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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47:32 作者: 師小札
    作者有話要說:分分都送出了,看了大家的評論,激動有之,平和有之,主觀有之,客觀有之。很尊重大家不同想法,有些意見不同的其實不必爭執,人不需要硬將自己觀點強灌輸給對方,企圖說服別人,其實成年人思維已經定型,大家對一件事看法一定是不同的。和而不同對吧。

    繼續送分。

    ☆、38章

    何蔚子止步,就在一瞬間,那個為首的精瘦男人已經伸出手抓住了徐湛的衣領,揮著拳頭欲朝徐湛臉上砸去,隨著站在一旁的一個小護士驚呼「徐醫生當心!」,她快步走上前去,提聲道:「你們有事可以去醫療事務辦公室投訴,或者到醫務處協商,怎麼能動手打醫生呢?」

    幾個人明顯情緒激動,將徐湛團團圍住,罵罵咧咧中淹沒了何蔚子的聲音,她實在看不過去,伸手按住那個試圖抓向徐湛脖子的女人的手,喝斥:「這是醫院,你怎麼能夠對醫生動手?有事投訴去!」

    那個女人立刻響亮地朝何蔚子吼過來:「我打的是糙菅人命的黑心醫生,這樣的衣冠禽獸為什麼打不得?我兒子被醫院弄死了,這幾個醫生就會找冠冕堂皇的藉口推卸責任,你要我怎麼忍?」

    「你說糙菅人命就是糙菅人命了?你有證據嗎?」何蔚子冷靜道,「如果有足夠的證據就去投訴,醫院不管就去衛生局,公安局,有理總可以說的清,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你可以動手的理由。」

    「蔚子!」徐湛朝何蔚子急著道,「你別管了!」

    「組織醫鬧,圍毆醫生是要被拘留的,你們不要自以為是受害者就可以享受法律的特權,如果敢動手打他我立刻報警。」何蔚子說著從包里掏出手機。

    抓著徐湛衣領的那個男人猛地側頭看著何蔚子,吼道:「哪裡來的□!他媽的給我滾!敢報警我就弄死你!」

    他話音剛落,鼻子上就被狠狠砸了一拳。

    徐湛面色緊繃,眼神凜冽中透著狠戾,吼道:「你他媽給我嘴巴放乾淨一點!」

    那男人的鼻子下離開流出了蚯蚓似的兩條猩紅,他一陣眩暈,整個踉蹌往後退,視線模糊,鼻子下的血一滴滴地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磚上。

    何蔚子大驚,心懸在了嗓子口。

    「打人了!醫生打人了!」男人的老婆立刻尖叫地帶著哭腔撲過去,將老公扶起,顫抖地說,「報警!我們報警!」

    ……

    公安局的警察對徐湛和何蔚子做了筆錄,被打暈的男人叫許侃,被送往了急診室,目前已經清醒,他們家人圍著警察伸冤,醫療事務辦公室的曾主任也來了,安撫了家屬,說此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不過希望你們情緒不要太激烈,儘量選擇雙方私下調解的方式。

    鬧事的幾個家屬開始的時候情緒非常激烈,在曾主任的安撫,遊說,保證下逐漸和緩了。

    何蔚子陪在徐湛身邊,徐湛全程表情都淡淡的,一副「隨你們怎麼樣我」的樣子,不解釋不辯駁,被曾主任當場嚴厲批評。

    何蔚子幫徐湛解釋了幾句,曾主任說:「不管怎麼樣,這次是我們醫生先動手的,這點就是理虧。他這次肯定要收到處罰。」

    徐湛伸直了雙腿,微微側頭,伸手摸了摸胸口的筆,說:「處罰就處罰唄。」

    曾主任火大了,訓道:「你現在是什麼狀態?破罐子破摔?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端正好態度?」

    徐湛不語,垂眸看著地磚。

    事情僵持到了中午,連耿院長都出動了,他剛開完市裡的會,打開手機看見了曾主任的簡訊,知道徐湛出事了便立刻趕過來,親自和受害家屬握手談話,表明立場和態度,幾個家屬見院長來了,氣沒有剛才那麼旺了,只是對院長說個不停,說自己兒子枉死,說醫生打人,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耿院長就站著耐心地聽。

    何蔚子遞給徐湛一杯溫水和一個飯糰:「我在樓下的便利店買的,你多少吃點吧。」

    徐湛接過,說了聲謝謝。

    「其實都是因為我,我該想說聲抱歉。」何蔚子說,「我不該說報警刺激他們的情緒。」

    徐湛笑了:「你千萬別對我說抱歉,這事完全是我個人問題,和你沒關係。」他說著拆開了手裡的飯糰,驚訝道,「肉鬆蛋黃餡的啊?正是我喜歡吃的。」他咬了一大口,然後問:「你怎麼不吃?」

    「我吃過了。」何蔚子說,其實她完全沒有胃口吃東西,心裡擔心那幾個鬧事家屬會不會揪住徐湛不放。

    又過了近二十分鐘,面帶疲倦的耿為群和曾主任還有保安一起走出了醫生辦公室,朝徐湛走來,徐湛起身,耿為群走到他面前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便轉身走了,曾主任對徐湛說:「這次的事件性質嚴重,院方對你做出停職處分,沒收執照並且要罰款。你好好反省一下。」

