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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7:50 作者: 多梨
    都是這兩天新訂的,還有媽媽送給她的。

    她的媽媽林雪蕊女士,年少時最愛讀亦舒,書中提及的品牌,她都愛的如痴如狂,至今不曾有改變。

    這次送她的就是一條Buccellati的項鍊。

    最擅長的「珠羅紗」(Tulle)工藝,鏤空白金上鑲嵌著無色鑽石,典型的文藝復興風格,繁複而纖細的花朵圖案。

    又美又有靈魂。

    可惜不適合今晚上的約會。

    蘇蘿嘆口氣,略帶煩躁地揉了揉頭髮。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蘇海華還真的安排好了。

    今晚八點,鴻禧軒。

    她就要和高嶺之花季臨川進行和諧友愛、以未來幾十年共同生活為目的、還可能會生育撫養一兩隻小崽子的親切會面。

    俗稱,相親。

    說相親其實也不太恰當,江賢的事情剛過,季家老爺子就親自過來,同蘇海華聊了許久,臨走前,提起了先前蘇爺爺還在的時候,兩位曾經指腹為婚,約定孫輩要結為親家。

    蘇海華本來就因為林九蜜撬走江賢的事情氣的跳腳,沒成想丟了金子,卻撿到鑽石。

    還是D級,FL。

    蘇蘿向來守時,但今日磨磨蹭蹭了好久。

    她故意慢吞吞地挑裙子,首飾,等到了鴻禧軒,已經超過了約定時間半個小時。

    令人意外的是,季臨川並沒有走,依舊在等。

    蘇蘿過去的時候,季臨川正在看一張報紙,高挺的鼻樑上架了金絲眼鏡,白襯衫配絲質領帶,薄身鉑金腕錶,氣質乾淨優雅,沒有絲毫怒容。

    蘇蘿腦子裡驀然跳出兩個詞語來。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心裡腹誹著,她走過去,對著他露出標準的微笑:「抱歉,季先生,讓您久等了。」

    季臨川擱下報紙,摘掉眼鏡。

    沒有鏡片的遮擋,男人眼睛中的銳氣展露出來。

    下頜微微繃緊,沉鬱而英俊。

    「沒關係,」他微微一笑,聲線低沉,「精緻的女孩子值得花費時間等待。」

    這麼一笑,百鍊鋼成繞指柔。

    蘇蘿的心臟劇烈跳了一下。

    媽媽呀,這人笑起來,還、還有點叫她招架不住。

    事先想好的話,被男人的這麼一笑,頓時方寸大亂。

    「……您、您好。」

    蘇蘿繃著臉,接過侍應生恭敬遞來的菜單。

    她胡亂點了幾道。

    近距離看,這男人的殺傷力太大了。

    男人的下一句話跟了上來。

    「蘇叔叔應該告訴蘇小姐了吧?關於我們的婚約。」

    季臨川說這話的時候平靜極了,淡漠到仿佛只是在詢問她想要吃什麼,而不是婚姻大事。

    蘇蘿點頭:「但我想說的是,這個婚約應該不算數吧?說不定是老人家隨口的一句玩笑話什麼的----」

    「這不是玩笑話,」季臨川截斷她的話,雙手交疊,聲音低沉且溫和,「是認真的。」

    認真箇鏟鏟,假如當初蘇媽媽生下的是個男孩子,現在你也會這樣等他半個小時然後說一句「精緻的男孩子值得花時間等待」?然後認認真真地齊齊奔赴英國登記註冊結婚?

    蘇蘿瘋狂腹誹。

    蘇蘿自知她的婚姻不可能十全十美,完全由著她性子來;但季臨川絕對不是一個好的丈夫人選。

    先撇去工作狂這點不說,就是這麼個冷硬的性子,她就吃不消。

    況且,還有風言風語,說季臨川其實性取向男,所以至今仍舊單身;私下裡,指不定玩的有多野。

    她才不想過喪偶式的婚姻。

    還不如現在,自由自在,揮霍無度。

    她不想當男人溫室里的金絲雀,只想永遠當驕傲的小公主----啊不,女王。

    蘇蘿只好拿出殺手鐧來。

    她微微垂下眼睫,深深呼吸,又恢復了名媛式標準微笑:「季先生,可否讓我看看您的手?」

    季臨川微微挑眉,顯然很意外她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他依言照做,什麼都沒有問,平靜地把手放在她面前。

    「我想看看手心。」

    翻開手。

    男人的手指蒼白而修長,指腹上有薄繭,手上有道小小的、白色的疤痕,像是個小小的月牙。

    蘇蘿裝模作樣地盯著他的手心看了半天,嘆氣搖頭:「季先生,咱們不合適。您這手相呀……克妻。」

    ----這樣拙劣的暗示,他應該明白了吧?

    ----她不想訂婚啊。

    季臨川表情不辨喜怒:「沒關係,我爺爺先前找人測過你八字,夠硬。」

    蘇蘿險些爆粗口。

    這是什麼深山老林裡面修煉出的絕世魔鬼狗男人啊。

    反應能力這麼快!一句話把她按死在牆上。

    手機鈴聲響起。

    像擺脫了燙手山芋,蘇蘿如釋重負地站起來:「抱歉,我接個電話。」

    季臨川收回手,抽出紙巾擦了擦,眉目淡然:「請自便。」

    蘇蘿快步走出包廂,急促地喘了兩口氣,倚在露天花廳旁接電話。

    電話是任真真打來的,她神秘兮兮地問蘇蘿相親戰況如何。

    蘇蘿斜斜倚著欄杆,回想起方才季臨川那副冰山臉,內心憋了一堆話要吐槽:「可別說了,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狗的人!不,往上數祖宗十八代,我敢肯定,沒有一個這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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