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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29:56 作者: 瘋子三三
白忱脫了外套搭在臂彎,穿著白襯衫的面容沉靜清俊,鍾禮清看著他一步步走近自己,這才低聲問道:「白忱,你以前說過的,現在還在遵守嗎?」
白忱以前說為了她和孩子,要放棄那些不gān淨的背景,可是現在她和孩子都全身心的接納了他,白忱這麼野心勃勃的男人,真的會一如既往的遵守嗎?
白忱低沉的步伐微微頓住,臉上沒有過多表qíng,他沉默幾秒,這才在她身旁沉沉坐下:「安安樂樂的事,我的確動了些手腳。」
鍾禮清低下頭沒再說話,果然和她預期的差不多,這個學校有過先例,不是花錢就能解決的,那麼白忱所謂的動手腳,想必是另一種方式。
白忱雙臂撐著膝蓋,良久才低聲道:「我的孩子,誰也沒資格讓他們難受。」
鍾禮清複雜的看了白忱一眼,這幾年白忱的確是變了不少,可是在有些事qíng上,他的想法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鍾禮清試圖和他溝通:「白忱,不一樣的,學校的測試是針對他們的教學方式,如果安安樂樂沒通過,說明他們不適合這個學校的教育方法,我們可以換一個的。你這樣,以後孩子們會養成依賴xing,並且會越來越霸----」
白忱倏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有些暗沉洶湧駭人:「鍾禮清,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孩子們因為這件事打擊很大,或者會難受很久,我只要稍稍用點手段就能讓他們開心起來,我為什麼不做?」
鍾禮清抿住唇不再說話,剩下的話都盡數咽了回去。
白忱說完就頭也不回的上了樓,這是兩人為數不多的一次爭吵,而且還是為了孩子。
以前他們倆極少會起爭執,白忱寵著她,什麼都遷就她,孩子的教育問題也是以她為主導。
***
白忱一直在書房呆著,氣氛實在不尋常,連孩子們看出了爸爸媽媽在冷戰,兩個小傢伙沒遇到過這種qíng況,一直悶在餐桌前吃飯。
鍾禮清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回房了。
安安樂樂苦惱的看著吳嫂,吳嫂也愛莫能助,還是安安眼珠一轉,腦子裡馬上生出了鬼主意。
樂樂把吳嫂準備好的飯端進書房,白忱看了眼,發現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樂樂踮著腳尖趴在桌邊:「爸爸,媽媽很關心你呢,看這都是她單獨給你做的。」
白忱眉心動了動,並不言語,樂樂拿了筷子遞過去:「媽媽炒菜的時候還切到了手呢。」
白忱看她一眼,並不揭穿她:「你媽媽什麼時候變這麼笨了?」
「……」樂樂吐了吐舌頭,把托盤又推過去一些,「爸爸快吃,這是媽媽的愛心。」
白忱吃了一口菜,一下就嘗出了是吳嫂的手藝,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更煩躁了。鍾禮清哪裡會關心他,他不吃飯,她不是照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樂樂看老爸的臉色更難看了,憂心忡忡的退出了書房。
安安和吳嫂等在走廊上,看她那樣就知道事qíng辦砸了,安安嫌棄的推了推她的腦袋:「笨蛋,看我的。」
安安直接推開臥室門去找鍾禮清,鍾禮清正依靠在貴妃椅上看書,看到他進來時疑惑的放下書本:「怎麼了?」
安安從身後神奇的變出一朵百合,笑眯眯的遞到鍾禮清面前:「媽媽,這是爸爸讓我給你的,他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鍾禮清看著他遞過來的花,嘴角僵硬的扯了扯,這花是她上午買回來的,白忱哪裡懂得làng漫,會做出這種送花的舉動?
看著孩子天真討好的笑臉,鍾禮清伸手接了過來:「謝謝寶貝。」
「要謝謝老爸。」安安一本正經說著,「媽媽,爸爸好辛苦,要上班賺錢,還要哄媽媽開心,媽媽就偶爾大方一次,對爸爸溫柔一點。」
鍾禮清驚訝的看著安安,安安悄悄瞥了眼她的反應,大著膽子道:「爸爸以前那麼可憐,媽媽要對他更好才對啊。」
安安走了之後,鍾禮清想了許久,白忱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或許自己這些年的態度,或多或少都刺傷了他。
***
她起身披了件外套,悄悄去了書房,在門口透過未合緊的門板,看到他坐在皮椅里抽菸,目光淡淡盯著書桌上的電腦桌面,眼神茫然若失。
鍾禮清緊了緊手指走進去,白忱看到是她,眼神微微閃爍。
她走過去,伸手拿了他指間的菸蒂掐滅,餘光瞥見他桌面上的頁面----好爸爸養成計劃。
鍾禮清心裡又酸又脹,坐在他腿-間用力環住他結實的腰際:「不餓嗎?你的胃才剛剛好一點。」
白忱低頭看著她,眼神微微有些掙扎:「……對不起。」他是男人,怎麼都該大度一些,而且這是自己的老婆,到底是在鬧什麼彆扭?
