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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7:16 作者: 浮島
    讓一個無論何時都遊刃有餘的人手足無措,難道不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嗎?

    韓淺的道歉更像是讓她饒過他,虞若卿卻問,「你說你錯在哪裡了?」

    韓淺頓時一哽。

    平日活絡運轉的腦神經早就被燒壞了,動都動不起來,根本沒辦法回答她這樣刁蠻的問題。

    他只得抬起眸子,漆黑的眼眸氤氳著燭火的橘色光芒,雖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可憐極了。

    虞若卿想了想,「你要答應我條件,我才不鬧了。」

    她說,「以後我們見面,你不許束頭髮,衣服也要換了——換到我滿意為止。」

    韓淺也不知虞若卿對他衣服和頭髮的執念是從哪裡來的,為了擺脫如今的窘境,他只得點了點頭。

    女孩柔軟的身體靠得他太近,燒得他臉上一陣一陣發燙。

    十世輪迴,他似乎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窘迫。

    虞若卿這才滿意,她鬆開韓淺的手,剛想拉開距離,一道雷劫仿佛穿過了百丈峰的結界,轟然在他們頭頂落下,震得洞府里的燭火都滅了。

    「小心。」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虞若卿被震得沒有站穩,就聽到韓淺的聲音低沉開口,與此同時,她被他拉了回來,猛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聽著耳邊男人有力的心臟跳動,虞若卿的臉在黑暗中騰地便紅了。

    韓淺似乎也沒有想到,他連忙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咳嗽了一聲。

    他低聲說,「我……出去看看結界,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

    韓淺的身影消失在洞府里,虞若卿這才緩緩回神,連忙運起真氣,消下不正常的紅暈。

    恢復正常後,她並沒有留在洞府里,而是也閃身出去。

    來到外面,虞若卿看到頭頂百丈峰的結界果然被剛剛的雷劫劈出一個窟窿來,只不過有清文長老坐鎮,並沒有出什麼大事。

    天空上雷雲已經漸漸消退,似乎雷劫快要結束了。

    虞若卿納悶道,「蒼寒凌如今應該是金丹初期渡到中期,怎麼雷劫也如此唬人?」

    「他同修妖力仙途是有違天理的。」系統說,「所以雷劫也會比普通修士要驚險得不少。」

    虞若卿放出靈識,感受到除了天空上把手的清文長老外,韓淺在主峰修復結界,修士之間的靈識可以互相觸碰,有時也是傳遞消息的方式。

    清文長老和韓淺的靈識與她的相觸,彼此都很友好,算是打了聲招呼。

    另一邊,虞若卿感受到陸元州似乎也進入百丈峰。

    虞若卿向前迎他,二人碰頭後,她問,「你怎麼來了?」

    「蒼師兄和蘇師兄一直沒去看你,我猜測他們也有些情況。」陸元州喘氣道,「看到百丈峰有雷劫,我便來看看情況。」

    陸元州的築基期修為,能這麼快趕過來,想必是將他累得夠嗆。

    虞若卿伸手懟了懟他的額頭,笑道,「看你這次還修不修煉。」

    「要修要修,如今沒有桎梏,我當然要好好修煉。」陸元州說,「我要早點撐起玄霜仙宗,讓大師兄好好休息休息。」

    虞若卿沒想到陸元州能說出這番話來,頗為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聽到你說這話,一定很欣慰。」

    「師姐,你便別打趣我了,等雷劫停下,我們一起去看看蒼寒凌。」陸元州有些無奈。

    「既然來了,便等著韓淺一起吧。」虞若卿道。

    過了一會兒,雷劫徹底散去,天空恢復清明,破了洞的山峰結界也被臨時補上,韓淺這才現身。

    「這麼快就弄好了?」虞若卿有些訝異。

    「還需要一些時間。」韓淺說,「結界交給其他人去弄,我們先去看看蒼寒凌的狀況。」

    三人一同趕往蒼寒凌的洞府。

    每個人的洞府外都有個人結界,只是他們之間關係親密,所以洞府也不對彼此設防,三人很輕易便來到了蒼寒凌的洞府里。

    他的結界裡,有七成地方都是水,只有最遠處的山上意思性地有個天然山洞做成的洞府。只是這一眼掃去,便知道蒼寒凌一定在水裡。

    「蒼師兄,你還好嗎?」陸元州開口呼喚道,「我們來看你了,你在哪裡?」

    洞府里十分安靜,好像根本沒有人一樣。

    陸元州和韓淺互相注視一眼,陸元州神情有些擔憂。

    他對虞若卿傳音道,「過去有許多世里,蒼寒凌黑化後帶領妖魔二族踏破修仙界,我與大師兄與他死斗過數次,如今他恢復記憶,不知還能不能和過去一樣接受我們了。」

    韓淺看向虞若卿,他微微抬了抬下顎,示意虞若卿開口。

    虞若卿便看向水面,她輕輕喚道,「蒼寒凌?」

    過了一會兒,平靜的水面終於掀起漣漪,蒼寒凌緩緩現身。看到他的樣子,讓虞若卿不由得一怔。

    蒼寒凌披著一身肩膀處是黑色,向下逐漸漸變成紅色的長袍,衣擺像是火焰般燃燒,又恰巧與他紅色的鮫尾相匹配。

    來到水面上時,他的鮫尾消失不見,轉而是人類的雙足。

    這是清文長老送他的道袍,可與主人的意願更換樣子,想必這便是蒼寒凌恢復記憶後的改變了。

    他雖然從水裡出現,長發卻並未被水染濕,披散在肩膀旁,一雙冰藍色的眼眸沉沉著,帶著一種收斂著危險的淡漠,與過去的他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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