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
2023-09-24 09:49:55 作者: 李息隱
他也算是明白一個道理,不管怎樣,手上有兵,拳頭才硬。
高宗自然看出了定王的心思,他從龍椅上起身,負手緩緩踱步拾級而下,走到定王跟前問:「皇兒乃是最像為父的一個兒子,看到你現在,朕想到了朕年輕的時候。」
定王一直以為,他只是顧家的老四,但是聽陛下這樣說,他心裡也有些疑惑。
陛下道:「你真以為自己不是皇子嗎?」
陛下忽然這樣問,定王一驚,連忙跪了下來。
「兒臣……兒臣不敢。此生若是能做您的兒子,兒臣簡直三生有幸。」
高宗呵呵笑:「做朕的兒子,你豈止三生有幸?起來吧……」
定王站起來後,高宗將事情原委說與他聽。
「朕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先皇后與嬴家人可不好糊弄,你以為你是替顧王遮風擋雨的靶子,其實你才是朕真正想保護的那個人。」
聽到這樣的話,定王豁然開朗。
同時,他心裡也非常高興。
「父皇您這樣做,都是為了兒臣好。」定王再次跪了下來,「兒臣定為父皇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免了,你是皇子,自該有人為你赴湯蹈火。」高宗沒有明說,但是定王聰明,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太子忽然被圈禁,陛下瞧著似乎是重用順王,但是定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再說,順王與他都是妃嬪之子,未必不可一爭。
順王遠在前線,而他就呆在父皇身邊。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如今自然是他占盡優勢。
「既然你如今已經痊癒,那朕也不能讓你閒著。邊防營那種地方你也不必再去了,朕想讓你去別的地方。」
*
太子雖然還沒有被廢,但是已經被圈禁多日,京城裡的權貴紛紛都開始重新站隊。
有站定王的,也有站順王的。
倒是顧家,還跟從前一樣,外面再怎麼亂、再怎麼沉不住氣,顧家都不晃動分毫。
柳芙親自給一兒一女取了小名,女兒叫豆豆,兒子叫苗苗。
大名還沒取,小孩子還小,等滿了周歲再取大名不遲。
自打顧晏回來後,柳芙便又搬回了于歸院。
如今又到春暖花開的日子,她也早早出了月子,常常會抱著一雙兒女到處走走。
姐姐調皮討喜,弟弟安靜呆萌,老夫人個個喜歡,每回看到姐弟來,挨個抱都捨不得鬆手。
白天去老夫人那裡玩兒,傍晚回來。
「世子妃近來如何?」
晚上顧晏回來後,柳芙朝她打探徐氏的消息。
如今又幾個月過去了,徐氏肚子也大了。祈福堂不安全,顧晏早早便將人轉移出來,安排在了一處妥當的地方。
「我又沒去看她,怎麼知道她如何?」顧晏反問。
柳芙就噘了下嘴說:「哼~指定是偷著去看哩,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顧晏笑了笑:「我偷著去看,還怕嬴鴻打我。」
如今嬴家投降,轉而去打突厥去了,這在整個貴京城都不是什麼秘密。
顧晏回來前,嬴鴻曾將妻子託付給他照顧。
這件事情,柳芙是知道的,但是她並不在乎。而且雖然她總是些好像很在意很嫉妒的話,但是心裡卻是相信他的。
「夫君,你說,這一劫咱們能過得去嗎?」柳芙有些擔憂。
這一劫,若是過去了,那麼往後便萬事都好。但若是過不去,那真死了可就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了。
再說,他們若是死了,豆豆跟苗苗怎麼辦。
顧晏跟妻子保證:「你就將心放進肚子裡,好好安安心心陪著兒女,外面的那些事情,不必你來操心。」
「那人家也擔心你嘛。」柳芙手勾著他褲帶,有些心痒痒的,卻也不好意思明說,「你最近總回來得有些晚,往往你回來,我跟孩子們都歇下了。今兒好不易回來得早,你……」
顧晏垂眸笑著,直接彎腰將人抱起,大步朝內室去。
很快,便從邊關傳來打了勝仗的消息。
嬴家軍打敗突厥後,顧旭顧昶兄弟也擊退了海寇,連連有捷報傳進京城。
第110章
等嬴家軍抵達京城後, 已經入了秋。
當初嬴家忽然平息戰火停止繼續進攻, 面上是投降了。不過,卻沒有立即回京來, 而是嬴王父子即刻奔赴北境,幫著駐守北境的將士一起打退了突厥軍。
退敵立了戰功後再回京城, 京里的百姓對嬴家,總是是有了幾分好顏色。
嬴王將嬴家軍駐紮在城外, 隻身進宮去見高宗,並且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明說當初城外的那次所謂的嬴家軍伏擊邊防營, 包括致使定王殿下造成重傷,乃是有人刻意陷害。
至於之後的造反,也是被逼無奈。
葉千榮領兵數千圍剿嬴家軍, 打得嬴家措手不及, 嬴家所謂的造反,也是為了自保。
嬴王進宮前, 嬴鴻都把該說的話交了嬴王。嬴王這回耐住了性子,任陛下與文武百官如何刁難, 他始終不多說出一個字。
說來說去, 嬴王堅持的都是造反乃是無奈,且當初城外襲擊事件是有人惡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陷害嬴家。
嬴家擊敗突厥兵有功, 如今有解釋了當初襲擊邊防營的情況, 並且嬴王一再表明姿態, 懇請陛下明察襲擊事件。嬴王態度好, 又立有戰功,高宗一再言語激嬴王,嬴王都不接,所以高宗也只能說會徹底查清楚。
高宗心裡清楚,如今的顧家跟嬴家,怕是暗中已經站到了一起。
還有順王,想必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那榮老國公沒死成,想必當初就是顧家從哪裡探聽來了秘密。
如今面上不動聲色,怕是兩家合謀,要扶順王上位。
高宗覺得頭疼,退了朝後,回了勤政殿,高宗質問大太監總管高亞仁。
「朕再問你一遍,當年太醫院一案,是不是有什麼漏網之魚?」
高亞仁見事情再瞞不住,便跪了下來說:「奴才該死!奴才有罪,請陛下責罰奴才。」
「果然有?」高宗驟然起身,徹底震怒。
他本來只是懷疑是不是高亞仁背叛了他,所以才故意拐彎抹角問是不是有漏網之魚。如今一問,竟然真的是有漏網之魚?
高宗此刻怒火中燒,指著跪在地上的高亞仁問:「誰?」
一邊質問的同時,他也一邊細細回想當年的事情。
「朕記得當年,是不是有一個小女孩兒?」他忽然想起來了,「對,是林天瑛的徒弟。難道……是她?」
「是……是她,當年林天瑛誓死保住了她。這件事情,奴才開始不知道,也是……是後來才知道的。」高亞仁一邊戰戰兢兢匯報,一邊額頭上已經滴著汗珠,「奴才也是心疼那個小女孩,想著她一個小女子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