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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31:24 作者: 君水益
    她沒有怔然,發現匕首的同時立刻後退,直接離開樹梢下陽光斑駁的地方,來到旁邊陽光被遮住的陰影位置。

    見對方反應竟然這麼快,兀惜氣得跺了一下腳,眼見曳羅人藏到陰影處去,看不清身形,她立刻上前,只是沒走兩步,一道破空聲襲來,直直向著她的面門射來!

    哼!又是這種把戲!小兒科!

    她不肖地想著,同時輕鬆躲開,然而不想身子剛動,突然又響起接連的幾聲『撲撲撲』的細微聲響,還沒待她細分聲音從哪裡來,手臂便傳來一陣劇痛!

    她踉蹌地捂住手臂後退,看著鮮紅的血液流出,心裡的憤怒達到了頂點,「你個賤人!你敢傷我!」

    然而回答她的,是大腿處傳來的另一處劇痛,接二連三的箭矢朝她疾射而來!她倉皇躲開,只是身體畢竟傷了,行動不便,動作太快反而撲摔在地。

    曳羅從陰影處走出,慢慢走到光和影的交界處,她的臉上一半明一半暗,看起來跟之前給人的溫和印象絕然不同,顯得狠厲又絕情。

    兀惜從來沒將曳羅放在眼裡,在她看來,沒有獸力的人便是這個世界的低等人,那是比奴隸還要低等的存在,但是這個被她認為是低等人的少女,不止一次次擋住了她的攻擊,竟然還反擊,可笑的是她真的傷到了她,用她看不起的小把戲!

    對上曳羅冷酷的眼神,她的心肝顫了顫,莫名生出幾分懼意,她有些不明白,自己怕她什麼?她不過就是靠著暗器,如果兩人面對面,她根本沒有機會!

    這麼想著,便強撐著站了起來,她的指甲迅速長長,她要速戰速決,只要不給對方使用暗器的機會,她就傷不了自己!

    她的腳一動,眼前便一花,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她整個人便被反撲在地,同時喉嚨一痛,曳羅已經壓在她身上,同時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兀惜臉上閃過懼色,雙手握住對方的手勉強說道:「你……咳!你不能殺我!」

    「喔?為什麼不行?」曳羅眼睛一眯,通身是掩不住的殺氣,「三次,你對我發起攻擊三次!你知道前兩次我為什麼放過你嗎?」

    眼看對方被自己掐得說不出話來,曳羅微微彎起嘴角,鮮紅的嘴唇勾起了讓人驚心動魄的弧度,「因為啊……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

    兀惜瞳孔猛地一縮。

    曳羅:「哪怕是一隻螞蟻,都有生存的權利,你說是不是?你在我眼裡,就是這隻螞蟻,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屢屢對我有敵意,但既然你對我殺心這麼重,就算只是一隻螞蟻,也要滅了。」

    若是往常的曳羅,她可能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如今她心情很不爽,只想狠狠將對方踩在地上反擊。

    兀惜臉色漲得通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掐的,她正在努力運用獸力抵禦著對方在頸間的施力,絲毫不敢放鬆,她感受到對方施壓的力度還有讓她心顫的殺氣,心裡突然升起一陣悔意,她不應該這麼魯莽的,她應該更計劃周詳才動手……

    「你……殺了我,他會殺了你的!」她的眼裡燃起了一絲瘋狂,努力說出這話,原本只是為發泄,不想喊出這句話,壓在她頸上的力道一頓,她嗅到機會,立刻從牙縫裡擠出更多的話:「他的身邊……本來只有我一人……你有什麼資格跟在他身邊……不要臉……」

    他,是衍烈?

    曳羅心神一個恍惚,對方逮住機會一爪子抓來,她閉著眼睛閃開攻擊,兀惜便趁機翻身躍開。

    兀惜捂著脖子一陣猛咳,「咳咳咳,你夠狠!我告訴你,一會他來了看到你欺負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原來是爭風吃醋……曳羅抿住唇,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有熱熱的鮮血從臉側流下,她滿不在乎地反手擦去,面無表情地問:「你跟他什麼關係?」

    「咳咳!我們……」兀惜瞪著她半晌,道:「我是要嫁給他的,這樣說你懂了吧!」

    「喔——」曳羅拉長尾音,冷笑道:「不就是單相思,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

    「才不是!」兀惜恨死了她那副淡然的模樣,仿佛她的感情在她眼裡不值一提,她想上前卻又忌憚對方的實力,正在僵持時,遠遠傳來馬匹的響鼻聲,她眼神一亮道:「肯定是他們找來了!你死定了!」

    「喔。」曳羅嗤笑一聲,當下也不動,好正閒暇地抱著手站在原地,沒一會,數匹人高馬大的馬兒便躍進了視線,直直向著她們而來。

    最前面的是一身玄色衣袍的衍烈,他策馬走近,眼睛一掃前方,臉色便是一沉。

    別看兀惜沒人時說話囂張又自信,看到衍烈冷著一張臉走來,她立刻戰戰兢起來,「她欺負我……」

    曳羅此時,全身的心神都緊崩著,她的嘴唇緊抿,看著衍烈大步流星而至,不知為何,心跳突然加快,她暗暗戒備著,心想,難道他要找她算帳?不,應該還不至於,如果這女人真那麼重要,他就不會一直晾著,但是他現在看起來確實很生氣……

    短短几個呼吸間,她心中已經翻過了無數念頭,最後她想,如果他真的敢對她生氣,那兩人就此拆夥吧……

    腦海里才浮現這個念頭,衍烈已經快步走到她面前,突然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臉,臉上滿是戾氣,「她傷了你,是不是?」

    呃?

    沒給她反應時間,她感覺到一陣讓人難受的威壓,如萬頃的巨石壓下,在場的人都陡然感覺到心口一痛,眼前一花,而兀惜離得最近,受到的創傷最重,當即口吐鮮血,再也不敢靠近,連連後退,直退到揚泰身後,聲音虛弱地求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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