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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47:32 作者: 師小札
余筱華紅著眼睛說:「你的意思是在你親媽和那個女人之間,你選擇了那個女人?你為了她不要你親媽了?」
徐湛蹙眉:「媽,她對我來說很重要,您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為什麼一定要有一個選擇呢?您為什麼要用自己逼我?」
「我逼你是為了你好,我現在如果縱容你,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將來有後悔的時候。」余筱華說,「你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一個男人,為什麼選擇那麼複雜的女人?她已經結過婚了,曾經屬於別的男人,你就完全不介意嗎?以後你和她出去,別人都會議論紛紛的,你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湛湛,媽當年為了懷你吃盡了苦頭,為了專心培養你辭掉了自己的工作……我這一切努力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你站在媽的角度好好替媽想想,媽怎麼能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她說到後來聲音哽咽,「你不能總為自己著想吧,你總該替媽想想吧。」
徐湛丟下一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蔚子在一起的,您如果支持我會很開心的,但您如果不支持我也不強求,我已經快三十歲了,有感情的自主權,您現在想不通我不怪你,但總有一天您會想明白什麼是我真正想要的」就走了,出了門就聽到余筱華的抽泣聲。
何蔚子是他的夢想,也是他後面人生最大的幸福,他已經離這個幸福越來越近,就算他不孝,就算他叛逆,他都不會放棄她的。
「你手機在震動吧?」何蔚子剝開一隻橘子,分給徐湛一半。
徐湛微笑:「懶得接,反正沒啥重要的事。」
他接過了橘子,咬了一口說真甜,然後伸臂摟過了她的肩膀:「蔚子,我們計劃一下將來吧。」
「將來?」何蔚子反問,「我們的將來?」
「是啊。」徐湛斟酌了一下用詞後認真道,「蔚子,我是以和你結婚為目的才和你交往的,這點請你相信我。」
何蔚子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我相信,你都說了好幾遍了。」
「媽那裡我會積極去做思想工作的,你別太擔心,畢竟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在……」徐湛說著有些臉紅了,其實他想說的是「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和你辦證去」,但想到這麼倉促的求婚有些不妥,畢竟自己連鮮花和戒指都沒有準備好,太糙率了。
「徐湛。」何蔚子側頭對視他,「我必須實話告訴你,和我結婚你要承受很多。」
「這點我不怕。」徐湛說,「我不是那種為別人看法而活的男人。」
「包括你媽媽反對?」
「只要我過得好,我媽會接受的,她現在只是一時地想不明白。」徐湛自信道,「我會繼續積極做她的思想工作。」
何蔚子撥了撥頭髮,有些自嘲地笑了:「我真的有那麼好嗎?你和我在一起明顯是你虧大了,我承認和你一起很開心,很輕鬆,但是要我現在嫁給你,完全不為你著想,那太自私了。」
「如果你自私一次就好了。」徐湛輕聲道。
何蔚子真沒想到人生會遇到第二次求婚。多年前葉斯承向她求婚。他的求婚非常慎重,完全出乎她意料,包下了一家法國餐廳,布置了燭光和花海,他穿著成套的西服,單膝跪地求婚,她當時又笑又哭,他話音剛落下,她孩子氣看著那枚鑽戒,忍不住嬌嗔道:「那你快幫我戴上呀。」然後任由他握著她發顫的手,將鑽戒套入她的無名指。
現在是徐湛,而她的心情卻完全不同了。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絕對是給顆糖就可以不哭不鬧乖乖更新的好孩子。
不值得珍惜嗎?
給我鼓勵哦,浮出水面說話哦……(多實誠的作者,多好哄騙……)
☆、63章
八月底,官哲哲和肖釋權舉行了教堂婚禮。
法國哥德式的宏偉建築,雙尖頂的兩個十字架,直插雲霄,給人一種非常神聖的感覺。
何蔚子很早就趕來幫忙接待客人,幫官哲哲檢查婚紗和高跟鞋,以及時不時遞紙巾給緊張得滿頭大汗的老肖。對此,官哲哲說:「看你這點出息,哪有新郎滿頭是汗的?」
老肖憨憨地笑:「天氣熱嘛。」
官哲哲睥睨他:「是你自己太胖了,早和你說這段時間少吃點,多健身,你就是不聽,看你的肚子都快將襯衣扣子蹦破了。」
老肖立刻低頭看自己的肚子,摸了摸說:「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剛才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今天挺帥的。」
官哲哲白了他一眼,然後視線落在不遠處慢慢走來的一個高大挺拔,優雅自如的男人身上:「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那才叫帥哥,你自己看看……咦咦咦,有點眼熟啊。」說著用手肘頂了頂何蔚子,「你前夫來了。」
