,就被一隻臂膀攬入懷裡:「做噩夢了?」

    初醒的聲音微啞,帶著濃濃的睡意。

    攸寧怔了怔,直到後背有暖意包裹上來,才回過神。

    她鼻子一酸,軟著聲音撒嬌:「喵~」

    「別哭,都過去了」,懷明遠一手拍哄著她,一手打開了檯燈。

    聞言,攸寧抬爪摸了摸臉頰,觸到溫潤的東西,才發現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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