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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7:16 作者: 浮島
    韓淺和蘇景澤是這些年玄霜仙宗最出名的兩位弟子,也都是年紀輕輕能到達金丹圓滿期萬里挑一的人才,再加上眾人彼此更熟悉,在他們身上必然可以學到更多東西。

    在三人里,指導陸元州自然是最容易的,他修煉時間最短,如今才築基初期,上升空間大,出的問題更多是他閱歷不足導致的。

    想來也是,陸元州接觸修煉還沒到一年的時間,就要去參與五十年一次的萬宗大比,確實也有些急了。

    其實宗主雲天成本來也不想讓陸元州去這次的大比的,他更希望自己徒弟再沉澱沉澱,不論是否參與下一屆大比,陸元州身為宗主繼承人,未來都會有許多機會磨練自己的。

    陸元州卻是非要參加不可,他希望能和師姐師兄們一起去,名次倒是無所謂了。

    蒼寒凌的問題,則是更不同一些。

    「你現在能調動的真氣,看起來與同期相比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但不該如此。」蘇景澤說,「你有鮫人血統,而異族天生力量會比人類更強,如今你本該比同期高一倍以上才是正常的。」

    「而去還有一個問題,你現在有些太依賴水源了。」虞若卿也說,「如果有水,你的術法威力十分強大,可若是沒有足夠的水,會讓你的實力大打折扣。」

    蒼寒凌過去的經歷,是在不同的地方,便要將自己的另一部分血統掩蓋起來。

    他已經習慣了遮遮掩掩,甚至習慣刻意遺忘自己本來的身份,只作為人修活著。

    到了如今,周邊夥伴都是如此正大光明地看待他的不同,甚至建議他該發揮自己鮫人混血的天賦時,蒼寒凌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這樣不好。」蒼寒凌說,「如果我動用妖力,便必定會妖氣外露,屆時不僅對玄霜的名聲有害,而就算我獲得勝利,也不一定會被認可。」

    他的話讓虞若卿忍不住皺起眉毛。

    「可鮫人是你血統不可割捨的一部分,妖力與真氣都是你出生便帶來的。」蘇景澤緩聲道,「玄霜接納你,必定是接納你的全部,怎麼會只接受一部分呢?你是玄霜弟子,做你自己,用你獨有的力量贏得比賽,那也是你得天獨厚之處。」

    「師兄說得對。」陸元州贊同道。

    「就是,誰敢嚼你舌根,我全都拖回懲戒堂揍一頓。」虞若卿蹙眉道。

    「師姐說得對!」這種話題上,陸元州沒什麼發表言論的機會,只能用這種方式刷存在感。

    「不要濫用職權。」結果,韓淺和蘇景澤一起說道。

    他們二人一同轉向虞若卿,頓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傾注到她的身上。

    「你的問題還是老毛病。」蘇景澤說,「只有明白融會貫通,而非拘泥於劍法,才能取得更大成就。」

    「而且你太性急,不夠沉穩。」韓淺道,「你戰鬥喜歡大開大合,正面鋪開。如果長時間不取得勝利,就會急躁,從而露出馬腳。」

    虞若卿被一左一右夾擊,她人都麻了。

    這倆人挑她的錯也就罷了,關鍵彼此之間還意見不同。

    蘇景澤主張她先學習放下,忘記自己所學的一切,去尋找那种放松而渾然天成的感覺。

    韓淺卻覺得大比在即,幾個月的時間悟不到什麼,還不如先磨性子,再訓練她因毛躁而會露出的弱點,才會段時間再上一層樓。

    二人雖然是同一時期的風雲人物,但不論成長環境還是性格秉性都截然不同。

    蘇景澤偏向高遠意向,追求思維上的開闊與不同,由心而發,出招自然會變。

    而韓淺注重實際,要的是實用、簡潔、快速的進步與立刻應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爭論起這件事情,他們誰都說服不了誰。

    虞若卿忍不住說,「要不然你們倆先互相打一架?」

    二人這才勉強從口角中停下。

    「以前門內比試時打過。」蘇景澤說,「沒分出勝負。」

    「現在就不一定了。」韓淺淡定道,「誰讓他十二年都不練劍呢。」

    聽到韓淺的話,虞若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能面不改色說這種欺負殘疾同伴的話,也只有韓淺能做得出來了。

    蘇景澤倒是沒有生氣,他過去與韓淺是勢均力敵、亦敵亦友的平等關係,如果韓淺如今特地關照讓著他,蘇景澤定會有被輕視憐憫的不舒服感。

    韓淺這樣懟他,是仍然將他當做和以前一樣平等的人,蘇景澤反而心中是平和的。

    然而他對虞若卿,卻又是另一種不同的心態了。

    虞若卿對他的種種關照並非是出於憐憫,而是一種出於他的特殊情況、而對他的保護心態,這是她對其他人都沒有過的。

    獨自自處時,蘇景澤也會痛恨自己如今的樣子,希望能如同其他人那樣平等的在她身邊,可每每感受到虞若卿對他保護與親近時,蘇景澤又難以自拔,貪戀她對待他時那種不同的溫柔與保護。

    蘇景澤心中明白,虞若卿天生便擁有保護弱者的責任感,如果他們之中換了任何一個人受了重傷,或者變成和他一樣的狀況,她都會用同樣的態度去對待的。

    如果他們碰面時,他仍然是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眾人圍繞的蘇家公子,她恐怕不會對他這樣與眾不同。

    每次想起這件事情,蘇景澤不知為何都有些淡淡地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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