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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哲面朝下趴在地上，一點點咳出來肺里的水才睜開了眼睛，四周的景物漸漸清晰，前排的兩名駕駛員正盯著他看起來很緊張，耳邊傳來陳晨的哭聲，卻看不到人，後腰上很重，他回過頭，看見坐在他的腰上哭鼻子的陳晨。

    「你快下來。」張哲虛弱的開口，想擺出個笑容，可是失敗了。

    陳晨才反應過來，快速從他身上挪了下來，向前蹭了一下，張哲翻了個身，正好躺在了她懷裡。

    「你幹嘛要坐在我身上。」他似乎已經忘了剛剛的絕望，看見她之後就恢復了正常。稍稍動了動身子，往她懷裡又湊了湊。

    「給你做人工呼吸。」陳晨語氣還是有點哽咽，張哲看起來沒事了，可是她還驚魂未定。

    「人工呼吸不是你要按著我的胸然後吻我的，為什麼要我趴下然後壓著我。」張哲其實是在轉移話題，他解開安全帶抱住了她，陳晨肯定會罵他，先讓她轉移注意力才是正解。

    他一直說話，陳晨不想說。她哭的有點頭疼，肺里的空氣也已經供應不了她清晰的說話了。

    「溺水不能做仰臥的人工呼吸，仰臥不容易咳出水，舌頭會阻塞呼吸道，趴下的姿勢能讓舌頭自然下垂。所以剛剛你是趴著的。」剛剛駕駛位上的小帥哥倒是善解人意，搶先給了解釋。他剛剛也嚇壞了，老大派他來保護陳晨，如果真的出了事，他肯定也死定了。 還好車子失控衝下來的方向是水，陳晨的這方面的知識似乎很豐富，車子進了水打不開門之後緊接著就拔下了座位上的頭枕，用下面的撐棍撬碎了車窗。如果沒有她，估計四個人都淹死在車裡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頭枕可以拿來撬車窗。

    「你閉…閉嘴吧…解開安全帶…安全帶的事…回去…回去給你算帳!」陳晨果然開口說這個了，張哲嘆了口氣把臉轉向了她懷裡。都怪駕駛員那個小帥哥，他如果不插話給了陳晨思考時間，她才不會現在想起來的。陳晨這次也沒慣著他，想起了這件事就說了出來，根本不打算放過他。

    「本來我們是來保護你們的，結果成了這樣。剛剛多虧了你們，不然剛才我們一起淹死了。」小帥哥也心有餘悸，不怕死和瀕死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溺水的時候往往都是頭腦清晰可是身體沒辦法跟上反應。還好陳晨當時沒有慌亂。在車上時候她嚇得花容失色，沒想到真的出事了之後還可以冷靜下來。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這麼看也說的過去了。

    陳晨已經恢復了一點了，她雙手用力把張哲拖了起來，又拍了拍他的後背：「我們先離開這裡去醫院，不知道水乾淨不乾淨，你得先去檢查。」張哲的額頭撞到了車上的把手，已經流了血，也應該先去看看。

    張哲搖了搖頭：「我們先去趕飛機。我沒事，不能在這裡繼續停留了。我們之前對這種狀況沒有準備，早點離開這裡才是上策。」

    他還沒有恢復，幾句話仿佛花了全身力氣，剛剛說完就開始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陳晨有點擔心，溺水很容易造成肺感染，不去檢查她放心不下。但是現在檢查，她也覺得放心不下。這裡是別人的地盤，就算有人保護也完全可以被偷襲。剛剛經歷的狀況就是例子了。她猶豫不決，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去機場。」看出來陳晨的猶豫和擔心，張哲先做了決定。

    「可是身體…」

    「去機場，命重要，然後在擔心別的。」張哲的口氣堅定，絲毫不容置疑。她能分辨出哪個重要，自己對陳晨做決定的影響越來越大，她越猶豫張哲卻越覺得開心。

    陳晨沒有繼續反駁他，張哲下定決心的事情就不會改變，與其擰著他，不如聽他的話。放棄了找人派車的念頭，他們在路邊隨機的攔了輛車到了機場。 一直到走上飛機，陳晨還是沒有鬆懈。張哲昏昏沉沉了一路，陳晨坐在他旁邊牽著他的手，擔心的睜了一路眼睛，一直到下了飛機看到譚熙澤來接他們的車，她才長舒一口氣。

    有了譚熙澤，張哲起碼沒問題了。為了保險起見陳晨拽著他連血都化驗了，直到醫生反覆說沒問題了，不要在浪費資源了，她才肯帶著張哲離開。看她像個小陀螺一樣圍著自己轉來轉去，張哲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都到家了，我也沒事了，你休息一會，不要擔心了。」

    張哲總是說沒事，也分不出是真是假，她放下手裡的東西靠過來，摸了摸他額頭上紗布覆蓋的傷口。

    「會不會留下疤痕?」她看起來還挺擔心。

    「有疤的話，你還要我麼?」張哲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這個，一隻胳膊從她的頸後繞過來，輕輕捋著她耳邊的頭髮。

    「有疤就丑了，大概就不要了。」陳晨又想到了他解開安全帶的事，把頭埋下去悶聲回答。還好他沒有大礙，如果真的有事，她一個人該怎麼辦。後知後覺的恐懼填滿了心臟，她有點想置氣。

    「那我也想賴著你，每天在你眼前晃。」張哲竟然沒放在心上，也許是聽出了她鬧彆扭的語氣。

    「你幹嘛要解開安全帶?你撞到把手上昏過去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你丟下我一個人，我以後怎麼辦?」她環住張哲的腰，整個人趴在了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