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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5:09 作者: 周執安
「這些針眼是怎麼回事?」陸辰勛看著自己的手臂,若有所思。
秦江撓撓頭髮,繼續尬笑:「是我扎的。」
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上,稍微動了動手指。
秦江立馬會意,伸手去解開它,順便把男人腳踝上的束縛也鬆開。
陸辰勛捏了捏自己許久沒活動的手腕,修長的雙腿抬起,踩在房間的地毯上,高大筆挺的男人從床上站了起來,俊美淡漠。
整理了一下頭腦中有些混沌的思緒,腦海中最後一段記憶是秦江跟他的通話,婚禮前一天,溫檸在教堂外遇到了顧城佑,然後他跟秦江找到了教堂後的那個花園,卻荒無人煙。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而剛剛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床上,被束縛了手腳,手臂上有許多針眼。
大概是他那第二人格出來溜了個彎。
陸辰勛閉了閉眼睛。
「陸凜深做了什麼?」他沉聲問。
陸凜深的名字一出來,秦江跟個小媳婦似的委屈地看著陸辰勛,瓮聲瓮氣地說:「陸少,你要為我做主啊,他一把槍頂在我的腦門,我差點就死了。」
陸辰勛捏了捏眉心,還好他提前把抽屜里的槍裡面的子彈都卸了,就是怕出現今天這種局面。
「不過我當場給了他一針鎮定劑,然後又餵他吃了很多藥,打了很多針。他還沒來得及惹事兒。看來我導師的藥還真是挺不錯的,打了幾針就……」
「溫檸呢?」陸辰勛打斷他的話。
秦江目光閃爍了一下,他剛剛拼命地耍寶轉移話題,就是不想讓陸少問起溫檸。
雖然陸辰勛暫時回來了,但很不穩定,陸凜深隨時可能出現,溫檸是他的病源之一,這種情況下不該提起。
「秦江,我問你溫檸現在在哪。」男人的聲音冷了幾分,涼冽的雙眸注視著他。
「她……」秦江遲疑著開口,「現在已經在流川。」
感受到男人身上氣息的變化,秦江連忙摸起桌子上的鎮定劑,然後急急忙忙地補充道:「陸少,她是被顧城佑劈暈然後帶走的,現在在醫院,發著燒還沒醒來。」
「你們在法律上已經是夫妻了。」他刻意加重了夫妻這兩個字的語氣。
正文 插pter 147 受得了他們在您面前青梅竹馬郎情妾意嗎?
這兩天他雖然心力交瘁地跟陸凜深周旋,但還是將陸辰勛跟溫檸的結婚證給辦了。
就是想用這個安撫一下陸辰勛的情緒,以免陸凜深又出來作惡。
果然,陸辰勛身上剛剛噴涌而出的邪肆氣息散去,他的眸子恢復了涼冽淡漠,看著他,氣息總體還算是平穩的。
「她發燒了?」
秦江舒了一口氣,點頭:「是的。派去的人說顧城佑下了飛機之後就直接去了醫院,他們覺得有些奇怪就一路跟著,到最後才發現是溫小姐生病了。」
陸辰勛眸光暗了暗:「怎麼回事?」
「這就不知道了。」秦江搖頭,「也許是感冒了?溫小姐身體有些弱,最近天氣又有點冷。哎……陸少,您這是做什麼?!」
只見男人拿起桌上的一大盒鎮定劑,將西裝外套披在身上就往門外走。
秦江連忙小跑著跟上他:「陸少,您這是要去哪兒啊,拿這麼多鎮定劑做什麼……」
他惶恐地按了按太陽穴,這是要去流川找溫小姐的節奏嗎?大爺啊您自己還病著呢,受得了他們在您面前青梅竹馬郎情妾意的樣子嗎?
*
流川醫院。
顧城佑坐在燒到嘴唇乾裂的女孩床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後悔過在教堂後面花園那一念之間。
就是因為那一念之間,他把溫檸劈暈,帶上了飛機,給她做了記憶喚醒的催眠,然後也讓她……發燒了一天一夜。
其實他去教堂找她的時候,本來是想祝福她的。
可到了她親口跟他說出她有多麼喜歡陸辰勛的那一剎那,他所有的陰暗狹隘悉數爆發,於是,他劈了她的後頸,聯繫了剛好在倫敦的心理學博士、催眠大師卡特教授,在飛機上喚醒了她的記憶。
她雖然閉著眼,可是眼睛已經哭腫,她流了很多眼淚,從眼角流下,一行一行地,讓人心碎。
一個小護士敲了敲病房門,拿著輸液瓶和體溫計,小心翼翼地走進病房。
顧城佑全身都散發著駭人的戾氣:「她為什麼還不醒?」
小護士捏著體溫計的指尖都嚇得發白:「我……我再給她量量體溫。」
她將電子體溫計插入溫檸的耳朵,幾秒後看了看上面的數字。
「顧總,她的燒已經退了。」她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些,「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見男人沒再為難她,她迅速將快要滴完的輸液瓶換了下來,換上一瓶新的,然後逃離了房間。
顧城佑的眼神粘在溫檸的身上,他坐在床頭,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她。
又傳來了敲門聲,顧城佑皺著眉極其不耐煩地望過去,正準備將那些進進出出的蒼蠅蚊子罵走,卻赫然發現自己的父親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眼底一片陰霾。
「爸。」顧城佑定了定神,掩去驚異的神色,站起身來看著顧逸山。
顧逸山依舊站在門口,沉聲說:「你給我出來。」
顧城佑回頭看了一眼溫檸。
她好不容易退了燒,現在還是不要吵到她。
於是他面無表情地朝病房外走去,帶上了房門,站在顧逸山的面前。
「您怎麼來了?」
正文 插pter 148 「有些事急不得,你要等。」
「我來看你幹了些什麼好事。」顧逸山冷笑一聲,看著站在他面前一副『我無所畏懼』樣子的兒子,怒極反笑。
「真不知道你當初犟個什麼勁,我要是你,當初要麼就陪著她一起去英國,要麼就把她留在流川。你倒好,就讓她一個人在英國待著。現在好了,人家愛上別人了要結婚了,你又把她帶走?!」顧逸山氣的頭疼。
這彆扭兒子生下來真是糟心得很!
顧城佑抿著唇,目光看向別處,沒說話。
其實這話確實是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當初確實應該跟著溫檸去英國。
只是那時候,他不過18歲的愣頭青,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而陸辰勛已經是倫敦呼風喚雨的人物,這個男人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他不想看到自己毫無底氣地站在陸辰勛面前的樣子。
所以他決定留在流川,跟外祖父打理家族事業,做出點成績了之後再去英國。
只是沒想到,他現在確實不再是毫無底氣的小伙子,卻把溫檸給弄丟了。
說白了,就是那點自尊心和驕傲作祟。
本來以為顧逸山還得罵他個三百回合再讓他把溫檸送回倫敦,出乎意料的,顧逸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抽完了一根煙。
顧城佑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