鍾禮清看他這樣,搖著頭,臉頰貼在他堅硬結實的胸膛上。
這些年幾乎都是他在忍讓,對不起也總是他在說,不管對與不對,他都無條件縱容她,她心裡說不出的心疼:「是我不好,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連他們的入學考試都沒提前告訴你。」
這種事在她看來極小,可是或許白忱會接受不了,他自小就沒怎麼感受過親qíng,現在對親qíng和家庭的重視渴望肯定不一般。
白忱枕著她的發頂,低沉磁xing的男音輕輕響起:「我小時候,被欺負或者遇到不公平的事qíng,也想有爸爸替我出頭。」
鍾禮清心裡更加難受,緊了緊雙臂:「是我不好,說著愛你,可是總是做得不夠好。我一味想要你遷就我,卻忘了體諒你。」
白忱童年的yīn影,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遺忘的,還有他的秉xing,也不是一刻就能改變,她該多點耐xing,對他多一些關懷的。
白忱嘴角彎了彎,指尖溫柔的摩挲著她的鼻尖:「沒關係,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
鍾禮清抬起頭,目光和他相遇。
這個男人不夠完美,他們的愛qíng開始也並不光彩,可是獨獨只有他給了自己不一樣的幸福和心動,這一路走的艱辛,可是為了他,她甘之如飴。
他低頭開始吻她,安安樂樂趴在門口張望,捂著小嘴笑個不停,吳嫂伸手就把房門帶上來:「少兒不宜,不許偷看。」
安安樂樂跺了跺腳,抗議道:「爸爸媽媽和好都是我們的功勞!」
吳嫂笑著,轉身下了樓,只剩安安樂樂站在門口抓狂。
96自你別後(四年往事之白忱篇)
對於鍾禮清的離開,白忱反思過很久,他聽了肖禾的話也在自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太qiáng勢?喆叔說他對鍾禮清的方式錯了,鍾禮清是感xing的人,而他卻用了理xing的方式。
白忱仔細回憶這些年,他不擅長和人jiāo往,尤其是和女人。對鍾禮清越上心,好像方式就越有問題,總是惶惶不得解。
他堅持不懈的派人繼續找她,在心裡一遍遍安慰自己,或許下一秒就會有消息,或許明天禮清就會回來。
有時候想的bào躁,就會想著找回她之後將她鎖起來,讓她再也沒機會離開自己,可是這念頭僅僅一瞬就消失了。
只要她回來,只要她肯,他一定再也不會bī迫她,怎麼捨得再用這麼極端的方式禁錮她?
可是她消失了,中國那麼大,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無力可及的事qíng。
希望每天都在破滅,又每天都在心底升起,晚上躺在chuáng上,枕頭上都是她的氣息,那氣息一天天的開始消散,越來越淡,他心底終於開始恐慌。
鍾禮清是真的不見了,不會再回頭,她是有意逃開自己的,他不得不正視這個事實,她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而這個時間,可能是一輩子。
永遠看不到她,她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或許會邂逅別的男人,每每想到這些就會抓狂失控,難受的吃不下東西。胸口好像堵了一塊巨石,腦子裡總是浮現她的身影,甚至都開始產生了幻聽,總是覺得她好像下一秒就會推開門走進來。
他把jīng力都耗費在公司里,拼命加班,可是常常開會開到一半就晃神,還會不自覺的算她的預產期,孩子什麼時候出生?男孩還是女孩?會不會長得像自己,如果像自己就好了,她會看著他們想起自己----
鍾禮清會想他嗎?她那麼輕易就拋棄他了,顯然是愛得不夠吧。
白忱控制不住自己,腦海里每天都在想關於她的事qíng,如果說以前對鍾禮清的偏執只是想完成幼年時的一個夢想,那麼現在,他是真的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看,她幾乎刻在了他骨血之中,想忽略都辦不到。
吃不下東西的狀況更嚴重了,他甚至感覺不到餓,每天麻木的做著以前覺得重要的事qíng,他以前的計劃很簡單,復仇、鍾禮清,這兩個是他人生的所有目標,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復仇成功了,可他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原來她不在,對他而言是這麼糟糕的事qíng。
食不下咽,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身體好像傀儡,思想更是完全空dòng了,還常常失眠難以入睡,夜裡,總是格外想念她。
想念她的溫度,她的氣息,可是那一切都變得越來越飄渺稀疏,他只能用酒jīng麻醉自己,有時候喝醉了,居然恍惚間還能夢到她,常常錯覺她還在身邊,那種幻覺都讓他留戀。
***
姜成山找到了鍾岳林的最新地址,站在書房一臉不確定的問他:「……要把人綁回來嗎?」
白忱在那一瞬間,居然反常的開始猶豫了。
如果他還是用以前的方式對待鍾岳林,鍾禮清會跟他回來嗎?回來之後呢,一樣會再次逃掉的。
白忱沉吟半晌,讓姜成山定了機票。
姜成山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微微扯起唇角微笑。
白忱親自去拜訪了鍾岳林,沒錯,是拜訪,還特意帶了不少補品。
鍾岳林看到他時臉色很難看,想必也是知道了他和鍾禮清的事兒,鍾禮清自然不可能告訴他,那麼就是鍾孝勤了。
如果是鍾孝勤的話,一切就更難辦了。
果然從進屋開始鍾岳林就沒怎麼說過話,他住的是個老式的公寓樓,環境一般,屋子的面積也並不大,雖然裝修細緻溫馨,可是還是有股難聞的發霉味道。
白忱微蹙著眉心,高大的身形坐在窄小的舊式沙發里,鍾岳林還算客氣,至少給他斟了茶。
白忱看著他居住的環境,沉吟許久才開口:「我想找回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