作為官哲哲的校友,葉斯承自然也是受邀賓客之一,因為事先知道新郎是穿黑色西服,為了不撞衫,葉斯承穿了一身淺灰色的絲光西服,鄭重地打了領結,身姿卓越,步子很穩地朝他們走來,微笑有禮地送上祝福,稱讚官哲哲今天很美,老肖打趣道:「我早說了不能發請柬給葉總的,他一來,完全奪走了我的風采。」順便向葉斯承討教維持好身材的辦法。
葉斯承和他們寒暄了一句,目光便很快落在一邊的何蔚子身上,她今天穿了一條單肩的香檳色長裙,將頭髮盤成一個蝴蝶髻,化了淡妝,精緻的五官在陽光下有種凌厲的美,修長,曼妙的身材曲線一覽無遺,似乎每個角度都是優雅,華美,葉斯承看著她,眼眸逐漸有些沉迷。
何蔚子已經當他是透明人了,點了點頭後就去忙了,他正要跟上去,另一位熱情的賓客已經喊住了他:「這不是恆鑫的葉總嗎?久仰久仰。」
「你好。」葉斯承伸出修長的手與他握了握,溫和有禮。
十點整,教堂婚禮即將開始,何蔚子是坐在第二排第三個位置的,她身邊是一個胖乎乎的婦人,她微笑地請婦人幫忙看管一下包包,自己去一趟洗手間,等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婦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葉斯承,他坐如鐘,一手把玩著她包包上的一條流蘇,她一愣,瞟了一眼其他位置都已經滿人了,台上的司儀宣布婚禮開始,琴師奏樂,她只能走上去坐下,葉斯承將包還給她,她沉默地接過。
神父開始主持婚禮。
「上帝所配的人便不可分開。這一生一世的愛情,因為今天而完美。」
「你們彼此互相都負有責任和義務,無論何種艱難險阻,你們彼此的愛不應有一絲一毫的減損,直到死亡那一刻的分離。」
「作為上帝的孩子,遵從你們聖父的教誨,你們的婚姻會堅如磐石。」
神父的聲音渾厚,沉穩,一字字說得很慢,何蔚子低頭,閉上眼睛,感受這神聖的一刻,為新人祝福祈禱。
緩緩睜開眼睛,便感受到一股無法迴避的膠著目光,她側頭,發現葉斯承直直地看著她,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一秒便移開了。
葉斯承不動聲色地靠近了她,絲質西服的觸感貼在她手肘上,涼涼的。
「你今天很漂亮。」他的聲音沉沉中透著一點愉悅,「比在場的其他女人都漂亮。」
何蔚子懶得理他。
葉斯承完全不識相一般,繼續說:「我突然想起你穿婚紗的樣子。六年前的你,還是一個動不動會臉紅的小女孩,漂亮得讓人心動。」
他聲音低低沉沉,像是沁涼的水一點點傳入何蔚子的耳畔,讓她想起自己當年大婚的樣子,當時她的確是一個動不動會臉紅的小女孩。
「蔚子。」他伸過手來,修長,骨骼雅致的手覆蓋在何蔚子的手背上。
何蔚子立刻抽出手,小聲道:「你自重一點。」
他也從善如流,不再動手動腳了。
教堂婚禮結束後,新人和眾賓客在花園裡用餐,金色的香檳從香檳塔上傾瀉而下,每一個氣泡都充盈著幸福。官哲哲和老肖手拉手地逐桌敬酒。
何蔚子低頭切羊排的時候,葉斯承遞過來一盤處理好的黑螃蟹肉:「你愛吃的。」
「謝謝。」何蔚子敷衍道。
本來他們中間隔了一家三口,但因為那頑皮的小男孩坐不住,硬拉著父母去玩鞦韆,他們走後,何蔚子和葉斯承中間就隔著兩隻包而已,葉斯承舉杯和人交談,時不時地將目光落在何蔚子身上,看到有何蔚子喜歡吃的食物就幫她取一些。
旁人看著他們這麼「親密」的互動,心裡猜測紛紛,但嘴上都沒有說話,也是,誰都不會那麼不識相,大聲質疑「你們不是離婚了嗎離婚沒有變成冤家仇敵還那麼平和相處還夾菜含情脈脈這是鬧怎麼樣啊?」
用完餐,大家自由活動,何蔚子拿著一隻相機四處照相,一片質地有些冰涼的布料掠過她的手臂,她幾乎不用回頭,就知道葉斯承又跟上來了,她不禁蹙眉,回頭不耐道:「你幹嘛總是跟著我?」
「你交男朋友了?」他問。
「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何蔚子諷刺地笑了笑。
「是我對你比較關注。」他貼近她的身邊,和她站在一起,她手裡未關閉的相機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兩人的身姿,「很不錯的小男生,受過良好的教育,有一份神聖的職業,為人單純。」他說話時候氣流流動在何蔚子的脖頸上,帶著葡萄酒的醉人香氣,「不過並不適合你。」
「你管得太寬了吧,適合不適合是我自己決定的。」何蔚子說,「你不會還當自己是我什麼人,有監管我的權利?反she弧會不會太長了?」
說話間,何蔚子小包里的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徐湛的電話,接起一聽,徐湛心情很好地問她在婚禮上吃了什麼,累不累,她正要回答,葉斯承一手已經搭在她肩膀上,說了句:「蔚子,抽獎時間到了,我們去碰碰運氣。」
聲音不重,卻帶著一種威嚴,電話那頭的徐湛沉默了片刻,何蔚子立刻說:「等我回家再回你電話。」
掛下電話,何蔚子轉身就走,葉斯承擋在她面前,她使勁一推,他如泰山一般紋絲不動,她抬起腳往他腳上狠狠踩了一踩:「別擋著我。」他忍痛笑了笑,挪開了身子,她飛快走回去,他緩緩跟在她後頭。
何蔚子運氣平平,只抽中了一隻粉色的新娘娃娃,葉斯承是整場的幸運兒,抽中了一等獎,獎品是一台筆記本電腦,在眾人歡呼聲中,他拿著獎品走到剛才去玩鞦韆的那小男孩面前,溫柔地說:「叔叔用這個和你換你手裡的娃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