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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邊才上了車，卻突然看到車門又從外面打開了，下一刻，一個不客氣的人就直接坐到了沈原旁邊。

    沈原一肚子不解：「不是讓您在家裡睡覺的嗎?」

    「還睡覺?幾點了?你看我哪天跟你一樣睡到早上八點鐘?」

    沈原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吳兆豐好像確實不喜歡睡懶覺，他來吳家這麼多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師傅早上到底幾點鐘起來，反正每次他起床的時候，吳兆豐都已經從外面鍛鍊一圈回來了。

    一點都沒有快退休的人該有的態度。

    吳兆豐說完之後，大概覺得不好意思，所以聲音小了一些：「你可不要亂想，我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陪著過去溜達溜達，看看考場到底長啥樣。」

    沈原真沒多想，單純地以為吳兆豐是閒著沒事幹。

    不過，他們想送也就只能送到考場外面，考場裡面是不讓進的。

    沈原運氣不大好，被分到了三中，三中離他們一中還有點遠。去了那兒之後，沈原還發現了一個不討喜的熟人。

    是張楓跟張主任。

    沈原沒過去打招呼，吳兆豐也站著沒動，至於沈木這個大忙人，他只是覺得張風有點眼熟，也沒空想他到底是哪個，畢竟他眼熟的人多了去了。

    沈木把透明袋子交給沈原，裡面裝著筆跟橡皮。雖然不太擔心沈原的成績，但是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的：「保持平常心，別緊張，反正就是一次考試，真沒考好別說復讀一年了，復讀十年都讀得起。」

    反正他們家不缺錢。

    沈原聽著嘴角直抽，這話聽著大氣，可問題是，他幹嘛要復讀那麼多年?就這一個月他就忍不了了：「別了，我爭取一次就能拿到省狀元。」

    張楓還在前面跟他爸說話，聽到這句話冷不丁被逗樂了。張主任也是，他也懶得遮掩了，就這麼直截了當地笑出聲來。

    沈原知道他們在笑他，但是他從來不跟傻子計較。拿了筆，他就跟沈木吳兆豐揮了揮手，直接進了考場。

    張楓緊隨其後。

    張主任本來不想湊過來打招呼的，但是剛剛那句話實在是太可笑了，他還是沒忍住湊到了吳兆豐身邊：「吳老師教出來的學生倒是挺自信的。」

    「過獎了。」

    張主任沒想誇人，他臉色僵了一下，繼續說：「只是有時候自信得太過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俗話說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我也是擔心沈原受不了這個落差。雖說沈原平時成績確實挺好的人也挺聰明的，但是平時成績好的人一到大考發揮不好的例子還嗎?所以說，做人還是得低調一點，免得什麼時候翻車了呢?省狀元只有一個，你們怎麼能保證就一定是沈原?」

    「你怎麼就能保證一定不是呢。」

    「我又沒說不是，只是試還沒考呢，就先把狀元的名頭塞到自己身上了，說出去難免讓人家笑話吧。」

    吳兆豐冷笑一聲，沈木也看出了這人來者不善，他不想跟這種人計較，只是隨後應付一句：「是不是，等成績出來了不就知道了嗎?吳老師，我送您回去。」

    「行。」吳兆豐都沒給張主任什麼眼神，直接跟著沈木離開了。

    張主任討了一個沒臉，心裡越發不待見這對師徒了。

    張主任是不會白白放過這麼一個羞辱他們師徒兩個人的機會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回去之後別的事兒沒幹，倒是把沈原在外頭說自己一定能考上狀元的事傳的人盡皆知。

    話里話外，都是嘲諷沈原這個學生心比天高，將來肯定成不了什麼大器。

    張楓他媽聽到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頗有些不贊同。

    「人家那意思只是說爭取拿一個第一名，你這麼一傳，反而把人給弄的里外不是人了。」

    「我只是為了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有些話從一開始就說不得。他竟然說了，就得承擔這樣的後果。」

    「可萬一人家真考上的呢?」

    「哪有那麼多的萬一，去年咱們學校的那個第一名不就是這樣嗎，在學校的時候狂的不行，一到大考就考不過人了。前年也一樣，這沒有在外面經歷過，風吹雨打的心態就是不好，一到考場就容易崩，能考出什麼好成績?」張主任反正一點都不怕被打臉的，再說了，他只是實話實說，又沒有說錯什麼。

    這實話實說的四個字到底有多少水分，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知道了。

    吳兆豐這個知情人也快要氣壞了，他不覺得沈原有什麼錯，只覺得張主任可惡。

    跟一個孩子計較成這樣，真是沒皮沒臉，這麼多年都白活了!

    他自個兒氣了一整天，但是等到晚上沈原考完試回來的時候卻一個字都沒有透露，不僅頭一天沒告訴他，第二天也是瞞得緊緊的。

    直到沈原把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之後，吳兆豐，才終於忍不住打聽他考試的情況。

    吳兆豐現在只盼著沈原能正常發揮，免得到時候真被人看了笑話。

    沈原回想起自己考的這幾門。

    難度還是有的，畢竟是高考，怎麼可能沒有難度?但是這點難度對沈言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算是數學跟物理最後那道最難的題目，他也只是稍加思索之後就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