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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35:35 作者: 時玖遠
那個女人三言兩語便讓他看清他們之間的距離,仿佛隔著整片銀河系,倘若日後有一天真的沒有南禹衡,以他現在的情況也根本給不了她未來。
那一刻,鍾藤心底燃起一把炙熱的火焰,他從小骨子裡便帶著不可一世的叛逆,他是鍾家老么,對什麼都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可第一次他有種自己是個廢物的感覺,望著那座幽深的黑色房子,鍾藤深諳的眼底灼燒起一股強大的征服欲。
秦嫣走進家時,芬姨已經打開裡面的門,看見她終於回來了鬆了口氣:「少爺說你回來了讓我開門,我還以為他出現幻覺了呢。」
說著秦嫣已經進了門看見南禹衡坐在輪椅上,手上捧著本書,穿著長袖棉麻的衣服,腿上搭著條毯子,見她進門漫不經心地掠了她一眼。
秦嫣幾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你怎麼知道我到家了?」
南禹衡合上書放在一邊:「聽見好像有人在外面,你在和誰說話?」
南禹衡微垂著視線,漆黑的星眸仿若能望進她的心底,秦嫣乾脆也不掩飾,便說道:「鍾藤。」
南禹衡眉稍閃過一絲不悅:「說了什麼?」
秦嫣趕忙站起身佯裝口渴地說:「沒什麼,我去喝口水。」
卻在剛轉身時,手腕被南禹衡扯住,一把又將她扯回身前帶著壓迫性的眼神再次漫不經心地問道:「說了什麼?」
秦嫣抬起眸,眼神微閃難以啟齒地盯著他,她不是不願意說,而是顧及南禹衡的感受,芬姨和榮叔還在旁邊,畢竟這種事情涉及到男人的尊嚴,她不願意觸碰,讓南禹衡在其他人面前難堪。
可南禹衡已經從她閃躲的眼神中讀了出來,鬆開她淡漠地說:「去吧。」
秦嫣走到一邊喝水時,南禹衡又拿起那本書看了起來,夏日的東海岸,每當夜幕降臨時,總是透著些涼爽,秦嫣望著南禹衡有些單薄的背影,心裡突然暗潮湧動。
她放下杯子幾步走過去說道:「你在家悶了兩天了,我推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不走遠,就在後院。」
南禹衡聽聞放下書,秦嫣繞到他的身前將絨毯給他蓋蓋好,才和芬姨說了一聲推著南禹衡往後院走去。
南家的後院並不大,圍著幾顆茂密的果樹有一小片池塘,可以稍微走一走。
秦嫣見有微風,怕南禹衡吹著風,再次繞到他身前乾脆將毯子往上一拉蓋住他的身子。
她蹲下來時,一頭絨絨可愛的羊毛卷被微風輕輕撩起,讓她本就青春動人的臉頰更加迷人。
南禹衡目光深沉地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緩緩道:「南太太好心情,還出去燙了個頭髮。」
他有些冷言冷語的調子反而讓秦嫣笑了起來,甩了甩一頭微卷的長髮故意問他:「好看嗎?」
南禹衡不搭理她,冷瞥向一邊:「和誰出去的?」
秦嫣站起身有些怪聲怪氣地說:「結了婚就是不一樣,我和誰出門也必須向你交代嗎?」
她回過身,看見南禹衡深沉的目光牢牢鎖定她,雖然坐在那一句話不說,一個眼神卻帶著無形的震懾力,秦嫣坐在池塘邊的石凳子上,眼睛亮亮地盯著他:「你一定猜不到我和誰出去的。」
南禹衡挑了下眼皮:「誰?」
「南灝的兒媳婦,周莎。」
南禹衡微微攏起眉:「你和她出去幹嘛?」
秦嫣把一雙璀璨的手指甲伸了出去:「就逛逛街,做做指甲,頭髮,順便朝她訴訴苦。」
南禹衡微眯起眼睛,將手從毛毯里拿了出來放在輪椅扶手上:「訴苦?」
秦嫣故意擺出一臉委屈的模樣:「對啊,訴苦呀,比如剛嫁到南家就被發配到單人間,去老公房間還得被監視,比如老公這身體,我還不知道會不會守一輩子活寡,比如街坊四鄰的口水快把我淹死了,心裡好苦悶,迷茫,痛苦,夜不能寐等等。」
南禹衡放在扶手上的指節微微泛白沉著臉對她說:「過來。」
秦嫣搖搖頭:「不去,不敢。」
南禹衡聲音又沉了幾分:「我讓你過來。」
秦嫣才慢慢站起身,小碎步挪到他面前,南禹衡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坐到自己腿上,長臂環過她的身體牢牢禁錮住:「鍾藤來找你也是這事?」
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到秦嫣嬌小的身軀完全窩在他懷裡,她低著頭,夜色掩飾住臉頰的紅暈,但是她能感覺出來南禹衡是真的有點動怒了,於是軟聲說道:「我是找周莎訴苦了,把你病情突然加重的消息放給她,讓她知道我孤立無援,心裡苦悶,我不跟她掏心掏肺,她怎麼能跟我交心呢。
你父母不在,法律上我就是你最親的人,等周莎把消息帶回家裡,南灝那邊肯定會想,你都這樣了,萬一真有不測,你手上的東西順理成章會留給我,他們肯定會未雨綢繆。
如果我預料的不錯,這幾天內她還會約我出來,到時候估計就會刻意跟我拉近乎了,我再婉轉地提一提我爸貨運的事,一部分走不了空運的貨還是得從南家這條線下手。
南灝要想穩住我,總得讓我先嘗到點甜頭吧。」
南禹衡漆黑的眸子透出犀利的光來,抬手擒住她的下巴將她巴掌大的小臉抬到眼前:「你個小滑頭,都嫁人了還整天為娘家張羅。」
秦嫣笑眼彎彎地看著他:「那當然了,我爸養我二十年,你以為白養的啊,而且明天回門,不也得給娘家送上份大禮嗎?再說,我不是早跟你講過,等我成了南家的媳婦,該是我的東西,我自己會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