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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7:16 作者: 浮島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聊著聊著便跑題了。

    水中的蒼寒凌垂著睫毛,耳邊是二人聊天的聲音,並不聒噪,反而終於讓這個冰冷的屋子有了些溫度。

    他的心也像是這間空房,過去那些年裡每一個孤獨獨處的夜晚,他都恐懼於自己心中的空曠與寂寞。

    為了塞滿自己的心,他寧可欺騙自己,用傷痕換來那一點點虛無縹緲的關懷,可是卻仍然、仍然不夠。

    可是在這一刻,蒼寒凌忽然發現自己的心中似乎已經被填滿了。

    他的朋友們都在幫他遊走奔波、幫他討要公平,為他氣憤也為他開心。

    原來,真正的感情是不必用痛苦和傷害自己的方式來交換的。

    他只是做自己,他們就已經足夠愛他了。

    就在這時,又有腳步聲傳來,三人抬起頭,便看到是清文長老和霍修遠走了進來。

    清文長老看著被束縛在水池裡的蒼寒凌,不由得神情沉了沉。

    「長老,這個水池的陣法能解開嗎?」虞若卿問。?璍

    清文長老來到池邊,他伸出手,水池內壁上開始散發出血紅的文字,老者的神情便又嚴肅了一些。

    「這秘文是禁術,修仙界早就不允許使用。」清文長老說,「我雖然可以強行破壞,但實在危險,穩妥起見,還是讓它的主人過來打開吧。」

    他看向蒼寒凌,似乎怕他心裡難受,還安慰道,「如果你不想見他,我可以先去問問這東西有沒有口訣解開的辦法。」

    蒼寒凌對來自長輩的關懷尤其感到不適,他低下頭,躲避著清文長老的目光,然後低聲道,「無妨。」

    「對了,長老,懲戒堂那邊怎麼樣了?」虞若卿說,「宗主會如何判決那個臭……咳咳,永淵長老?」

    她差點就要說臭老頭,然後想起清文長老是這廝的師弟,不論他們關係如何,當面這麼說都不太好,才硬生生轉了話彎。

    果然,說起這件事情,清文長老的情緒低沉了許多。

    「從如今的證據來看,他至少會被逐出師門。」清文長老說,「至於會不會有更重的處罰,只有看能不能在這裡找到更多的線索了。」

    只是逐出師門?!

    「這合法嗎?」虞若卿在心裡問系統。

    系統查看了一下,然後貼出了相關宗法。

    「按照宗法,弟子需要自廢功力而後逐出師門,但如果是長老,恐怕還要看他這些年對門派的貢獻。」系統說,「將功抵過,或許的確會讓永淵長老在保持修為的情況下離開門派。」

    「這算哪門子的處罰!」虞若卿頓時急了,「他折磨蒼寒凌這麼多年,臨到自己了卻什麼苦都不用受,就算離開師門也能舒舒服服隱居在某個地方,憑什麼!」

    「宿主,你別著急。」系統安慰道,「既然已經證實了永淵用鮫人血做丹藥,那麼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想對蒼寒凌奪舍或者做更過分的事情,只要查到證據,被關進秘境或者苦寒之地受刑也是有可能的。」

    虞若卿只覺得哪怕是這樣的結果,她也是有點不能接受的。

    就算最後判決的是讓永淵長老在剩餘的陽壽中都在牢獄受罰中度過,她的心也會覺得不痛快。

    永淵長老至少還能活幾百年,這幾百年裡,萬一出現什麼事故,他又出來禍害人了該怎麼辦?

    說她決絕也好,無情也罷,虞若卿就是覺得快刀斬亂麻,殺了這個老頭子,方才能永絕後患。

    看到她情緒變化起伏不定,系統是怕了她這段時間多次出格的舉動,生怕她又做出什麼事情來,又開口安撫道,「宿主,你可是懲戒堂的首席弟子,代表的便是玄霜仙宗最權威的機構,所以你千萬不能衝動。」

    虞若卿的表情還是十分陰沉,系統實在放不下心。

    它又補充道,「而且永淵長老是分神期修士,關押他的自然也是分神期的規格,宿主你修為不夠,硬來只會出事。」

    這回,虞若卿的表情終於變了變,似乎將他的話聽了進去。

    「懂了。」她說。

    虞若卿想,系統說得有道理。既然她現在沒有處理永淵長老的能力,那便聽從宗門的安排。

    等到她修為比這臭老頭厲害了,又或者宗門掌權者換成他們幾個,她再去斬草除根。

    系統:?

    旁邊的幾人不知道虞若卿的腦海里短短的時間天人交戰了一番,只看到她臉色變換,最後穩定了下來。

    她站起身。

    「我去懲戒堂看看。」虞若卿說,「陸元州,你在這陪著他,有事聯繫。」

    得到陸元州的回應後,虞若卿趕往懲戒堂。

    懲戒堂風格陰森嚴肅,許多弟子們來附近辦事的時候都繞著走,好似離近點都會晦氣一樣。

    可虞若卿卻從上崗的第一天開始就喜歡這裡,每次來懲戒堂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因為永淵長老的事情很大,懲戒堂的執行修士們在整個山峰的各個地點站崗,正門邊更是站了好幾個人。

    虞若卿走過去,眾多嚴肅冰冷的執行者們卻都十分恭敬地行禮,完全不阻攔她。

    她走入正門,來到主殿外面,便看到韓淺雙手背後站在院中的園林景致旁,似乎在低頭打量景觀中的花叢。

    他又梳起了長發,清爽整潔地束於頭後,一身白色銀紋長袍,恰好地勾勒出他修長筆挺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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