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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53:51 作者: 付壯壯/傅渝
    我畢恭畢敬的謝過面厲心善的白鬍子老教師,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砰砰……」我深吸了口氣,揚起手敲門。

    「進來!」門半掩著,裡面傳來秦日初清越好聽的聲音。

    我推開門,抬眼便看見秦日初坐在辦公桌後,見我來後,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指了指旁邊的真皮沙發,示意我坐下。

    「老師,這是作業。」我遞上作業,坐在一邊。

    過了一會兒,他合上文件夾,拿起我的作業本,修長的手指翻了兩翻,隨即合上。

    「以後,上課不要再盯著窗外了。」

    我點點頭,虛心受教。

    「老師,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我拿起我的作業本往外走去,早上大哥還囑咐我早點回家呢。

    「等等,」秦日初抓住我的作業本,抬眼看我有些驚詫和微微防備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放開手,「棉棉,昨晚----」

    我想起那些有甜蜜又有噁心的畫面,慌忙搖頭回答,「沒事,我沒事。」

    可能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打擊到了秦日初,他微微的垂下頭,黯然的說道:「對不起,棉棉,是我太心急了,是我太孟浪了,但是你相信我,棉棉,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起碼,對我而言是……」停頓了一下,秦日初慢慢的抬起頭,眸子裡透著無言的堅定與懇求,「還有之前我的求婚,希望棉棉能考慮一下。」

    我望著面前天神般的男人,居然曲下身態向我低聲下氣的道歉,心有不忍,我脫口而出:「小舅,不關你的事……是我……是我自己有恐男症,是我自己不好……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再說你不是給我看了世界上最美麗的夕陽。」

    那一瞬間,秦日初望著我,很久也沒有說話,一雙溫潤的眸子裡溢滿種種複雜的感情,有愛憐,有愧疚,有感動,有決心,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茫然,就好像他的眼裡看的不再是我而是透過我看著其他人的感覺。

    好半天,秦日初才回過神來,笑了出來,「棉棉,這麼說,我們是和好了?」

    我微笑的搖搖頭,「我們從沒有爭執過,何來和好之說的呢。」

    秦日初微微一愣,隨即也輕笑出來,「那麼,我有幸請你吃晚餐麼?」

    我考慮了下,還是搖搖頭,「不了,我答應大哥早點回家的!」

    見此,秦日初也沒有怎樣為難,站起身,「那我送你回去吧!」

    這一次,眼裡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我暗自想了一下,只是搭搭順風車,應該沒什麼事,於是點點頭。

    「對了,這周末,你有空麼?」我突然想起了妞妞的囑咐。

    秦日初倒是沒有猶豫,「有啊,怎麼啦?」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柳陌這周生日的party……」

    「哦,這樣啊。也行,順便親近一下班上同學也好。」秦日初好像很了解我要說什麼一般,抿抿嘴,很慡快的答應了。

    回家的路程並不很近,但是放學下班的高峰期已過,開車倒是很一路暢通。

    在車上,我和秦日初都圍繞著以前燦爛美好的回憶打轉,沒有人再提到昨晚的事情,包括哪些先前真誠的求婚和絢麗的夕陽,都沒有人再提起,就好像那是一個禁忌,我們都想深深的把它埋入厚厚的泥土中,塵封起來。

    「謝謝小舅,我進去了。」我跳下車,對著車裡溫文爾雅的男人道著謝。

    望了身後的大宅一眼,我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小舅,要不要進去坐一下?」

    秦日初看了眼我後面的大宅,搖了搖頭,「還是算了,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吧。那,棉棉,我先走了,明天見。」

    「恩。」我看著車子在我面前絕塵而去,舒了口氣,不能說現在自己都毫無芥蒂的接受一個曾經讓我噁心讓我害怕的男人,儘管只有一瞬間,但是卻是很難遺忘的掉。可是,秦日初他又做錯了什麼呢,說到底,只是因為我心內莫名的恐懼而已,其實我不是不能接受他而是接受不了男人這個整體而已。

    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我不可能一輩子守在自己的象牙塔,一輩子不和任何異性接觸吧。

    「你很留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哥已經悄然站在我身後,看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黑著一張俊臉,語氣不善。

    「大哥。」我轉過頭,低低的解釋道:「沒有。」

    「沒有,那還不進去。」大哥說這話,人已經率先走到了前面。

    屋裡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原來大哥他們在等我吃飯。

    這時,林媽善意的走了過來,放上一缽鯽魚湯,慈愛的笑笑,「還不去放下書包,洗手吃飯了。」

    一提起吃飯,我的精神來了,匆忙的放下書包往廚房跑去。

    我不是多話的人,同樣的,大哥和呂煙也是淡漠的人。一頓飯就在我狼吞虎咽中,大哥悠閒布菜,呂煙細嚼慢咽中慢慢的過去了。

    喝完最後一口鯽魚湯,我滿足的舔了舔嘴唇,還是家裡的飯菜最好吃了。

    大哥對著旁邊已經吃好了的呂煙吩咐道:「給小姐打針。」

    我掙扎,「大哥,我都已經好了,不……」最後的尾音消失在大哥凌厲的眼神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嘟囔著嘴,放下碗筷,向樓上走去。

    房間裡。

    「啊----」又是一聲慘叫聲,我淚眼婆娑的看著身後的呂煙,有些委屈,「呂醫生,你不能輕點麼?」

    呂煙收拾著桌上的針藥,不以為意,「棉棉小姐還有四天的針藥。」

    我撫額大叫,「什麼?還要打四天!」

    呂煙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對我的境遇絲毫沒有半點同情。

    「那個,呂醫生……」我繞著手指,猶豫著該不該講。

    「什麼?」

    「那個我做夢了。」

    呂煙平靜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後,有了一絲裂痕,「還會做夢?頭還痛麼?」

    我搖搖頭,有些臉紅,「不是噩夢,是……」

    呂煙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漂亮的大眼裡滿是疑惑。

    我垂下頭,低聲喃喃,「我,我夢見大哥。」

    「葉先生?怎麼啦?」

    想起夢中那些火辣的情節,我頓時臉噌得一下變得通紅,心中羞澀難當,只得慌忙的擺著手,「沒……沒什麼。」

    呂煙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徑直收拾了東西準備出門去。

    在拉開門的那一霎那,停了下來,「棉棉小姐,如果你有什麼醫學或者生理方面的問題可以問我……包括棉棉小姐的恐男症。」

    「還有……有些東西自己越害怕就要越試著接受。不要以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它就真的沒發生。」甩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呂煙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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