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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7:50 作者: 多梨
    「你不相信?」

    「信我寄到了你家,回信也是從那裡寄出來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來,想到了一個人。

    印第安老斑鳩!

    與季臨川四目相對,他仍舊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

    他說:「關於這個問題,我認為我們需要問一問扶風。」

    -

    梁京機場。

    季扶風在進安檢的前一分鐘,被季臨川捉了個正著。

    季扶風和季臨川不一樣,他沒有屬於自己的飛機,季同光也不允許他用季家的。這還是季扶風傍晚臨時買的機票,準備飛往澳大利亞去避避難。

    結果還是沒想到,在即將自由的時刻,看到了自家那不苟言笑、像是裹了層冰霜的老哥。

    後面還跟著裹著季臨川外套,眼睛紅紅鼻子也紅紅的蘇蘿。

    季臨川笑的溫和,拎著季扶風的衣領,就像是拎著一隻小雞仔,慢條斯理地問:「去哪兒啊?我親愛的弟弟?」

    季扶風手腳發軟,要不是季臨川抓著,他指定會很丟人地癱在地上。

    他笑的勉強:「哈哈,出去散散心。哥哥嫂子都出來了啊?你們也想出去玩?」

    一句嫂子叫的季臨川心裡舒心,然而這並不能抵消這個傢伙帶來的傷害。

    季臨川說:「跟我回去,我有事問你。」

    兩人的爭執引起了執勤人員的注意,季扶風忙笑著說:「沒事,小矛盾小矛盾,我們這就走。」

    礙著公共場合,季臨川並未對季扶風動手;而旁邊的蘇蘿,裹著風衣,帽子垂下來,蓋住半邊臉頰。時候已晚,倒也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季扶風在回去的途中,甚至考慮了跳車後存活的可能性,鑑於難度係數太高,外加國內法律限制,他決定自己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季臨川走才好。

    哥哥應該不會太過兇殘吧?

    季扶風覺著自己當初第一次和女同學親密接觸都要比這時候要緊張。

    開車的是季臨川的那位專職司機,季扶風坐在副駕駛,偷偷地透過後視鏡往後面瞟了好幾眼,看到蘇蘿抵著季臨川的肩膀,斜斜地靠著,閉著眼睛。

    而他那瞧上去對女人似乎毫無興趣的哥哥,手指擦過蘇蘿的臉頰,低聲說:「乖,一會兒再睡。」

    猝不及防的季扶風吃了一大口狗糧,只想著保命,也顧不得酸了,見縫插針,跟著勸:「是啊是啊小嫂子,您困的這麼厲害,要不先讓我哥送您回去吧這樣下去多不好----」

    「不行,」蘇蘿閉著眼睛,說,「今天晚上不看你挨打我睡的不安心。」

    季扶風:「嚶。」

    車子直接開回靜安公館。

    哪怕季臨川和蘇蘿什麼都沒說,季扶風仍舊能夠感知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看到車窗外飄零的黃葉,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和這黃葉比好不到哪裡去。

    事實也果真如此----

    季臨川拎著他直接到了靜安公館的健身房中,拆下領帶,微笑著說要和季扶風「切磋切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季扶風哪裡是他的對手,哭喊著扒著門框,最後仍舊被季臨川無情地拽著褲子拖了回去。

    單方面碾壓式的毆打。

    等到季臨川活動完筋骨出來的時候,季扶風已經趴在地上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了。

    季扶風先前沒見過季臨川出手,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和季臨川切磋,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

    隱隱含著怒氣的男人,他實在是惹不起啊。

    好在季臨川記得給他留面子,沒有打臉,專挑被衣服遮擋住的部位打;趴在地上,季扶風聽見季臨川淡聲吩咐:「扶著他去客房睡,扔進去就行了。」

    季扶風:「……」

    他嚴重懷疑自己和季臨川其實沒什麼血緣關係。

    這也太冷漠了吧!

    蘇蘿沒有觀摩這場兄弟之間的戰爭,她又疲又累,回了季臨川的臥室,捧著一杯熱牛奶慢慢地喝。

    這裡還是她離開之前的模樣,季臨川讓一切都保持著原樣,包括她平時慣用的護膚品----她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帶走了,但季臨川去買了一模一樣的,擺在她習慣觸碰的位置。

    她以為季臨川對自己關心不多,然而實際上,這個男人在默不作聲地記著她的生活習慣,每一處細節。

    睡衣等東西一應俱全,蘇蘿喝完牛奶,美美地泡了個花瓣浴。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開心的了。

    一直以來,那封充滿嘲諷意味的信都是她的一道心結,倘若那是任意一人寫出來,蘇蘿都不會如此難過。

    她難過的是親筆寫下信的,是少女傾慕的人,是那個她花費了無數少女心思去憧憬的人。

    但在得知寫信的人是印第安老斑鳩之後,蘇蘿瞬間釋然了。

    她何必去在意一個嘰嘰喳喳腿短毛少的傢伙。

    季臨川並不知道蘇蘿去了主臥。

    他以為蘇蘿會睡在分居時的側臥,是以並未在意,脫掉襯衫,打開浴室的門,和在浴缸中翹起小腳腳的蘇蘿四目相對。

    空氣中充滿了甜橙和海鹽的氣息,蘇蘿的頭髮隨意地散在肩膀上,翹起來的一截小腿瑩白如玉,美到沒有一絲瑕疵;此時就像是只受驚了的小松鼠,瞪圓了眼睛看他:「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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