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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02:16 作者: 宋語桐/宋雨桐
    「你腳上的小傷是我造成的。」

    「它不是。」她從來不會為冰川澤明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心慌意亂到失態的程度,雖然她得承認他那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有些迷亂……但那只是一時的本能生理反應而已,她心知肚明得很。

    他看著她,似乎有點訝異她對這件事的執拗,不由地放軟了語氣,「不管是不是,身為男人,我都該把約會的對象平安送到家。」

    穿著美美的晚禮服,腳踝上卻纏著大大的白色紗布,這真是一個非常可笑的夜晚,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被自己原本打算應酬吃吃飯拿下合約便轉身走人的男人給親自抱回家。

    開了門,她沒打算請他進屋,站在門口的她顯得欲言又止。

    面對這個紳士十足又體貼十足的男人,就算她馬於甄心心念念著那筆天大的合約,也不好在這氣氛浪漫和諧到快樂不行的夜晚主動開口,那只會讓自己像是出來「賣」的小姐,連自己都會鄙夷自己。

    「謝謝你,杜先生。」她選擇最安全的話來說,不想破壞此刻美美的氣氛,雖然她一點都無法樂在其中。

    她的腳很疼,她的人很累,一顆心還幽幽地掛在那個日本人身上。

    屋裡燈沒亮,他是還沒回來還是先睡了?

    「不要對我太見外,這不是我想要的關係。」

    她仰起臉看杜克威,月色中,他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是熱切而認真的,這比他擁著她在五星級飯店跳舞時還要讓她覺得真實些,也貼近些,只是……他不是她要的男人,他要的關係她根本給不起。

    「晚安,我想睡了。」笑了笑,馬於甄朝他揮揮手,回身把門關上,又急又切地,像是在逃離什麼。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車子開走的聲音,她一拐一拐地走向沙發,累得將身子一癱,電燈卻在此刻亮了起來,刺得她睜不開眼。

    「演鬼片嗎?存心嚇人。」她對著眼前高大健碩的人影不太高興的咕噥一句,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傷口還會疼嗎?去換藥了沒?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奧普快倒了嗎?」冰川澤明居高臨下瞅著她,兩手懶洋洋的插在褲袋裡,卻一副審問犯人的表情。

    「什麼意思?」

    「要不是奧普快倒了,你又何必倒貼自己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勾引巴結那個歐笙少東?不是你的錢不夠用,趁著自己還有幾分姿色去賺賺外快?」

    話很毒,很難不去傷了她,她馬於甄的心又不真是銅牆鐵壁砌的,真可以百毒不侵,無堅不摧。

    「你在發什麼瘋?我去約個會也礙著你了?」要不是他,她根本就不會拐傷腳,平日讓那個男人吃了那麼多豆腐。

    「約會?第一次跟人家出去吃飯就讓人親自抱回來,這世上只有一種女人有這種天大的本事。」冰川澤明冷嘲熱諷,插在褲袋裡的雙手握住,要不早就讓它們飛出去撞牆了。

    他不怕疼,只是怕把這個女人給嚇壞,雖然她常常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老大姐自居,但在他眼裡她終究還是個女人。

    他說的那種女人是jì女,她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沒那種本事,可是偏偏扭傷了腳,這要算天賜良緣嗎?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你很不知道節制嘛。」

    美眸一掃,馬於甄的火氣冒上來了,「這究竟關你冰川少爺什麼事?我跟誰去約會得事先通報你嗎?我跟誰上床還得先獲得你的批准嗎?」

    聞言,冰川澤明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不會該死的真的跟那個風流少爺上床了吧?你知不知道他----」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馬於甄!」他只有在很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叫她,但,他究竟在氣什麼?男人也有生理期嗎?她認識他那麼久,從來沒見到他因為她跟哪個男人出去吃個飯而這么小題大做過,今夜,他是吃飽了撐著?