    站在徐湛身邊的何蔚子立刻問:「曾主任,這個停職要多久啊?」

    「暫定三個月。」曾主任說,「看你怎麼反省了。」

    曾主任說完也走了。

    何蔚子看著徐湛,心情很複雜,全院通報的處罰,還要停職罰款,這算很重了,對徐湛往後的職業生涯一定會有影響。

    「沒事。」徐湛懶懶道,「我本來就想請假休息一段時間,這外科不是人幹的,我都好幾天沒睡好覺了,累得不行。」

    「徐湛,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何蔚子問得直接。

    徐湛靜靜地看著何蔚子,燈光下他的清俊的臉上沒有血絲,眉眼間有些憔悴和失意,緩緩道:「明天是周六,你能陪我看一場電影嗎?」他語速很慢,但一字字的很用力,說完對視著何蔚子,眼神認真帶著希冀。

    「可以啊。」何蔚子說,「明天我請你看電影。」

    徐湛的眼神露出暖暖的欣喜,笑說:「當然是我掏錢了,哪有女人請男人看電影的道理,那看完電影我們可以一起吃飯嗎?」

    何蔚子點頭。

    「那說好了,明天我打給你電話,你可不能關機啊。」

    「不會,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何蔚子說。

    徐湛看了看腕錶:「今天是李阿姨出院的日子,你快去辦出院手續吧。」

    何蔚子說了聲好,然後轉身離開,走了幾步被徐湛叫住,她回過頭笑著看他,輕聲地「嗯?」了一句。

    「蔚子。」徐湛快步走過去,伸手拉住了何蔚子的手,「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會有殺人的衝動嗎?因為你,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何蔚子一怔,抬眸看徐湛,他堅毅的面部線條,堅定的眼神,鄭重的語氣讓她陌生又熟悉,她感受到他握手的力度,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很熱,像是一股暖流直接湧入了她的胸口。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充盈在她鼻尖,給她一種說不出的乾淨,單純的感覺。

    「謝謝你徐湛。」

    *

    下午兩點多,徐豫和何燦開車到了醫院,一同來接李沐出院,進了病房看見何蔚子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何燦立刻笑道:「姐,你不會是一大早就來了吧?」

    何蔚子也笑了:「是啊,我早來了,也猜到你們會賴床。」

    何燦不好意思地用手肘頂了頂徐豫的胸口,用眼神示意他說:都怪你,害的我爬不起來。

    「剛才在醫生辦公室沒看見徐湛啊,今天不是他值班嗎?」徐豫隨意地問了一句。

    何蔚子想了想後將事情告訴他們了,徐豫和何燦聽後都很驚訝。

    「那徐湛怎麼辦啊?真的要被停職啊?這麼嚴重?」何燦提聲,「這憑什麼啊?明明是那些家屬先鬧事的,這事出有因,怎麼能將責任都推給徐湛呢?」

    何蔚子眼神黯然,點頭說:「我也覺得不公平,但是他將人家打傷了,人家現在還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這就是事實,院方就看事實說話。」

    徐豫說:「我去找那家屬再協商一下。」

    「徐豫,我和你一起去!」

    「你給我乖乖留在這裡不許動!」徐豫拍了拍她的腦袋。

    徐豫走後,何燦跟著何蔚子到了洗手間,輕輕地問:「姐,你不會還看不出徐湛對你的心思吧?」

    何蔚子擦了擦手反問:「你又八卦什麼啊?」

    「他一直暗戀你,已經好多好多年了。」何燦說,「你知道還是知道還是知道啊?」

    「你去將媽的衣服放進行李袋裡。」何蔚子吩咐。

    「少給我轉移話題!」何燦說,「你對他是什麼感覺,有心動嗎?」

    「你不去我去。」何蔚子擦著何燦的肩膀走出去。

    何燦站在原地嘆氣,老姐這個死腦筋難道一輩子就在前姐夫那顆樹上吊死了?

    徐豫和鬧事家屬談了話,表示會做出賠償,但鬧事家屬不領情,他留下了名片,說有事可以找他。

    晚上,何燦發簡訊給何蔚子:

    「姐,說實話,我真覺得徐湛挺不錯的,你考慮考慮吧,別總想著前姐夫了。」

    何蔚子回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在想他?」

    「那你為什麼不接受徐湛?」

    何蔚子發過去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說:「我剛離婚你就讓我接受一段新戀情?對象還是徐湛,我會被很多人劈死的吧。」

    「你是不是怕徐湛父母不同意啊?」何燦繼續發簡訊。

    何蔚子沒回了,她深深覺得何燦真是無厘頭,什麼跟什麼啊。

    她剛準備合上手機,卻按到了一條葉斯承的簡訊,是他很早以前發的,她一直保存著。

    那年的那天,他在歐洲,她皮膚過敏出疹子,發燒達四十度,發簡訊給他說:「老公,我好像要被燒死了,你快回到我身邊來。」

    葉斯承當時在歐洲談項目,回復道:「我馬上就回來,你乖乖睡一覺,睜開眼就可以看見我了。」

    後來天氣起霧,飛機差點出事,她得到消息後後悔恐懼得不行,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是他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她睜眼到天亮,眼睛全是血絲,然後看見他風塵僕僕地出現在病房門口,當時她楞了一會,趕緊跳下床直接撲到他懷裡,貼著他沾著雨絲的胸膛,他將她抱得很緊很緊,沒有一點fèng隙,親昵地叫他老公,他笑著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擔心我回不來,一晚上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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