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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15:37 作者: 張晨章
    羅楊帆也沒好到哪去,張哲那一下扳手輪的不輕,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現在他還覺得眼冒金星。很疼,傷口還在流血。第二次他砸在了腳上,現在腳掌已經不敢著地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

    聽到張哲說話,他開始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他的確已經是無能為力才來報復的。家鄉的檔案上寫著他已經死了,現在他有家回不去,只能在異地漂泊生怕被發現。這些窘況讓他更加厭煩張哲,如果不是他,陳晨不會自己痛下狠手。連條後路都不給他留。

    「我現在已經是亡命徒了,不用說你也猜得到。張哲,我現在活不活著也沒有意義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你陪我死。」

    他說的咬牙切齒,一副要把張哲活剝了才解恨的樣子。

    張哲還是原來的姿勢仰躺在地上,屋外的大雨讓景色模糊不清,不知道陳晨現在在幹嘛,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能不能早點忘了自己,繼續往下走。

    「我陪你死又怎樣?到最後,她去祭拜的人還是我。你是氣不過自己沒斗過陳晨;但是故事不是這個樣子的,每個階梯你都有後路,是你自己氣不過而已。」

    羅楊帆突然沉默了。他的確是氣不過,剛開始氣不過陳晨竟然會沒被他吸引;然後氣不過她不聽自己指揮拒絕給他坐莊;接著氣不過她竟然出獄了,還能給自己積攢了人脈;最後氣不過她報復性的把自己送進牢里。如果他現在沒有囚禁張哲,出來之後悄無聲息消失,也許陳晨想都懶得想起他。

    不過他是羅家的公子,他怎麼可能會錯。

    「我輸了就是輸了,不過能讓你陪葬也讓我死的值得信賴!」他猙獰的舉起了手裡的刀。

    張哲已經覺得自己真的沒力氣反抗了,面對羅楊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人在臨死前都喜歡回顧人生,他仿佛能旁觀到自己躺在孤兒院門口時候的場面,然後一點點長大,然後畫面里出現了陳晨。她滿身都是光亮,在這個陰沉的世界裡一點點開疆擴土,種下了陽光。本以為自己的臨終遺言會想告訴她「我愛你」,奇怪的是,他現在居然想問『你的錢,夠花麼』?

    原來人生盡頭的時候最惦記的卻是最小的事情,你的錢夠不夠,以後有沒有人陪你組裝家具,有沒有人吃過飯陪你看書,有沒有記得早晨比你先起來給你煮咖啡,有沒有人記得你喜歡的衛生棉品牌…

    有沒有人會比我愛你。

    他閉著眼睛等來的卻不是鋒利的刀鋒刺穿血肉的聲音,而去清脆的撞擊聲。張哲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譚熙澤常帶的幾個下屬圍在自己旁邊。 頭上傳來肢體碰撞的聲音,常識讓他明白是羅楊帆被打的聲音,他終於放鬆了下來,卻開始覺得身上的傷更疼了。

    「陳晨?」他咬著牙問。沒有人回答,迎接他的卻是一隻溫暖的手,蓋住看他的臉頰。

    她真的來了。張哲露出笑容看著她:「你來了?」

    陳晨本來是想抱他,可是張哲身上滿是泥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胸腔起伏的姿勢似乎和別人不一樣,在沒有醫生在場的情況下,她不敢碰他,。

    果不其然,他虛弱又歉意的說:「我想抱你,可我覺得我肋骨好像斷了。我身上好痛。」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的哭喊聲。譚熙澤站在一旁皺起眉毛:「外面怎麼回事?!」

    「譚先生,是剛才在路上攔車那個男人。」

    沒等譚熙澤說話,張哲開了腔:「是羅楊帆的助理嗎?」

    陳晨點點頭。

    「讓他過來吧,他大概是想看羅楊帆。」

    陳晨沒有反駁,此時此刻只有救護車能提起她的興趣,她需要讓張哲躺進救護車裡。

    羅楊帆的助理推開人群衝過來,直接拉開了圍毆羅楊帆的人群,護在了羅楊帆身邊。

    譚熙澤剛準備讓人把他拉開,張哲卻輕輕搖了搖頭制止了他。在陳晨的幫助下,他勉強換了個姿勢對著羅楊帆的助理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他護著羅楊帆,呆呆的看著張哲:「孫佳」

    有點像女孩子一樣的名字。自己還欠他人情,張哲盡力讓自己放柔聲音。

    「為什麼還護著他?他剛剛也對你下手了。」

    「我從小就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我爸爸是他爸爸的助理,我是他的助理。忠君之臣才是美德。」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張哲會笑出來的。他忍住差點噴涌而出的疼痛感小聲說:「那你聽過比干愚忠的故事嗎?羅楊帆是自己走的這條路,你不該被他連累。」

    孫佳看著張哲,堅定的搖搖頭。

    張哲沒說話,認真看了他一會,屋外透過雨牆傳來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張哲握住了陳晨的手:「放了他們吧。」

    「你跟去醫院,這裡我來處理,張哲就交給你了。」譚熙澤主動承擔了善後的任務,催促陳晨離開。

    還沒輪到到陳晨問為什麼放了他們,張哲已經被醫生抬上了擔架,本該站在旁邊的陳晨卻稍稍後退了一步避開張哲的視線,然後對譚熙澤輕輕搖了搖。後者領會,回了個眼神。在他們走後分付把人帶回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站在對立面 3

    陳晨延後了一步,張哲慢慢抬起手掌,輕輕喊她:「陳晨?」他現在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原本已經絕望的心臟重新回流血液,他擔心這只是自己做了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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