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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5:09 作者: 周執安
    雖然概率很小,但也許這件事情真的另有蹊蹺。

    那天凌晨真正發生了什麼,陸凜深有沒有真的害死溫檸的父母,只有他看到陸凜深記憶之後才能弄明白。

    「只有兩個人格融合之後才能看到彼此的記憶。」秦江回答得很專業,他是哈佛著名心理學教授的得意門生,「而融合的概率很小。雙重人格的治癒概率幾乎為零。現在的藥物和治療只能做到讓另一個人格沉睡。」

    「所以,您真的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陸凜深的記憶。」

    陸辰勛沒說話,眉目有些深沉。

    正文 插pter 173 「溫小姐,您一點都不關心他嗎?」

    半晌,他抬眼,語氣有些冷硬:「把溫檸叫上來。」

    「這這這……」秦江撫額,擦了擦冷汗,「肯定叫不動啊。」

    溫檸小姐姐現在可高冷了呢。

    估計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陸少您啊。

    「你就說我不肯吃飯。」陸辰勛神色未變,依然是那副矜貴冷冽的表情,「然後說我傷口很嚴重,一直不進食會有生命危險。」

    「然後讓廚房做一碗粥讓她端上來餵我。」

    秦江額角一排黑線。

    生命危險個屁。

    簡直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裝可憐來博得老婆同情,陸少您的節操呢。

    「如果這樣說她都不願意上來。」陸辰勛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你就叫兩個人把她綁上來。」

    秦江內心默默吐槽:這我可不敢,綁的過程中難免磕磕碰碰,弄傷了她您不得弄死我。

    「算了。」陸辰勛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皺了皺眉,「要是她實在不願意上來,你們也別綁她。」

    溫檸皮細肉嫩嬌嬌柔柔的,經不起綁。

    況且他也不喜歡別的男人碰她。

    「我親自抱她上來。」他面不改色地繼續對秦江說道。

    秦江差點沒給他跪了,他把槍傷當兒戲嗎?

    就算不是打在心臟上,那也是實打實的一顆子彈。

    您不好好休息在這兒鬧騰也就算了,還想把個女人抱上二樓?

    這是在嫌命不夠短嗎?

    真是個大爺。

    「我會……盡力讓溫小姐自己上來的。」秦江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去吧。」陸辰勛睨著他,好整以暇。

    秦江笑得艱難:「好的。」

    *

    「溫小姐。」秦江走近落地窗旁正拿著畫筆在帆布上塗塗抹抹的女孩,先是溫和地打了個招呼。

    溫檸愣了一下才抬起落在帆布上的畫筆,望向來人,輕聲道:「秦特助。」

    「在畫畫?」秦江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尬笑一聲。

    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很尷尬,這不是明擺著在畫畫嗎。

    但是他一看到溫檸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啊,他就覺得幫著陸辰勛騙她是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所以還是先隨便說點什麼吧,目的性別太強。

    「是的。」溫檸答,目光有幾分困惑,「你……有什麼事嗎?」

    秦江看著她淡淡然的眼神,有幾分怔愣。

    她自打昨天晚上回隔壁房睡覺,一直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問過關於陸辰勛的事情。

    陸辰勛好歹身上中了一槍,但是她一句話也沒有,甚至目光都沒有一點擔憂的感覺。

    雖然可以理解,畢竟兩個人隔著血海深仇,但是……

    秦江還是沒忍住,問她:「溫小姐,您一點都不關心陸少嗎?」

    溫檸垂眸,望著手上的畫筆,沒說話。

    怎麼會不關心呢。

    只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她不應該表現出關心。

    「陸少現在不肯吃飯。」秦江見她不說話,就繼續說道,「你知道的,他身上那一槍還算是嚴重,要這樣下去不吃飯可能會出事。」

    他緊盯著溫檸神色微變的臉:「溫小姐,可以麻煩您上去看看他嗎?」

    正文 插pter 174 「不肯看我,嗯?」

    溫檸捏著畫筆的手指漸漸收緊,指尖泛白。

    但是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站在那裡。

    秦江見她沒有動作,又試探著問了一句:「廚房裡做了粥,誰送上去他都不喝,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讓你來送這碗粥了。」

    又是一陣長長久久的沉默。

    就在秦江覺得實在是勸不動,決定啟用pn B的時候,溫檸終於朝他輕輕點了下頭。

    任務達成,秦江終於舒了一口氣。

    喜上眉梢之前他還是觀察了一下這姑娘的表情,不看不知道,看了倒是有幾分怔愣。

    他是學心理學的,懂一點人的微表情。

    更何況溫檸還是個單純孩子,她臉上的表情更好懂。

    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有難過有不忍,但是似乎還帶著一絲厭棄。

    厭棄什麼?

    秦江心裡咯噔一下,心跳漏了半拍。

    不得了,不會是自我厭棄吧?

    *

    溫檸在廚房端了粥,走上樓。

    她走的速度很慢,腳步像是在與什麼東西作鬥爭,糾纏廝打著,實在是快不起來。

    陸辰勛房間的門是敞開的。

    她不意外。因為今天她起床之後經過了他的房間,那時他的房門就是敞開的。

    當時她在門口停住,理智還是沒有成功阻止她遠遠地往裡面看了一眼。

    於是她看見他沉沉睡在床上,緊皺眉頭的樣子。

    胸口上的傷口血跡斑斑。

    本來她告訴自己,在外面遠遠地看一眼就走。

    可是神使鬼差的,她就走了進去,近距離看了他好一陣,直到廚房裡的阿姨弄出聲音,她才回過神來,匆匆忙忙地離開房間。

    然後她開始畫畫。她一向這樣,用畫畫來平復自己複雜的心緒。

    溫檸端著粥,斂去了眸中複雜的神色,踏進了主臥。

    陸辰勛自她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瞬間起,目光就像粘在了她身上似的,緊緊地跟隨著她。

    溫檸像是沒注意到他的視線似的,低頭看著手裡粥。

    她走到他身邊,把手裡的粥放在了床頭柜上。

    「喝點粥吧。」她的目光落在潔白的被單上,低垂著眸。

    「不肯看我,嗯?」陸辰勛唇角勾起,目光中帶著冷怒,「溫檸,你就是打算這樣跟我過一輩子?」

    溫檸低垂的睫毛微顫,目光有些恍惚,仍然沒有抬頭看他。

    陸辰勛唇邊的笑意更冷了,他抬手就挑起溫檸的下巴,一個俯身就吻了上去。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是他的懲罰。

    離開她的唇瓣,他的手指仍然在她的下巴上逗留,迫使她的眸中倒映他的臉。

    女孩清澈的淺色瞳仁里布滿著迷茫和畏懼。

    陸辰勛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昨天晚上我給過你機會了。」他收斂了笑容里的冷意,有些無奈,又還是帶著幾分強勢,「你沒有抓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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