    「冰川澤明,如果你想繼續住在這裡就不要跟我吵架。」

    「我可是為你好。」他擔心她,擔心一夜,後悔沒有乾脆跟著他們跟到底,親自保護她的安全。

    「冰川澤明,我已經成年了,而且還比你虛長一歲,不需要人家告訴我該怎麼做,能做什麼。」

    瞪視著他半響,冰川澤明才沉默的轉身離開。

    這是他第二次沒過什麼事似的,有點疏遠,卻沒有人願意先把牽繫著兩個人的那條線給提起來剪斷。

    那條線,名為「友誼」之線,又有第二個代名詞叫做「知已」,朋友可以說不要就不要,知已卻不行。

    「砰----」

    一聲巨響之後是馬於甄痛呼出的哀號。

    她在浴室里滑了一大跤,屁股著地,疼得她淚一下子便像泉水一樣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

    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出師不利,合約書沒拿到就算了,腳踝扭傷,冰川澤明莫名其妙的跟她反目成仇,現在,她只是想洗個熱水澡,脫光了衣服人都沒進浴缸呢,就因為怕那隻纏著紗布的腳不小心給洗澡水弄濕,而一個站立不穩的滑倒……

    現在好了,不只腳踝傷了,可能連女人最重要的尾椎骨也怕要斷了……

    好痛!痛得她想拿刀砍人……

    「馬於甄!」浴室門板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咬住了唇,不想自己的哭聲被外頭那個男人聽見。

    「你聽見我說話沒有?馬於甄!」敲門的力道更大了些,冰川澤明幾乎是朝浴室裡頭的人用吼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仿佛真的很關心她的死活似的,伸手抹去淚,馬於甄才要開口,就聽見門外的他大喊----

    「你再不應聲,我就直接破門而入了,到時候可別怪你的貞操名節壞在我手上,聽到了沒有?」

    「我聽到了,你別再大吼大叫的……小心鄰居抗議。」說著,又伸手抹去淚,鼻子似乎堵住了,說起話來有著濃濃的鼻音。

    她在哭,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的結論。

    「你摔著了嗎?」那砰地一聲在寂靜的深夜裡可謂驚天動地,連睡在另外一間房的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嗯,好痛。」她覺得委屈極了,應他一聲,淚又滑下。

    「摔傷了嗎?摔到哪裡了?」

    馬於甄吸了吸鼻子,落著淚,鼻子一會又堵住,「我好痛……」

    他在門外聽著她嚶嚶切切的哭聲,心裡益發的急了,隔著一層門板,他根本就在狀況外,「把門打開。」

    「什麼?」她愣住了,也止住了淚。

    「我說把門打開,讓我進去看----」

    「不行!你不可以進來!冰川澤明……你不可以趁人之危……我現在……我現在……」

    「就算你現在什麼都沒穿,除非你可以穿好衣服自己走出來,否則你就得讓我開門進去看看你。」冰川澤明咬著牙,捺著性子一字一字清楚的對她沉穩而堅定的說著。

    「你不可以!」她知道他那個人發起狠來根本是個瘋子,想著,她已試圖自己扶著浴缸的邊緣站起,孰料一隻腳拐傷了,另一隻腳似乎也腫成一團,她根本站不起身----

    「啊!」她再一次痛呼出聲,重新坐倒在地上。

    「馬於甄,你……給我開門!」他受夠了!只聽得見她哭聲卻不知道她的狀況,這根本就是精神虐待!

    「不行!我什麼都沒穿,你不可以進來!」她對著門哭叫著,就怕他真的使出蠻力破門而入衝進來。

    「你身上有幾兩肉我一清二楚,你別再鬧彆扭了,快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不要。」

    「你寧可死在裡頭爛掉臭掉也不願意我進去幫你?是嗎?」他真的會被她活活氣死。

    「你不要嚇我。」

    「你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難不成你以為在裡頭待一個晚上說可以自己好好的走出來?」

    「我……」她當然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得需要別人的幫忙才站得起身,出得了門,可是……

    「你可以不開門,但是我要這個門應聲碎裂卻是瞬間的事,信不信由你。」他可是出身於日本武士道,一片門板豈在他的眼裡?

    就在冰川澤明說完話的同時,浴室的門喀答一聲從內被打開了,馬於甄只披著條浴巾的身影正狼狽不堪的坐在門邊,長長的發還在滴著水珠,柔嫩的身子像是初冬的皚皚白雪,迷人而細緻。

    目光在她赤裸裸的身子上兜了一圈,來到了她纏著紗布的腳踝還有另一隻腫得像小豬腿的腳,濃密的眉峰高高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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