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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5:09 作者: 周執安
「真他媽是倫敦陸少,卑鄙。」顧城佑伸手狠狠地將手上的資料摔在了地上,「他不知道溫檸是我女朋友?他不想想溫檸要是想起來了過去要怎麼辦?」
「因為您是占據溫小姐過去記憶大部分的人,要是突然提起,溫小姐可能會劇烈地頭疼。您也知道她身體並不好。陸少應該也是基於這樣的考慮。」
「呵,我相信他有這麼聖母?」顧城佑冷笑一聲,「為了溫檸好?真正為了溫檸好應該通知我去倫敦接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溫檸成了他未婚妻!」
想到這裡,顧城佑更是心裡竄起一團熊熊大火,無處發泄便伸手拿了桌上的玻璃杯,朝地上甩了出去。
啪的一聲,玻璃杯碎在地上,玻璃渣散落一地。
「他們現在正吵著架,在冷戰。」金秘書看著怒火衝天的少年,極為冷靜地分析道,「顧總,您要是想追回溫小姐,這是個好時機。」
「你要我趁虛而入??」顧城佑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幹這樣的事。
「這不是趁虛而入啊顧總,溫小姐本來就是您的女朋友,是陸辰勛使了手段。現在追回自己失去記憶的女朋友,無可厚非啊。」
「金秘書……」顧城佑靜了幾秒,然後幽幽地開口,「你看著我們倆長大,你說,溫檸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他多一點?」
不等金秘書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道:「她應該還是比較喜歡陸辰勛的吧,畢竟陸辰勛從小就護著她。而我初中的時候老是欺負她,高中才醒悟過來。」
男人的聲音漸漸低落下來,周遭的氣氛都變得失落了些。
「那我還過去找她幹什麼呢,她跟陸辰勛在一起好好過唄。她幸福就好,有句話叫什麼,愛就是成全,愛就是放手……」
顧城佑賭氣似的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扔在一旁的沙發上,拿起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翻開,刷刷刷地就開始批閱、簽名。
「顧總,您簽的好像是溫檸。」
顧城佑一怔,目光落在簽名處。
這是第幾次了,不由自主地就簽下了她的名字。
金秘書看著似乎用力過度的攥著筆的男人,終究是嘆了口氣,說「城佑啊,溫小姐對你,肯定是有感情的。」
「而且依我這麼多年,看的事,走的路來看,你們是很般配的。」
「般配麼?那為什麼我追她三年,她愣是高考完之後才答應我,剛答應我就飛到英國去了……」
金秘書扶了扶眼鏡,像個專業人士一樣,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顧總,女孩子呢,在青春期總是會對溫柔穩重的男人產生好感。你初中總是捉弄她,她對你的印象不好,也沒什麼奇怪的。」
「所以你見了溫小姐,一定要記得溫柔一點,體貼一點,不要再像小時候那樣捉弄她。」
顧城佑點頭,突然卻像想到什麼似的,變了臉色:「我去找她?她都已經跟陸辰勛在一起了。」
金秘書搖了搖頭:「我對這陸辰勛早有耳聞,此人城府頗深,為人處世太過精妙完美,深不可測。這樣的人,往往經歷了很多事情,很難完全信任別人。」
「沒有信任的愛情,註定是會……不得圓滿的。」
「不得圓滿?你這是在咒我的小青梅不得圓滿?」顧城佑有些不爽地看著金秘書他是個很護短的人,六年的陪伴與情誼,就算溫檸不再是他的,他也希望她能夠幸福圓滿。
「不不不……」金秘書望著這小祖宗,頗為無奈地撫了撫額,「我的意思是,能讓她圓滿的,應該不是陸辰勛。」
顧城佑聽了這話,沉默著,陷入了深思。
想想也是,陸辰勛今天能做出合成聲音騙他這件事,明天指不定做出什麼更卑鄙的事情。
溫檸可是他顧城佑的青春啊,守了六年的乾淨溫婉的女孩。
她的幸福,由他自己給,他才能放心。
金秘書看著臉色漸漸認真凝重起來的男人,繼續說道:「城佑,我看著你們倆長大,你有多喜歡溫小姐,我比你父母還清楚。」
「只是你雖然在外人面前冷淡倨傲了些,但是其實是個正直善良孩子,我知道你害怕你過去了,溫小姐會為難,但是,你為自己也想想好嗎?你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又有什麼錯呢?」
「是啊,我有多喜歡她,六年,怕是這一生再難遇到這麼喜歡的人了。」顧城佑唇角扯出一個苦笑,望向金秘書,「她現在在哪裡?」
「英國愛丁堡。」
「幫我訂一張今天去愛丁堡的機票吧。」顧城佑拍了拍金秘書的肩,「公司就靠你了,幫我瞞住外祖父。」
金秘書怔住,繼而後悔得真想甩自己兩耳巴。
「城佑啊,我沒讓你今天去看她啊,你好歹把手上這些事了結了啊……」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金伯伯,在我去機場之前,我的時間都是你的!」顧城佑笑眯眯地看著他,「只要不是出賣色相陪酒陪笑,你讓我幹什麼我都行!」
正文 插pter 106 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Wennie,你有什麼心事嗎?」艾莫先生雙手背在身後,微笑著看著坐在畫架前發呆的少女。
聽見老師的聲音,溫檸回過神來,仰起臉,有些歉意地看著他,說:「對不起,艾莫老師,我……」
艾莫搖了搖頭,和藹地看著女孩的眼睛:「沒有關係,我沒有要批評你的意思。」
目光投向畫架上的油畫,畫上的景物正是這個角度看過去的遠處山林,筆挺的針葉林密密匝匝,一彎小溪潺潺而過,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著銀光。
只是,明明眼前的景物,明艷乾淨,這畫上的森林,卻蒙上了一層薄霧。
無端多了幾分迷惘和哀傷。
「境由心生。」艾莫眼中似有深意,「我以一種平和的心態去觀察這樹林,那麼它就是明艷乾淨的原始模樣,你的心中或許有心事,所見的景物蒙上了一層薄霧,叫人看不分明。」
溫檸低下頭,臉上有歉意。
這次來跟隨艾莫老師來愛丁堡,狀態就一直不好,實在是愧對老師的信任。
只是,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去控制心裡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
坐在畫架前,她看到的確實是森林,腦海里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一些畫面。
一下子是陸辰勛頎長的身影,或冷漠或溫柔,一下子又是蘇柔擔憂的臉,一下子甚至又是那素未謀面的教父摩伽……
「Wennie,不用感到抱歉,你用畫畫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情感,人畫一體,也是藝術的一種境界。」艾莫伸手輕輕撫上溫檸的發頂,算是一種安撫,「今天就到這裡吧,好好休息,明天再來。」
溫檸咬著唇,用力地點點頭,她起身向老師鞠了個躬,目送他離去,才開始收拾畫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