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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30:30 作者: 李阿吾
    作為家屬果然是有福利的,連逸掛斷電話開心地站起來轉了幾個圈圈,心情大好的四處搜羅衣服。

    她禮服偏少,選擇起來倒不是很難,只巡視了一圈,便提出一件獨立設計師送的肉粉色歐根紗V領連衣裙,稍微皺起來的泡泡袖將人襯得可愛,裙擺及膝,她又挑了件到小腿的白色呢子大衣。

    手殘黨終於給自己畫好了一個完美的妝容,家裡的門鈴便被人按響,她匆忙看了眼手機時間,竟然不知不覺間到了六點鐘。

    連逸趕緊隨手裝了個散粉進包里,握著手機奔向門口,果然是齊傳來了。

    「稍等哈,我穿個鞋子。」

    她來不及卷頭髮,只能隨手攏了攏到耳後,露出巴掌大的臉蛋,豆沙色口紅把人襯得更加白亮,黑色及踝小羊皮靴上腳,為了上鏡好看,她可是裝備了這雙唯一的高跟鞋。

    「我看起來怎麼樣,會不合格嗎?」

    齊傳憋笑,心想你待會兒就不會在乎這點表面問題了,但還是開口肯定,「挺好看的,駱哥肯定特滿意。」

    心裡稍微得到些安慰,她便扭著出了門。

    電梯急速下降,她側頭抱怨道,「不知怎麼回事,我這心裡總是怦怦跳,感覺會有大事發生。」

    那可不是嗎,應該是你人生最大的事。

    齊傳轉眸看向數字顯示板,假裝不在意地回答,「您別自己嚇自己,去了現場就會發現,是個簡單的,歌友會而已。」

    那句「而已」咬的很重。

    連逸卻沒聽出來,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也對,也對。」

    因著天氣問題,路上車流擁堵厲害,中間有段時間挪動簡直是龜速,好不容易駛到玻璃房前面的路口,卻因為來參加歌友會的觀眾太多,停車位早就擠得水泄不通。

    手機時間的數字一分分跳動。

    她心裡焦急,便也顧不得其他,待車停穩下來,便匆匆打開車門跑了。

    細跟在雪地里行走都很艱難,更何況是小跑,黏膩濕滑還被軟塌的腳感差點絆倒,身後齊傳追過來扶住她,一手打起了雨傘幫她擋雪。

    從這裡看去,玻璃房裡的燈已經全部被打開,絢麗的燈光在老舊街道上像是一座燈塔,指引著她快點過去。

    跑到門口時,她的頭髮沾染上的雪花已經融化,濕潤的髮絲貼在耳邊顯得有些狼狽。

    她聽見齊傳打了個電話,神神秘秘地語氣,簡簡單單的語言。

    「我們到了。」

    沉重的木門從裡面被人拉開,已經坐滿的空間,鼎沸人聲瞬間安靜,齊齊幾千個面孔轉頭望過來,碩大的舞台中央只坐著一個人,純白色聚光燈一束追光下來籠罩在他的頭頂,看不清面容。

    卻分辨的清身份。

    她的腳步如鐵千斤重,前進不得後退不能,全透明的房子,閃爍著閃光燈。

    人群爆發出小小的歡呼。

    那人坐直身體,聲音冷冽又溫暖,攜著劃破所有不安的安頓,自絢麗斑駁中穿刺而來。

    「這首歌是我寫給你的,給你一首歌的時間,你思考一下待會兒要不要答應我的請求。」

    她被齊傳擁進了屋子,駱鷺洋已經開始唱歌。

    吉他發出靡靡的響聲。

    昭示這一切的真實。

    調子是那樣的熟悉,是她多日來聽見的音樂小樣,這個男人每天都會在她面前無數次的哼唱,然後修改至深夜凌晨,常常她已經睡了一覺,他還開著檯燈在屋子的角落忙碌。

    如果有人能告訴連逸,愛情到底是什麼就好了。

    她曾經以為,崇拜算不上愛,遷就大概也不是,親情有些接近卻又欠缺,如今也還是不大明白。分明心已經被溢滿了水,每走一步都晃蕩著,喜悅到疼痛的神器感官,卻還是說不上愛是怎樣的感覺。

    如果真如他人所說,談情就像喝酒,你隨意我幹了,是醒是醉沒關係,是去是留無所謂,只要與你碰過杯就算最美好。

    那麼他們這場酒,未免好喝的令人上頭。

    「我生命里沒有風景我生命里沒有喜悅 我生命里似乎也沒有顏色

    疲憊的厭倦的惱怒的不堪的都是我

    神給我恩賜想要把你送給我

    從此以後種種都有種種都是我

    從此以後種種都是我而你就是我」

    歌曲唱至結尾,場中的呢喃定睛還是尖叫都被隔絕,連逸筆直地站在台下仰望著他,被聚光燈晃得雙眼迷離,卻仍捨不得錯開。

    挾和風細雪,配上純白天際。

    玻璃房變成了船,飄搖在城市中央,承載著數不清的感動和喜悅。

    駱鷺洋將吉他摘下來放在椅子旁,伸手將人拉到台上,他罕見的笑了起來,帶著從未有過的羞澀和激動,仿佛是最青澀的年紀。

    緩緩單膝跪地,紫羅蘭絨盒托於掌心緩緩打開,鑲刻著鑽石的戒指靜靜躺在裡面。

    算不得大,卻是特別,連逸眼神好,一下子就看見上面自己名字的縮寫。

    她又瞧見駱鷺洋的眼神,那麼亮那麼黑,倒映著已經淚流滿面的她,承載宇宙天地的專注力,像她宣告著期望。

    「可以嫁給我嗎?做我一輩子的公主。」

    他的話如此簡潔,令台下的程欣和齊傳忍不住抹了把額,分明之前寫了那麼長一封信,最終還是敗給了嘴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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